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侯爺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的确,當初戚元曾經就說過,她讓太子活的太久了,太子才能這麼作妖。
但是當時戚元那麼說的時候,戚家的人一時驚吓過後,就并沒有太當回事。
畢竟太子和齊王不同。
不是能說殺就殺的人物。
但是他們忘記了,戚元是什麼人。
她說過的話,她不會忘記,而且一定會做到。
戚元沖着戚老侯爺笑了笑:“祖父,我要出門一趟了。
”
又要出門?
又是這個時候出門?
戚老侯爺立即就覺得事情不簡單。
戚元是又要去引蛇出洞嗎?
!
然後趁機殺誰?
他吞了口口水:“元姐兒,你要......”
“并不是您想的那樣,我是說,讓您準備準備,讓祖母也幫我準備準備,我應當要進宮一趟。
”
戚元說着,看着撒歡跑過來的阿黃,一下子将阿黃抱起來。
戚老侯爺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房裡去的。
戚老夫人還在為了衛姨娘告禦狀的事兒發愁呢,見戚老侯爺神情恍惚的,還以為事情是不順利:“是證據不足嗎?
還是有人阻止?
”
怎麼這個臉色啊?
戚老侯爺反應過來,喝了口茶搖頭:“都不是,順利的很,柳青頌當場撞死在太極殿,聖上已經下令柳家一門抄家,國子監祭酒和司業全都停職留用,以觀後效。
”
好重的懲罰!
戚老夫人也吸了口冷氣,而後才問:“既然如此,那事情就順利的很,密信現世,太孫殿下在西北辦事就更方便了,盧家也平安無事了,您怎麼?
”
戚老侯爺壓低聲音說了太子的事情,然後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我懷疑,元姐兒是想要殺太子。
”
屋子裡沉默下來。
片刻之後,戚老夫人垂下眼說:“我什麼都沒聽見,您什麼也沒說。
”
元姐兒做事自然有她自己的計劃,她從來不曾拖累家族。
戚老夫人信得過她。
戚老侯爺正也反應過來,他惆怅的歎了口氣,冷嘲自己:“真是活的越來越膽小了,還不如你了。
”
而此時,宮中,薛神醫在診治過後,便跪在地上對永昌帝和馮皇後回話:“聖上,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幾次三番動怒引動卒中,先是小中風,如今這一次是大中風,隻怕以後就算是醒過來,也是偏癱在床了。
”
所有人都怔住了。
過了不多一會兒,太子的衆多姬妾和子女放聲痛哭。
其中蕭景昭哭的最為傷心痛苦。
永昌帝閉了閉酸痛的眼睛,聲音嘶啞的說:“好好照料。
”
本來他是一定要嚴懲太子的。
但是現在這個樣子,還嚴懲什麼?
人都半死不活的了。
薛神醫恭敬的應是。
馮皇後哭的眼睛都紅腫了。
田太後低聲安慰了幾句,也是長長地歎了一聲氣,攙扶着永昌帝的手出了東宮,沉聲說:“好好的人,你說不過就是短短一天之内,就成了這副樣子......”
永昌帝的心情同樣也不怎麼好。
他沉着臉沒有回話。
田太後則緊跟着又問:“皇帝,那這次成國公府勾結楊清善,甚至還試圖刺殺雲庭的事兒......”
說起這個,永昌帝憤怒至極,他真是覺得這些勳貴們愈發的貪得無厭。
當年打江山的時候,毫無疑問這些人的确是出了大力氣。
但是,他給的賞賜難道還不夠多嗎?
!
這些人搶來的前朝那些人的東西,都足夠過幾輩子了!
可是偏偏就是不知足,就是如此的不知足!
還要繼續斂财!
還要繼續弄權!
尤其是楊清善,身為一鎮總兵,不僅不保護百姓,反倒是跟瓦剌人勾結,沆瀣一氣,通敵賣國!
甚至還敢栽贓陷害太孫外家。
事發之後還要刺殺太孫滅口!
這是什麼?
這是謀反!
永昌帝沉下臉來,嚴重殺氣十足:“楊清善為官不仁,為臣不忠,這樣的人,死一千次一萬次都是便宜了他!
幸虧雲庭機警,已經将他給殺了!
但是如此還不足以平民憤,朕決定誅他九族!
未成年男丁則一律流放嶺南,世代不得科考!
”
“至于成國公府,本來也死光了,就這樣吧!
”永昌帝沒好氣,還是一口氣堵在心裡。
太後沉沉的歎了口氣:“殺人簡單,這些人也都該殺,都該死。
但是,太子如今這副樣子......”
她十分憂心,然後說:“皇帝,太子眼下是這個樣子,雲庭和景昭他們這些皇孫的婚事就一定要上心了,不能再耽擱了,早點讓他們成親,才是正事啊!
”
這一句話倒是說到了永昌帝的心坎上。
的确如此。
太子這一支若是要保住位置,還有要把位置留給蕭雲庭的話。
那蕭雲庭的确是要馬不停蹄的成親了。
否則太子一死,蕭雲庭連親都還未成,還得守孝三年,什麼都遲了。
說起這件事,田景蘭的眉頭微微一動。
太後問永昌帝:“皇帝心裡有什麼人選沒有?
”
永昌帝搖了搖頭:“朕倒是沒什麼人選,成親麼,日子是他自己過的,雲庭自己有喜歡的人,朕等他回來,便下賜婚的旨意,就是了。
”
田太後微微皺眉。
田景蘭同樣面色微微一變。
沒有料到永昌帝會說的這麼明顯直白。
他們心裡都清楚的很,蕭雲庭喜歡的人選,無非說的就是戚元。
不過田太後并沒有表達任何的不滿,她隻是點了點頭:“既然皇帝心中有打算,那也就罷了,對了皇帝,聽說你新封了一個麗嫔?
”
被問起這件事,永昌帝怔了怔。
随即便有些不大自在的點了點頭:“是,母後怎麼也知道了?
”
“你久不封妃了,如今忽然就封了個麗嫔,而且還大肆鋪宮,想不知道也難。
”田太後扯了扯嘴角:“皇帝,哀家倒不是說你什麼,隻是也該有所節制才好,你到底也是有年紀的人了。
”
這話太後來說,合情合理。
永昌帝根本挑不出什麼毛病,也并不好反駁,笑着應了一聲是:“兒子心中都明白,隻不過是個普通的妃子罷了,不必母後這麼操勞費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