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輕藍去往幽冥河畔,商知意帶着江離聲回往清虛。
兩日後,一人乘坐通體漆黑的異形法寶,攔住了商知意的飛舟。
這人黑衣蒙面,從頭裹到腳,在商知意的飛舟貼了隐身符的情況下,竟然準确地找到并且攔住了她。
商知意看到這人手裡拿着一面鏡子,猜到是江離聲曾經提到過的魔族至寶陰陽影,她揮手解了江離聲被衛輕藍下的昏睡禁制,也廢除了她身上的昏睡符。
江離聲頃刻間醒來,看着商知意。
商知意豎起一指貼在唇邊,示意她别說話,她轉身走出飛舟,看着對面攔路的黑衣人,“裴宗主何必呢?
一副做賊的做派,你修為高于我,不必這麼遮遮藏藏的,我也不是你的對手。
”
裴檀意扯下面巾,“千年不見,商師妹真是大有長進,竟然猜出是我。
”
商知意看着裴檀意這張臉,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帶分毫,“裴宗主還是與當年一樣,沒什麼變化,我師姐死在你手裡,我溫師兄遭你毒手,我也遭你算計。
你想利用我們幾人,讓玉師兄深受打擊,你好趁虛而入,令清虛崩塌。
但沒想到,他反而看開了,這麼多年,當宗主雖然不着調,但也從不出大錯。
你忍了多年,也沒能奈何他和清虛,到如今,終于忍不住了,露出了狐狸尾巴。
”
裴檀意點頭,“我說商師妹大有長進,真是沒說錯,玉無塵那個人,我明裡暗裡,給他下了無數的套,他都不往裡鑽,我隻能将他的師弟師妹逐一擊破,讓他心境受到影響,讓他失去左膀右臂,讓他執掌的清虛一盤散沙,衰落下去。
但沒想到,他倒真是個人物,支撐住了。
看來你們這些師弟師妹們,在他心裡,也不是多在意,你看這些年,他活的不是好好的?
清虛也沒亂。
”
“玉師兄自有他的優點,否則我師伯和師父、師叔們當年也不會壓着他接手宗主之位。
”商知意道:“他比我們所有人,都有天賦和定性。
所以,裴宗主的算盤打錯了,這麼多年,仍不悔悟,難道我師姐的死,都沒能讓你醍醐灌頂嗎?
”
裴檀意心裡升起怒意,“你以為你提她,我今日便不殺你嗎?
當初我本來是要殺玉無塵,她偏偏替他而死,既然如此,我便要複生她,讓她親眼看着,我将玉無塵如何碎屍萬段。
如今你若是歸順我,我便不殺你。
”
商知意笑出聲,“裴宗主私聯妖族、鬼族,禍亂修仙界,視人命如草芥,你這樣的人,偏偏要披着一張人皮,這麼多年來,要好名聲,要人推崇,說什麼你太乙護愛弟子,簡直笑話。
要我歸順?
還想複生我師姐?
”
她收了笑,“做夢。
”
裴檀意冷了眼神,“既然如此,商師妹便别怪我不念舊情了。
”
商知意罵,“呸,誰與你有舊情,别說是我,就是我師姐,若是活了,都得拿劍殺了你。
”
裴檀意冷厲,“你既願意一直為玉無塵賣命,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
他劈手一掌對商知意打來,商知意雖然看到他手裡拿的陰陽影,但也隻能揮掌相迎,畢竟,總不能被動挨打,況且,她沒有克制陰陽影的法寶。
這時,一張反噬符突然扔出來,落在了商知意掌心,随着她催動靈力下,向對面的裴檀意飄了過去。
瞬間,兩道金光相撞,反噬符爆開。
商知意被陰陽影反噬,後退數步,吐了一大口血,裴檀意也同時被反噬符反噬,後退數步,吐了一大口血。
二人皆被自己的掌風所傷。
江離聲趁機催動靈力,以指畫陣,絲絲縷縷的仙靈之力從手心溢出,快速奔着裴檀意而去,趁裴檀意受傷之際,頃刻間裹住了他手裡拿的陰陽影,緊接着,磅礴的仙靈之力爆開,将裴檀意彈開,将他手中的陰陽影奪到了自己手中。
東西到手後,江離聲攥緊,對商知意道:“商師叔,您自己回清虛,我去幽冥河畔。
”
說完,她扔給山膏一個儲物袋,對目瞪口呆的它說:“安全送商師叔回清虛,否則唯你是問。
”
說完,她驅使自己的飛舟,飛向幽冥河畔。
商知意本以為她不是裴檀意的對手,給江離聲解開衛輕藍下在她身上的禁制,是為了讓她眼見不對自己逃走,沒想到,她不但沒逃,反而還扔出了一張反噬符,傷了裴檀意,同時奪了他手裡的陰陽影。
她這個師侄,這麼能耐,怪不得能打碎了神族至寶玄天境。
她捂着心口看着對面不遠處,目眦欲裂的裴檀意笑出聲,覺得心裡痛快,好笑地喊話,“裴宗主,還打嗎?
”
“若是你如今不殺了我,你可就要人人喊打了。
”
裴檀意自然不打了,他發狠地扔出一個法寶,狠狠砸向商知意,與此同時,忍着重傷,去追江離聲。
竟然趁機奪了他的陰陽影,真是小看清虛這個小丫頭了,今日她必須死。
山膏立即扔出一把符,裴檀意扔來的法寶在半空中與一把符相遇,頃刻間爆開,響聲驚天動地。
裴檀意驅使飛舟躲開,好一會兒,響聲仍舊經久不絕。
山膏用大爪子拍着胸口,“太可怕了。
這是一個仙品殺器,沒想到,我主人畫的符這麼管用,連仙品殺器都能炸個粉碎。
”
商知意擦了擦嘴角的血,回頭看這隻靈寵,“你以為玄天境是誰都能打碎的?
你以為陰陽影是誰都都能輕而易舉奪到手裡的?
”
她歎氣,“非神族之人,不能做到吧?
所以,出自她手的符,才會這麼厲害。
”
玉師兄可真是收了一個好徒弟。
而他這個好徒弟,天生為神,卻為了救一隻魔,打碎了神族至寶,如今拿着魔族至寶,去救魔了。
連她都不知該如何評價。
好像玉師兄說的那句話極對,真是孽緣。
山膏呆住,整隻獸發蒙,“神?
”
商知意看它的傻樣子,搖搖頭,說了句,“走了,回清虛。
”
山膏“啊?
”了一聲,翻看江離聲給它的儲物袋,裡面塞滿了各種符,它問:“回清虛嗎?
咱們不跟去幽冥河畔看熱鬧嗎?
”
雖然知道去了一定很危險,但它好想去啊。
商知意沒興趣,擺手,“看什麼看?
玉師兄隻囑咐我看好清虛,其餘的事兒,是他的事兒。
”
況且,她師侄是一個神,去救一隻魔,有什麼好看的。
山膏再三問:“真不去啊?
”
商知意好笑,“你主子不是讓你安全把我送回清虛嗎?
我受了重傷,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添亂而已。
而你一隻獸,多大能耐?
去了也是添亂。
”
山膏蔫下腦袋,慚愧,“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