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目露詫異,他想要的是這麼多年哥們兒友誼的交代。
他卻突然說去自首,難道對他這哥們就沒有一句解釋的話嗎?
這根本不是他!
「我相信殺人案不是你做的!」木頭站了起來,目光霍霍的看著眼前的哥們,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做不出來這種事,你們楚家兄弟都不是這種人,對嗎?」
「呵,就是我做的!」
說完,楚防傑頭也不回的走了。
「有人威脅你?不妨直說啊,我華中集團也不是留著看的!」
啪,木頭將手裡的茶杯摔碎了。
可是那背影還是消失在了醫院走廊的盡頭。
木頭的眼眶紅了。
……
當天晚上,最後一次輸氧結束後,陳雙自己摘下了氧氣罩,起身趿拉著拖鞋搖搖晃晃的出了病房的門。
「木頭,你去問問,劉姐她們在哪個病房!」
木頭搓了一把臉,舒爾擡起頭看了一眼陳雙,目光閃過一絲詫異:
「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還關心那事兒幹什麼?」
木頭蹙眉道,很少正經一回的他,看著陳雙這個虛弱的樣子,還是忍不住一陣心疼。
上回那次大火,陳雙就已經有腦供氧不足的後遺症,這次,他真的是擔心的很啊,都想過找師傅也教教陳雙學學呼吸法。
「那孩子呢?」陳雙擔心孩子體質本身就弱,連她自己都成了這幅樣子,更何況是孩子。
「行了,你回去休息,我去看看!」
木頭拗不過,去了導醫台詢問,輾轉回來的時候,他停在病房門口,先是嘆了一口氣,這才走進了病房。
果不其然,孩子窒息中毒而死,劉雪梅至今沒醒,說是中毒太深。
「哎……沒想到,他這麼心狠手辣!」陳雙目光有些空洞。
原本打算翻案的,現在恐怕也沒有機會了,還連累了一位無辜的孩子。
「這孩子是領養的,孤兒院那邊肯定會起訴劉雪梅,再加上賀明的死,她就算是醒了,估摸著還不如不活呢。」
華木原本想說的不是這句話,是想替楚防傑說話的,他總覺得這傢夥不可能做出這麼喪良心的事情來。
「雙,你好好休息一下,我讓安安那傢夥來陪你!」
說著華木等著陳雙點頭,可這傢夥目渙散,充滿了疑惑之色,壓根就沒打算理他。
好吧,華木必須得去查查清楚,最好是當面逼問楚防傑,這事兒到底是不是他乾的。
如果他還是保持原話,逮住的楚家老司機老馬已經被當地公安機關逮捕,他可以去問問情況。
一邊離開醫院,一邊給安安打電話。
……
「他怎麼變成這樣了?」病房裡的陳雙搓了一把臉,雖然她已經看開了,有時候感情不光是一時激動,還得看天意。
人生的偶遇是一種奇妙的現象,出場順序好像被一種叫做命運的生命磁場吸引著,牽絆著。
可是,即便是這樣,陳雙也不敢相信,那個曾經為了她不要命的男人會變的如此嗜血,絕情。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醫院的人流漸漸洗漱,大多還在走動的是病患家屬,幫著親人打開水,打洗腳水,洗飯盒。
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邁著堅挺剛毅的腳步從導醫台走向病房。
一身潔白的休閑運動服,將那一米九四的身高襯托的格外有型,肩寬腰窄的身段,配上那雙大長腿,倒是吸引了不少小護士的目光。
「首長,嫂子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宋德凱蹙眉,卻沒有說話,他還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如今,看似繁榮昌盛的京北,地底下卻暗流湧動。
上次錢少張的事情就是個炸彈,想起來都讓久經沙場的宋德凱心裡一顫。
他不是怕,隻是陳雙是他的女人,也是他最大的軟肋。
隻要她好好的,一切便安好,若是她有任何閃失,他宋德凱很不介意把天捅個窟窿出來,讓大家都一起熱鬧熱鬧。
大長腿毫不停留,直接拐進了住院部,021病房,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發獃的女人。
他吸了一口涼氣!
「德凱!你怎麼來了?」陳雙一愣,他怎麼來了?
「我不該來嗎?若是我不來,怕是要滿天下找你的屍體了!」
宋德凱看到她那毫無血色的臉,心裡又疼又懊惱,如果有個大號的麻袋,他絕對把這個女人裝進去,掛在自己的褲腰帶上,上茅廁都不撒手。
「怎麼可能?」陳雙乾笑,這也不至於吧,這不是好好的嗎?
身後鬼靈精怪的靳子良擺了擺手算是打招呼:
「嫂子,不妨礙您跟首長嗯哼了!」
隨即,還留下了一抹充滿深意和壞壞的眼神。
「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宋德凱斜坐在床邊,擡手將女人的身子攬入懷中,喃喃道:
「你要記住,我宋德凱是你名正言順的男人,不管有什麼事,你都不要自己扛著。」
「我……不是看你忙嗎?這次,真的隻是個意外,天大的意外!」
陳雙苦笑著解釋,心裡卻想著,要是告訴你了,你還讓我混嗎?這事兒,可不能告訴他。
「意外?我的姑奶奶,你每次意外都要死要活的嗎?」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陳雙狡辯,心裡已經把木頭的七大姑八大姨罵了一個遍,肯定是他打的電話。
不過,看情況,宋德凱好像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呢。
宋德凱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兒許久,他斷定丫頭有事兒瞞著他,可是,她不願意說。
「嗯,行,正好這段時間我空閑!」
「啊,休幾天假?」陳雙心裡一沉,這下好了,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比如,現在劉雪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也無人證明陳雙的清白,即便不翻供,陳雙已經從華木那兒借了五百萬,準備投資重新來過。
要是宋德凱假期很長的話,那陳雙真擔心他不讓她做。
「休到我們辦完婚事!」
陳雙稍稍一愣,仰頭看著那對溫柔的眸子,辦婚事……陳雙剛要開口,就聽到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呦,這不是黑蛋嗎?」
走廊裡,程安安原本是來轉告陳雙,楚防傑那傢夥自首了,而且,楚家的老馬也指認是楚防傑,這次,他死定了。
這無非是個好消息。
可是,心情大好的程安安剛一拐彎,就看見了靳子良,當下心坎裡就像是突然漲潮的洪水似的,澎湃了那麼幾下。
走到近前,推了一把靳子良調侃道:
「一段時間不見,咋又黑了呀,快成黑驢屎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