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天成冷笑道:“我不是甯宸,但我活着,他卻死了。
所以說,人别太聰明,過慧易夭。”
金東行臉色難看至極,冷聲道:“我奉勸你别自作聰明,甯宸雖然死了,但他麾下的将士還在。
袁龍,雷安,月從雲等等,哪一個不是骁勇善戰的悍将?
還有甯安軍,陌刀軍,以及大玄數十萬大軍...如今我們跟南越交惡,決不能再去招惹大玄了。”
金天成卻是冷笑來連連,一臉鄙夷,“殿下未免太保守了。
甯宸死了,南越哪還有心思跟我們交戰?
大玄地廣物博,可比我們富裕多了...我猜現在各國都盯着大玄這塊肥肉。
我們不動手,别人也會動手...這潑天富貴為何要拱手讓人呢?”
金東行厲聲道:“總之,我是不會同意攻打大玄青州的。
如今天寒地凍,根本不适合作戰。
另外,打仗勞民傷财,打仗的錢糧還不如拿去救災。”
金天成冷笑道:“殿下,此事我已禀報父皇,而且父皇已經同意了。
你真的是太保守了,隻要攻陷大玄青州,我們便有更多的錢糧來赈災。”
金東行氣的不輕,怒道:“可若是輸了呢?”
“我們不可能輸,我們有金将軍。”
金天成說的無比自信,他口中的金将軍,就是高力國名将金河。
之前,金天成前去跟康洛商談聯盟的事,最後商談失敗,想要殺了康洛。
結果被康洛一招火燒連營給逃了。
事後,康洛率軍來伐。
正是這個金河,讓康洛吃了大虧,折損了一萬多人。
要不是這個金河,金天成不可能活着逃回高力國。
金東行臉色着實難看,這仗難打,縱使甯宸死了,可他麾下的強兵悍将都在。
“我是絕對不會同意攻打大玄青州的。”
金天成撇了撇嘴,道:“殿下,這件事父皇已經同意了。”
金東行眉頭皺成了川字,心說糊塗啊。
不行,絕對不能對大玄動兵。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甯宸不會這麼輕易死。
他得趕緊進宮勸誡父皇收回聖命,不能任由金天成這個喜歡自作聰明的蠢貨給高力國帶來滅頂之災。
.......
一晃又是半個月。
甯宸的屍體送回了京城。
護送隊伍氣氛沉悶。
貂蟬神俊傲嬌,沖鋒陷陣可以,但讓它拉車絕對不行。
但這次,它竟是擠開别的馬,自願拉車...因為馬車上是甯宸的棺材。
蕭顔汐眼睛紅腫。
這一路上,她的眼淚都快流幹了。
馮奇正,潘玉成,武王皆是如此...這些征戰沙場,流血不流淚的漢子,這些日子沒少偷偷哭。
離京城不遠了,再有一天就到了。
停下來休息的時候,蕭顔汐打來水,推開棺蓋,幫甯宸擦拭臉頰。
她要讓甯宸走的幹幹淨淨,體體面面。
從汴州到京城,一個半月。
可奇怪的是,甯宸的身體沒有一點腐爛的迹象。
開始大家覺得是天冷的原因。
可這都一個半月了,屍體非但沒腐爛,反而栩栩如生,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最讓人驚訝的是,甯宸身上不但沒有屍臭味,還有一股子淡淡地香味!
馮奇正幾人也來了。
馮奇正上前敲了敲棺材,“喂,甯宸...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甯宸自然不可能起來。
幾人看到棺材前,看着裡面的甯宸,眼泛淚花。
馮奇正咧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甯宸,你要再不起床,我可掀你被子了。
我們都知道你累,但你這也睡得太久了,都一個半月了...是不是該起床了?
甯宸,你快起來看,那邊有個美女沒穿衣服。
這麼能裝?差不多得了...别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是裝睡,哪有人死了一個月非但沒腐爛,還這麼香的?你說,你是不是偷用蕭姑娘的香包了?”
棺材裡的甯宸,毫無反應。
馮奇正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捂着臉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潘玉成豹眼含淚,雙拳緊握,指骨泛白。
武王神色悲傷。
蕭顔汐眼睛紅腫,癡癡地望着甯宸。
她有種感覺,甯宸遲早有一天還會回來。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甯宸懷裡的天陽地陰佩。
甯宸暴斃的時候,先是胸口出現一團青光,旋即蔓延全身。
之後,她檢查了一下,甯宸懷裡隻有天陽地陰佩。
她懷疑甯宸突然暴斃,跟天陽地陰佩有關。
所以,雖然給甯宸換過衣服,但這兩塊玉佩一直放在甯宸懷裡...說不定有一天甯宸就回來了。
畢竟,他是個擅長創造奇迹的人。
一日後。
甯宸的棺椁運送到了城門前。
遠處,龍旗招展,人頭攢動。
“陛下,陛下...您慢點,别摔着了......”
荷葉緊張的護着跌跌撞撞本想棺材的安帝。
李瀚儒等朝中重臣,也急忙跟上。
蕭顔汐,馮奇正等人,跪了一地。
“參見陛下!”
安帝沒有理會他們,目光緊緊地盯着馬車上的棺材,纖瘦的嬌軀不斷在顫抖。
她緩緩伸出手,指尖顫抖,觸碰到棺材的那一刻,又猛地縮回手...眼神裡充滿了害怕和破碎感。
她想掀開棺材看看,但又不敢。
荷葉緊張的攙扶着搖搖欲吹的安帝,“陛下節哀,龍體要緊......”
安帝看着馮奇正等人,顫聲道:“把棺椁打開......”
“萬萬不可......”一個言官跑上來,大喊道:“陛下三四,死去一個多月的人,腐爛發臭,猙獰可怖,陛下賢身貴體,萬金之軀,豈能看着污穢之物......”
這言官說的也沒錯,但萬不該說最後一句...也不知道他是無心之失,還是有意為之?
馮奇正如同暴怒的猛虎,“你他娘的說誰是污穢之物呢?老子殺你全家......”
潘玉成手疾眼快,死死地拉着他,“陛下面前,不可造次。”
“你沒聽到他怎麼說甯宸的嗎?”
潘玉成沉聲道:“我聽到了,但陛下面前不可冒犯天威,這人我記下了,回頭我們親自查他,讓他付出代價。”
馮奇正紅着眼睛,重重地點頭。
安帝回頭,眼神冰冷的看着那位言官。
馮高傑突然回頭,一拳砸在那個言官的臉上。
後者一聲慘叫,被一拳砸翻在地。
“狗東西,你敢将王爺比作污穢之物,我看你是活膩了......”
馮高傑罵的同時,又狠狠地踹了後者幾腳。
衆人目瞪狗呆,這還是文官嗎?
自從和紀明臣,厲志行刺殺過宗思柏後,馮高傑就徹底放飛自我了...一個文官,動不動就揮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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