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反悔……豐二爺又能有什麼辦法?當初放她走是不想食言,可是,正義能讓自己的族人安享太平不被病魔壓垮嗎?
豐二爺坐在那虎皮石椅上,身邊的鷹就隻剩下一隻了,要說他為什麼當初沒有放出這第二隻追捕陳雙,那是因為,這隻鷹已經老了,鷹啄已經彎曲到快要頂到自己的胸了。
那長長的利爪也已經捲曲,這鷹是他父輩留下來的,已經活了六十年了。
豐二爺擡手摸了摸鷹頭,那暮年之鷹疲倦又舒服的閉上眼睛,喉嚨裡發出蒼老的咕啊咕啊的聲音,聽上去讓人心酸又溫暖。
「老三,這段時間,島上的大小事就交給你了!」
老三擡頭看著老二:「二哥,你幹什麼去?」
「大陸走一趟……」
…………
六福酒樓,金啟凡被逼的退無可退:「是的,我找人確實沒有你的人脈廣,找東西你就卸我身上了,那種地方,你跟我說山清水秀?民風正氣?」
正氣的都他娘的沒事幹打劫的買賣了,還真是挺正氣的啊。
山清水秀他金啟凡倒可以勉強相信。
不過沒辦法啊,他就算有財力物力,可他自小就不喜歡跟官場商場的人打交道,論人脈,他確實甘拜下風,找人這種事,還真得陳雙出面。
「我替你找個人,你替我找個東西,大家扯平了,再說,你這輩子恐怕乾的最喪良心的事情就是那件事吧,我現在不光是在幫你找人,還幫你撫平內心半生的愧疚,你說這劃算不劃算?」
陳雙把最後一隻蒜蓉燜大蝦給剝了殼吃了,面前堆了一堆蝦皮,隨後,陳雙沾了沾水擦了擦手看著金啟凡:
「咋樣?」
「行,就這一次,下不為例!」金啟凡拍闆:
「人,我也有期限,在沒有出海之前,把人給我找到,不然這事兒還是有待商量!」
「小意思!」陳雙忍住沒笑,他要找的人就在陳家集團上班,一個電話就來了,還用得著找嗎?
金啟凡見陳雙回答的如此輕便,心裡犯嘀咕,尼瑪……這妮子是不是有鬼?
「你打算怎麼找?」金啟凡開始旁敲側擊。
「我有辦法就是了,你還是先打算打算怎麼找我的佛像吧!」
裝,使勁裝……金啟凡想著,見從陳雙嘴裡套不出話來,索性話鋒一轉詢問了樂樂最近的情況,在軍幼教習慣不習慣。
樂樂是個很柔弱的姑娘,不喜歡說話,把所有的酸甜苦辣都放在心裡,但是她很堅強,不高興的事情總會很快就過去。
高興的事情她會笑的咯咯響。
唯一不足的是,她如今還是無法獨立行走,如果按照醫生腿部ct檢查結果來看,康復的很不錯。
再過段時間,就能試著查拆下鋼闆和固定軸了,到時候,為了中和一下撐重量,還得拄一段時間的拐杖再做觀察。
周五,宋德凱趕回來了,今天是闊別已久的團圓日,宋德凱已上交了軍裝,一身運動服襯托著他鋼筋有力的身軀,那精神抖擻的陽光氣質,一點都看不出他已過了三十而立之年。
倒像是一位二十齣頭的小夥子,隻是那身上充滿著敦厚和冷靜,卻出賣了他的實際年紀。
曾經提拔過他的所有長輩都覺得這個年紀才是男人事業突飛猛進紮好基礎的時刻,可宋德凱卻在這而立之年選擇了退出。
他至今還記得自己跟老司令滿腔熱血的說道——沒有了他宋德凱,世界上還有千千萬萬個宋德凱,但是妻子沒有了他,那就再也沒有了宋德凱。
老司令囑託他——即便脫下這身軍裝轉業了,但是軍魂尚在骨子裡,永遠都不要忘記自己的使命。
陳雙已經早早的做好了一桌的飯菜,姚大娘抱著阿康放在身邊的嬰兒床上,時不時拍拍他的小肚子,阿康睡得很是香甜。
沒多久,宋德凱接孩子回來了,一進門陳雙就發現德凱臉色不對勁,那是一種似笑非笑的感覺,好像撿了錢不想交給警察叔叔似的。
等陳雙將目光落在歡歡臉上的時候,當即吸了一口涼氣,天哪,歡歡這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這是怎麼回事?」陳雙看看歡歡又看看宋德凱,趕緊把歡歡拉過來蹲下身子查看他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傷到的。
歡歡卻仰著臉,若無其事的問做的什麼好吃的,好像那傷在別人身上似的。
宋德凱抱著樂樂去洗手間洗了手,隨後把樂樂放在餐桌邊,遞給她一副筷子和勺子:
「跟人打架了!」
「又打架了?」陳雙一副牙疼的看著宋德凱,這麼大點兒就打架,那長大了還了得?
「媽媽你別生氣,哥哥保護我才跟人家打架的!」樂樂拽了拽陳雙的袖子說道。
可說完了,樂樂卻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父親,又得意的看了看哥哥,那眼神,活脫脫就是「賊鼠一窩」啊。
聽聞此話,陳雙摸了摸樂樂的腦袋,目光從歡歡身上移開,落在宋德凱的臉上。
「先吃飯再說!」
好,陳雙就乖乖先吃飯再說,因為她覺得這事兒沒那麼簡單,這當爹的,孩子打架弄一身傷,他自己手背上哪來的傷?
難道孩子打架他也跟著上了?就算上了,他也不會被小孩子給打傷吧。
陳雙吃飽飯幫著姚大娘照顧好幾個孩子洗澡睡下之後,自己才洗了澡回了房間,等宋德凱一進屋,陳雙就似笑非笑的看著男人。
「你帶著孩子去打架了呀?」
宋德凱一邊吹頭髮一邊若無其事的說道:「我帶孩子去打架?哪能呢,我都這把歲數的人了,還跟胎毛沒長好的孩子打架?」
「那你手咋回事?」陳雙上去把他手裡的吹風機給奪了下來,宋德凱稍稍一愣,陳雙踮著腳一邊給他吹頭髮,宋德凱個頭兒太高,隻能拉過凳子坐下來:
「我這不是看著十幾個孩子欺負咱歡歡嗎?我一上去就一手提溜一個,人家家長剛好就來了!」
「……」陳雙臉一黑,吹頭髮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呢?家長你也能打得過啊,咋就受傷了呢?」
「這不是一沒留意,被一個孩子給咬的嗎?再說了,人家一口咬定我一個大男人欺負孩子……」
宋德凱呼嚕了一把頭髮,示意陳雙不用吹了,已經幹了。
當時那被軍幼教的老師給數落的呀,要說在部隊裡,宋德凱也沒受過這氣啊,可他確實被看見一手提溜一個孩子了,被人一看,這還了得。
「噗嗤!」陳雙一聽,當下笑的就站不住腳了:「你也有吃虧的時候啊!」
「老婆,咋辦?我一大男人又不能去揍女人,這以後再遇到這事兒,你得替我出氣啊!」
宋德凱似笑非笑的說著,原本這是一句苦苦哀求的話,可從宋德凱的臉上沒有看到一絲央求的意思,反而是將女人纖細的身子霸道的揉入自己的胸膛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