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白光化為了一道透明的人形虛影。
此乃大道化身,舉手投足之間皆蘊含着毀天滅地的能量。
滾滾天威如潮浪翻湧,壓得這方世界的很多區域開始發生爆炸。
“麻煩大了。
”
南宮歌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一點,面色驟變,憂色更濃。
“居然引來了大道化身。
”
極少數的存在,亦是有所察覺,眼皮猛顫,恐懼之色驟然湧現于面。
“這道化身的實力,足可與大帝比肩!
”
古籍之上有着明确記載。
大道意志的化身,面上隻有一雙眼睛,并無口鼻耳。
他身披玉袍,氣質超然。
眼睛幽邃,宛如冥淵,直達宇宙的本源之地。
随着大道化身的顯現,觀戰之人無不心顫,欲要跪下膜拜,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極道之雨停了下來,天罰神雷懸于高空而不落。
“咚”的一聲,大道化身跨越了空間無數裡,直至大陣上方。
緊接着,大道化身擡起了右手,隔空拍出了一掌。
掌威如瀑布垂降,狠狠撞擊在了大陣之上。
“轟隆!
嘭隆!
”
刹那間,大衍周天陣扛到了極限,裂紋崩開,結界碎裂。
這一刻,天地寂滅,萬道崩毀。
無論是哪個觀戰者,視野皆受到了阻礙。
遙望前方,一片模糊。
砰哧——
一股遠超之前的能量風暴,肆虐八方,波及千萬裡。
數十位大能受到波及,身體倒飛,口吐鮮血。
花費了一些力氣,才堪堪穩住了身形,臉色慘白,身體不停哆嗦。
雖然受了不小的傷,但衆位大能的第一件事情不是穩住傷勢,而是望向天罰臨世的那個方位,迫切想知道現在是何局面。
莫說這些老東西,就連南宮歌都無法得見。
“天罰尚在,此人應該還沒死。
”
“當真逆天啊!
”
“真的還活着嗎?
”
“我不相信他能活下來。
”
任憑風波再大,也阻攔不了衆人的那份急切目光。
哪怕所受之傷會更為嚴重,也無關緊要。
天罰落下的正中心位置,司徒臨在千鈞一發之際将剩餘的兩卷天書塑造完畢。
月華紙、流霜琴。
融入異景,施加妙法。
禁忌天書,再臨人間。
當司徒臨被無窮的天罰之力籠罩的那個瞬間,天書護體,保證生機不斷。
上方,大道化身傲然而立。
下方,司徒臨的肉身千瘡百孔,搖搖欲墜。
剛才的大道意志之力,不僅轟碎了已有裂紋的大衍周天陣,而且讓司徒臨身受重傷,雙臂斷裂,腦袋炸了一半。
模樣凄慘,奄奄一息。
大道化身本想繼續出手,卻停下了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它是秩序規則的化身,本意是要讓世間的運轉處于平衡狀态,防止出現超脫極限的存在,如此才能保證這一方宇宙能夠長久存世。
前一刻,大道之眼鎖定住了司徒臨,要将其抹殺。
後一刻,發現這個區域沒有任何的意外因素,秩序正常。
簡而言之,大道之眼看不到司徒臨了。
司徒臨與天書相融,硬挺着一口氣,運轉體内僅剩不多的靈力,催動天書的奧妙之力,實行瞞天過海之計。
在衆人的眼裡,司徒臨與大道意志的化身相距極近,不超過萬丈,肯定死了,且連一具全屍都留不住。
如此局面,南宮歌也拿捏不準狀況了,全身僵硬到了極點,雙手緊得發紫。
“死定了!
”
見證這次事件的各界強者,全蹦出了這個念頭。
“這等蓋世人傑,我卻連他的來曆都不知道。
”
死在大道審判之下,不算丢人。
反而,司徒臨扛了這麼久,已然驚了蒼生。
“要是能得到這座大陣的布置之法,必是無上造化。
”
古族的很多老家夥惦記起了這事,可以硬扛大道天罰之力的陣法,放在歲月長河之中,也是頂尖之列,甚至比起帝道之術還要珍貴。
某個角落,藥姑不忍看見司徒臨被抹殺的畫面,收回了神念,閉上了雙眼。
她的臉上,寫滿了哀愁與悲痛。
歐陽澈緊咬着牙關,目光死死盯着那個方向,期盼着有奇迹發生。
半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大道化身還是沒有動手,不動如山,較為奇怪。
凝望着這一幕的衆修士,倍感疑惑。
為何遲遲沒有進行最終的審判呢?
剛才來勢洶洶,現在卻異常安靜。
不對勁。
又過了一會兒,天罰之力依然沒有降下。
所有人察覺到了一絲異常之處,看向司徒臨的眼神有了微妙之變。
“莫非此人施展了什麼手段?
”
有個老頭大膽推測。
“不會吧!
這可是大道天罰,一切手段都是無用之舉。
”
衆人質疑,自然不會相信。
司徒臨能夠頂住一會兒天罰,已經讓世人大為震驚。
倘若還有秘法影響到天罰,令人難以接受。
可是,世上之事就是有這麼離譜。
大道之眼搜尋了多次未有收獲,認為司徒臨已經身死道消。
于是,天罰退散。
意志化身緩慢轉身,向着高空一邁,随之化為虛無,就此消融于天地間。
原本動蕩暴亂的審判之地,一下子歸于平靜。
“這......這怎麼可能呢?
”
目睹此事的衆人,呆傻于原地。
被審判之人尚在人間,天罰竟然散了。
令無數人想不明白的是,那人明明就在大道化身的眼皮子底下,為何躲過了這一劫,究竟是大道秩序出了錯亂,還是那人施展了什麼禁忌妙法。
“成......成了!
”
歐陽澈怔了一下,不可置信。
雖然他很希望自家好友渡過這一劫,但沒料到如此極限,情緒波動極大,好像一會兒在雲巅,一會兒在海底。
“快過去護着他!
”
藥姑轉悲為喜,馬上行動。
直到這一刻,南宮歌緊繃着的心弦才慢慢放緩,眉頭不再緊皺,面色逐漸輕松,喃喃自語:“真正的超脫之境。
”
衆人還在發愣的時候,司徒臨的身影已從原地消失不見了。
歐陽澈剛想過去庇佑,卻尋不到好友的蹤迹了:“去哪兒了?
”
“大劫已渡,祖師不會有性命之憂,無需擔心。
”
南宮歌早就發現了歐陽澈與藥姑,橫渡虛空,眨眼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