「胡說八道什麼呢……」
公孫邈剛開口,就被秦風一把拉住,淡然道:「沒必要。」
確實沒必要,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把這件事公之於眾。
而且登頂這事兒他從來不是為了名揚四海而去的,他的目標是回到原本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自然是越低調越好。
不過公孫邈和東宮雅都心直口快,這會兒人雖然多,但是大家的議論聲都不算太大,公孫邈這一嗓子直接被那邊的幾名男女聽見了,紛紛朝著這邊看過來。
經過了十天的折騰,秦風幾人光看衣著都有些狼狽。
剛才說得最歡的那名男子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面色有些不善:「怎麼,你對我說的話有意見?」
公孫邈知道秦風不想透露自己便是那名登頂者,可又對那幾個人的態度十分不滿,當下哼聲道:「是有點兒不敢苟同。」
被反駁的男人看有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下自己的面子,也來了點火氣:「呵呵,那我倒是想聽聽看這位兄台有什麼高見了。」
「怎麼,莫非你認為那登山之人還活著不成?」
「還是說,你覺得他成了?」
話音落下,旁邊一名模樣嬌俏的女修便嗤笑一聲:「杜師兄你開什麼玩笑呢,怎麼可能啊!」
「且不說登頂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成功,就算成了,那個人怎麼會不露面呢。」
「這樣名揚四海的事情,我就不信有人成了之後會不四處宣揚。」
「依我看啊,無非就是個不自量力之人自尋死路罷了。」
女人的話雖然難聽,但在其他人聽來卻沒什麼毛病。
公孫邈卻聽得臉色發紅,想直接上去理論。
東宮雅攔了他一把,轉頭沖那名女修道:「不管那人成與不成、是否還活著,這位道友的話我們確實不敢苟同。」
「自古以來,這試劍山的山頂便是多少到此歷練的同道都趨之若鶩之地。」
「但又有多少,因為傳聞和天雷,別說登頂了,怕是連嘗試一番的勇氣都沒有。」
「那天那位登山人,不管最後他的結局如何,最起碼他比你我都要勇氣可嘉,嘗試了我們不敢嘗試的,那就輪不到你們在這兒冷嘲熱諷!」
東宮雅話音落下,現場倒是有不少人點頭同意。
是啊,身為修士,想要走上成仙之路,可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這期間要經歷的磨難歷練絕不會少,其中不乏生死之困。
可若是連最基本的勇氣都沒有,那別說成仙了,隻能說明修行這條路根本就不適合自己。
雖然東宮雅說的有理,也僅僅是讓那幾名華衣男女不要再嘲諷嘗試登山之人,但在那幾個人看來,東宮雅和公孫邈這是在刻意和他們作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下了他們的臉面。
幾個人面色不佳,除了那名不苟言笑的男子和容貌清麗的女子之外,其餘幾個人看秦風他們的臉色都不怎麼好。
「呵呵,什麼勇氣不勇氣的,找死就是找死,說得這麼好聽幹什麼?」
那名活躍些的男人嗤笑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算什麼勇敢?最多算是愚蠢!」
「倒是你們幾個,莫名其妙跑出來幫一個傻子說話,該不會你們認識那登頂之人吧?」
他們幾個這會兒衣著打扮有些狼狽,隻不過在場大部分人都是如此,所以之前並不引人注意。
這會兒因為男人的話,在場所有人都朝著這邊看過來。
而在秦風幾個人裡面,最引人注目的自然就是秦風了。
他一身黑衣,背著一隻純黑色的劍匣子,卻有一頭白髮。
不過因為不少人在試劍山內丟了靈骨,所以現場一夜白頭的人還真不少,反而顯得秦風沒那麼矚目了。
現在東宮雅和公孫邈這麼一嚷嚷,對方自然也注意到了秦風。
說話的那名女修一捂嘴:「哎喲喂,我還以為你們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呢。瞧瞧,怎麼你們裡面還混著一個凡骨啊?」
「我要是沒看錯的話,他這一頭白髮,是沒了靈骨之後才長出來的吧?」
「連自個兒的靈骨都護不住的人,還好意思在這裡大放厥詞,說什麼勇氣不勇氣的。」
「你們倒是勇了,怎麼連自個兒的靈骨都混沒了?」
女修的嘲笑一下子讓東宮雅三人面色一沉,他們都知道秦風的靈骨是怎麼沒的,那對於秦風來說是一段傷心的往事。
被自己的親兄弟迫害,現在卻被人拿出來嘲笑,他們自然不能容忍。
看樣子女修等人是覺得秦風的靈骨是這次在試劍山上丟的,隻有修為不濟的人,才會在天雷之下損傷了靈骨,當下乾脆把秦風的白髮拿出來說事。
之前被下了面子的男人嗤笑一聲,高傲地看向秦風:「喂,我說你就這點本事,怎麼也敢來試劍山自尋死路啊?這就是你們說的勇氣?我看就是腦子被驢踢了吧!」
「杜師兄你快揭穿了,怪不得咱們在這裡聊天他們那麼激動呢,原來是說到人家的傷心處了。人家修為不濟跑來這裡歷練丟了靈骨,現在想方設法給自己找補呢。咱們就別揭短兒了唄。」
說是這麼說,但那幫人嘲笑不斷,讓公孫邈臉徹底黑了。
「老秦你別攔著我,我今天非要讓這幫人知道厲害不可!」
公孫邈自己都無所謂,可秦風為了幫他好幾次身陷囹圄,他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別人羞辱他。
「算了,口舌之爭罷了,沒必要。」秦風淡然地掃了一眼那邊的幾人,對於他們的嘲笑沒有放在心上。
這樣的奚落和嘲諷,曾幾何時他聽到過太多了。
或許年輕時候的他還會覺得憤怒,可現在的他早已經不在乎了。
不僅不屑,就連「不屑」這兩個字,他都不屑於說。
畢竟他人的口舌如何,都影響不了他的腳步。
可他不想和人牽扯,對方卻不依不饒。
「怎麼著,看你這樣還不服氣啊?」那名姓杜的男子看秦風如此淡然,卻把他當成了膽小怕事,大喇喇地走上前來:「怎麼,想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