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通渠吓得不輕,他雖然是一鎮總兵,掌握一地兵馬,可是面對蕭雲庭這級别的人物,他實在是不敢輕易下任何的決定。
所以他吞了口口水:“殿下,臣,臣先上一封奏章,快馬送到京城......”
你要冒險那也不是不行,但是總得跟你爺爺說一聲啊!
否則但凡是你少了一根頭發,那他們這些人豈不是全都得給你陪葬?
“來不及了。
”蕭雲庭面不改色,冷冷的說:“等你送奏章上去,通政司再議論一番,而後還要送到内閣,最後再送到本王皇祖父跟前,到那時候,什麼事兒都耽誤了。
”
康通渠終于察覺到了這位太孫殿下的強勢。
他張了張嘴:“殿下,這件事非同凡響.......”
“若是不非同凡響,那又何必要找你?
”蕭雲庭深深地看着他:“一地總兵,這點建功立業的魄力都沒有嗎?
”
青鋒和霖海幾人連帶譏诮的看着面前的人。
康通渠被看的面色發紅。
什麼意思啊太孫殿下這是?
這若是自己不跟着幹,那就是沒有魄力啦?
一個武官,若是真的被打上了沒有魄力的烙印,那他以後還混不混啦?
他深吸了口氣:“聽憑殿下吩咐!
”
蕭雲庭嗯了一聲,俯身在輿圖上畫了三條線,而後指着其中一條:“放出消息,就說本王會帶着紮爾脫不花從這裡經過,前去大同,問罪楊清善!
”
他是帶着最大的人證的。
紮爾脫不花既是能證明楊清善罪證的人證,同時還是瓦剌王庭的三王子。
不管是楊清善還是瓦剌王庭潛伏在大周的人,都絕不會坐視不理。
這個圈套,哪怕明晃晃的圈套,他們也得往裡鑽。
康通渠也是帶兵的人,一眼看過去就明白了蕭雲庭的用意。
他在心裡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時之間手腳都有些沒有力氣:“殿下,太過冒險了!
!
這裡正是前些時候最多瓦剌騎兵聚集的地方,至今仍有許多散兵遊勇在遊蕩!
”
“對!
所以我走這裡,才能更有說服力!
”蕭雲庭不容置疑的看着他:“你帶着五千兵馬,本王這裡給你兩千人,這一次,讓他們有來無回!
”
哪有那麼簡單?
!
康通渠這回真的是受不住了,也顧不得現在面對的是最尊貴的太孫殿下,他嘴唇幹澀的看着眼前的蕭雲庭:“殿下,您可知道,一個瓦剌騎兵,抵得上咱們十個!
咱們就算是有七千人,又能有什麼用?
”
而且若是真的按照蕭雲庭所說的話,楊清善是内奸,那麼楊清善就絕不可能增派援兵。
到時候怎麼看都是個死啊!
蕭雲庭面不改色,對着青鋒挑了挑眉。
青鋒立即走出來,然後打了個呼哨。
隊伍中便又走出三個士兵,一起扛着一把長型的火铳模樣的東西。
康通渠一時有些茫然:“這,這是何物?
”
一句話還未問完。
青鋒已經揚手,一個人便開始裝填彈藥,而後猛的扣動了開關。
随即康通渠隻覺得轟隆一聲,一陣巨大的黑煙冒出來之後,他的帳篷被轟出了一個洞,他傻眼了,意識到了什麼,急匆匆的跑到帳篷外頭,而後便忍不住呆住了。
正前方原本是有一棵兩人合抱那麼大的樹的,此時那棵樹已經攔腰折斷,枝葉亂了一地。
康通渠目瞪口呆,随即猛的轉過頭看着蕭雲庭:“殿下!
工部是何時......”
何時造出這麼厲害的火器的?
!
蕭雲淡淡的說:“這樣的火铳,孤帶了兩千!
”
這就是永昌帝寵愛自己的孫子了。
工部原本研制出來的給三大營的火器,永昌帝先給了自己孫子的近衛,好保護自己的孫子平安。
康通渠倒吸了一口冷氣。
怪不得蕭雲庭敢把步子邁的這麼大了!
他正要說話,蕭雲庭卻又忽然露出袖子,而後輕輕一動,一柄鋒利的袖劍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擊破了桌上擺着的酒甕!
康通渠的眼睛都亮了!
好東西,都是好東西啊!
但凡是他們邊關的将士們能有這樣的好東西,怎麼可能讓那些瓦剌人這麼放肆!
欺辱他們的百姓,找上門來欺負人?
!
他渾身都忍不住激動的顫抖起來。
而後大聲說:“好!
殿下,臣跟着您幹!
”
拼了!
說不定就能拼出一場從龍之功呢!
他家祖墳說不定也能冒青煙,混到一個免死金牌呢!
蕭雲庭輕輕的笑了笑:“好!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你了,康大人,你這裡必定也有楊清善的細作,我相信你也有法子讓他們傳出你想傳遞出去的消息。
”
康通渠此時還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當即就重重的點頭。
蕭雲庭面色淡淡:“好,那你傳遞出消息,就說你會陪着本王,帶兵去生擒楊清善,為我外祖父正名!
”
有人證,又帶着大批的兵馬。
楊清善除非是想坐着等死,否則就一定會出手反擊。
蕭雲庭等的就是他動手。
他才不會讓紮爾脫不花的那些證詞先送到内閣去,讓三司會審,讓那些人去慢慢的按照流程給楊清善定罪。
元元說的對。
遲來的正義雖然也是正義,但是對于受罪和被冤枉的當事人來說,這樣的正義,已經沒有任何值得安慰的價值了。
什麼是正義?
正義就是,你做了壞事,那就以命相抵!
拿命來換!
康通渠渾身發涼,答應了一聲之後就看着蕭雲庭:“那殿下,到時候危險......”
蕭雲庭看着他:“走這條路的是你,換句話說,需要從瓦剌人和楊清善派出來的一些人是你。
而本王,本王要去大同。
”
他說着,在輿圖上指了指:“本王,要從這裡去大同,直取楊清善!
”
真敢想啊!
可真是敢想啊!
康通渠此時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總覺得這樣重大的決定下的太過簡單了。
要是碰上内閣,這樣的事兒那不得一年半載才能讨論出個大概啊?
蕭雲庭倒好,他三言兩語就把這事兒給定了。
就好像他說要去街上買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