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聲心想,若是秦師伯回來,會包庇她和衛師兄的吧?
但包庇歸包庇,這麼多劍,因為幫她和衛師兄擋雷劫而毀,她也是心痛至極,于心不忍。
她看着一地碎劍,忽然說了句,“戚師叔祖,我會煉器,若是我能重新将這些劍,鑄造好呢?
”
戚白成立即看向她,“你能做到?
”
江離聲也不知道,但她可以試試,她搖頭,“我可以試着彌補。
”
戚白成掃視四周,幾乎沒一把好劍,他心都在滴血,這麼重的雷劫,他平生僅見,他一個集大成者,在當時雷劫降臨時,沖不進來,也有他的責任。
他閉了閉眼,“好,那你……試試吧!
”
若是換做以前,他自然要求嚴罰江離聲的,但如今她吸納了墓冢的仙靈之力,又幫助衛輕藍抹平了聞宿白烙印在靈府的烙印,論起來,他也不知該不該罰她。
她能試着彌補最好。
周枕言建議,“重新鍛造,也不是一日兩日能做到,江賢侄,輕藍,你們剛經曆過雷劫,如今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
衛輕藍點頭,“好。
”
一行人出了劍冢,戚白成在邁出劍冢後,吐了一口血。
衛輕藍伸手去扶他,“戚師叔祖。
”
戚白成嘔心得很,推開他,“我沒事。
”
衛輕藍沉默,他知道戚白成的心結,自從當年輸給玉師叔後,便落下了心結,他的心裡,一直把昆侖看的重,也同時對他寄予厚望,但如今先是從他身上,再也蔔算不出昆侖的未來,陪伴他數千載的龜甲碎裂,後又親眼看到墓冢的仙靈之力殺他,棄他而選擇江師妹,緊接着,便是劍冢被毀……
這一系列的事情連在一起,仿佛是某種預兆。
尤其是他本身,又大限将至。
他安慰不了他,隻能說:“師叔祖,昆侖的責任,我會擔,您放心。
”
又道:“江師妹與我一體。
無論是昆侖,還是清虛,我們都義不容辭。
”
戚白成擦掉嘴角的血,又蒼老了些,短短時間,鬓角已多了無數白發,他點頭,“你心裡明白就好。
”
又看了江離聲一眼,沒說什麼,扭頭步履蹒跚地走了。
衛輕藍站在原地,目送他一步步走遠。
江離聲握緊衛輕藍的手,在劍冢這七日七夜,她不止一次感受到衛師兄靈府波動的厲害,幾次瀕臨坍塌,險險才穩住,艱難突破。
他心境,開始不穩了。
這不是什麼好事兒。
如今才是突破化神,他未來的大道還長得很。
心境不穩,比聞宿白的烙印還可怕的存在,是個隐患。
但他為什麼心境不穩?
她還沒來得及問他。
衛輕藍感受到她手心傳來的力道和溫度,反手握緊,對周枕言說:“周師叔,派人守好劍冢,我與江師妹歇歇就過來。
”
周枕言點頭,“你們快去。
”
衛輕藍又看向于從容。
于從容也擺手,“快去吧!
宗門近日無事,除了宗主還沒消息,其餘一切如常,無須擔心。
”
衛輕藍颔首。
他沒禦劍,握着江離聲的手往外走,走出一段路後,迎上陸少淩、安如許、祝文茵等人,他看了一眼,沒說話。
陸少淩驚喜,“衛師弟,你化神了啊。
”
安如許都驚呆了,“你這修行速度,也太逆天了吧?
”
心裡想的是,還讓不讓他們活了?
不過這才隔多久,就又來了這麼一次大雷劫,換做他們,在這麼重的雷劫下,可活不了。
祝文茵也高興,“恭喜衛師弟。
”
趙可欣發現江離聲還是築基,但她沒說什麼讨人嫌的話,也跟着祝文茵恭喜衛輕藍。
衛輕藍神色平靜,“劍冢被毀,沒什麼可恭喜的。
”
陸少淩和安如許等人齊齊一驚。
他們修為低,沒敢靠近劍冢,距離的遠,隻見劍冢上空驚天動地,還以為又跟幾個月前在清虛時一樣,沒想到劍冢竟然毀了。
一時間,他們面面相觑,恭喜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衛輕藍不再多言,帶着江離聲往主峰走。
江離聲回頭對他們擺手,跟着衛輕藍走向主峰。
陸少淩在二人走沒影後,小聲跟安如許說:“你有沒有發現,衛師弟這回突破後,有些不對勁。
”
安如許小聲回他,“劍冢被毀,誰也高興不起來。
”
陸少淩想想也是,他歎了口氣,“這雷劫,也太重了吧?
聽師叔們說,他們有生之年,就沒見過這麼重的雷劫。
”
“何止師叔們沒見過,依我看,戚師叔祖都沒見過。
”安如許也歎氣,“你也瞧見了,戚師叔祖都被擋在了外面,沒能進去劍冢。
這雷劫來時,無異于一場天地浩劫,看着忒吓人。
幸好衛師弟、江師妹去了劍冢,否則怕是整個昆侖都會被夷為平地。
”
陸少淩點頭,“是啊,太吓人了。
”
衛輕藍和江離聲雖然走遠了,但身後安如許和陸少淩說話的聲音依舊傳進了他們耳裡。
尤其是安如許那句無異于一場天地浩劫,使得衛輕藍腳步頓了一下。
江離聲有些擔心他,“衛師兄,我會想辦法,修好那些劍的,藥田裡枯死的靈植,我都有辦法的,那些劍,應該也有辦法。
”
衛輕藍偏頭看她,點了點頭,“嗯,我相信你。
”
見他還是如以往一樣,江離聲心裡松了一口氣,“我師父說,凡事都有運數,雷劫來的突然,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你别落下心結。
”
衛輕藍伸手摸摸她,“我知道。
”
山膏從窩裡沖出來,對二人搖尾巴,“你們這雷劫,也太吓人了。
以後若是再來一次,是不是要劈上十天半個月啊,真是吓死我了。
”
江離聲擡腳踢它,“雷劫來時,你就躲在這裡?
怎麼沒先劈你?
”
山膏閃躲,“這也不怪我啊,我都沒反應過來,你們就去劍冢了,等我追去時,已靠近不了了啊。
我想着反正我也幫不上什麼忙,聽天由命了,就回來睡了。
”
江離聲:“……”
真是一頭人間清醒的好豬,該給它頒個獎嗎?
她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你該努力了啊,戚師叔祖為何瞧不上你,還不是因為你修為不高?
活了一把年紀了,還這麼點兒修為,你好意思嗎?
”
山膏怒,“我也沒見你修為長啊,我是你的靈寵,從我見你時,你就是築基,如今還是築基,你還好意思說我呢,自從我跟了你,我也努力過啊,但修為就是不漲,賴我嗎?
”
江離聲:“……”
好像的确不賴它。
她也噎了噎,“我雖然是築基修為,但我不止築基,你呢?
你不是吧?
還敢躲懶睡覺?
還不快去修煉。
”
說完,扔給它一本劍譜,“喏,給你,去練。
”
山膏:“……”
它用爪子撿起劍譜,看了一眼,複雜繁瑣的劍招看的它差點兒厥過去,剛看一眼,就眼睛疼的快瞎了,立即扔回給江離聲,“這劍譜太高階,我可學不了,你自己學吧!
”
說完,它轉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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