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也不想折騰了。」

　　溫雨搖頭，「也許杜磊已經死了，不管明天對我的指控是什麼，我都坦然接受。」

　　她不想再麻煩李勝了。

　　「你既然願意接受任何指控，當初為什麼又要哭哭啼啼地打電話給我，求我幫你？」

　　李勝沉下臉來，有些慍怒地看著溫雨，「在我花了這麼時間和精力之後，你告訴我算了？」

　　「我會付錢給你，你不會白白辛苦。」

　　溫雨被李勝的神情嚇到，下意識地後退。

　　「你以為我花費大量精力做這些事，就為了你那些錢嗎？」

　　李勝冷笑，「溫雨，你是不是太看輕我了？我隨便1個案子都是你能付得起價錢的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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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隻是說了個6位數的起步價，溫雨就默認了最低的6位數。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不想再麻煩你了。」

　　溫雨1臉委屈，「李律師，我很感激你這麼盡心儘力地幫我。但杜磊下落不明，極有可能已經死了，再查下去隻是浪費時間而已。」

　　「溫雨，我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人。既然我接了你的案子，我就會做到底。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李勝丟下1句話，拉開門走了。

　　他今天過來，原本是要和溫雨再復盤1下口供。她是這種心理狀態，復盤的意義不大。

　　「李律師……」

　　溫雨看著李勝下樓道去了，她遲疑了1下，沒有去追他。

　　他剛才那麼惱怒的樣子，有些嚇人。讓她想到她那個該死的前夫。

　　李勝快步下樓，走到車旁拉開車門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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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馬上發動車子，而是氣惱地擡手用力砸在方向盤上，發出刺耳的喇叭聲，在夜裡顯得格外瘮人。

　　他還是第1回這麼衝動。

　　溫雨1句算了就能算了？

　　他花了這麼多時間和精力去查，不是她輕飄飄1句算了，他就撒手不管了。

　　案子的進展已經查到這個份上，他必須完美地解決掉。

　　溫雨靠在窗戶邊看著李勝發動車子離開，她知道他生氣了。也許明天他不會出現在庭上為她辯護了吧？

　　她苦笑了1下，搖了搖頭。

　　不管明天她要面對的是什麼，她都做好心理準備了。

　　因為她知道顧珞珈不會丟下她不管，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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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1早，溫雨起床，拿起手機看了眼，顧珞珈有發微信給她。

　　【加油。】

　　【謝謝。】

　　溫雨同樣回了兩個字，她知道顧珞珈不會來現場，但有這份鼓勵也夠了。

　　十幾分鐘後，她拎著包出門，意外看到李勝的車子停在樓下。

　　她遲疑了1下，還是走到車前，擡手在車窗上敲了兩下，等李勝降下車窗，才禮貌地說道，「早！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李勝嗤笑1聲，「我是你的辯護律師，我不來，你要怎麼上庭？打算自辯嗎？」

　　「我……」

　　溫雨自討沒趣，1時接不上話。

　　「還不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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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勝蹙眉，態度淡漠。

　　「哦。」

　　溫雨趕緊拉開副駕的車門上車，拉好安全帶。

　　李勝側頭看了溫雨1眼，提醒道，「在庭上你隻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其餘的話不要多說。」

　　「明白。」

　　溫雨點頭，她不可能給李勝添亂。

　　李勝沒再開口說話，安靜地開著車。溫雨覺得有些尷尬，側頭看著車窗外。

　　其實李勝能來，她挺高興的。畢竟有他這個金牌律師在場，她也安心些。

　　開庭了，李勝和公訴律師唇槍舌斂，氣氛顯得很緊張。

　　溫雨對於律師的提問，隻是簡單地回答是或不是，其他的都交給李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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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機出場當證人，證實案發當晚他開車經過那個路段，車子感覺到撞擊，但下車查看沒發現異常。

　　這1點和溫雨所說是吻合的，證明她和司機都沒有說謊。

　　現在整個案子的關鍵點就在於杜磊是活著還是死了，雙方就這個問題各持觀點。

　　「法官閣下，我的當事人因為害怕，在目睹車禍發生後，她沒有選擇報警，確實存在過錯，但她也不能阻止杜磊墜崖的結果，所以她隻是知情不報的責任。」

　　李勝幾句話巧妙地將溫雨定位在知情不報這個點上。

　　「容我提醒李律師1句，杜磊會出車禍，最根本的原因是溫雨暴打杜磊，造成他朝車子的方向跑去求救，才會被司機撞得墜崖。」

　　公訴律師抓住其中的1個點來攻擊溫雨，「你的當事人就是在謀殺杜磊，她把杜磊騙到偏僻的郊外，應當可以想到杜磊有可能會墜崖。」

　　溫雨被說中心事，心裡有些著急。但因為李勝事先吩咐過她不要多說話，她硬忍住，求救地看著李勝。

　　「所謂的暴揍，隻是1種說辭。」

　　李勝提供杜磊的照片，「這個男人身高1米85，身強力壯。而我的當事人才1米6，怎麼暴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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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這個點切入，試圖證明溫雨沒法對杜磊動粗。

　　溫雨咬著唇，沒有說話。當晚杜磊喝了加點料的酒，才會被她揍得那麼慘。否則在他清醒狀態下，她哪裡是他的對手？

　　但這個細節她沒有告訴李勝，所以並沒有人知道。

　　【對啊，這個女人這麼嬌小，怎麼打那麼高大的男人？】

　　【確實，這有點離譜了。】

　　旁聽席的觀眾議論起來，1男1女在力量上就很懸殊，大家都更願意偏向於溫雨沒法暴揍1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我想請我的當事人回答我。」

　　李勝走到溫雨的面前，大聲問道，「案發當晚，你是怎麼暴揍杜磊的？」

　　溫雨知道李勝的意思，選擇隱瞞事實，「我的力氣沒有杜磊大，其實並沒有打到他幾下，他就跑了，才會被車撞到。」

　　「現在的重點不在溫雨能否暴揍杜磊，關鍵點在於確實是溫雨讓那個女人將杜磊騙過去的，有女人的證詞和轉帳記錄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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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訴律師的話，讓溫雨知道對方單是咬死這1點，她想脫罪的可能性都很小。

　　「現在案件的聚焦在溫雨是不是謀殺杜磊上。若不是想謀殺他，她策劃這1起案件是想證明什麼？」

　　謀殺這個這眼，聽著就讓人膽顫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