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來的路上,她們被一輛拋錨的吉普車擋住了去路。
下車一看,呵!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正是自家老爺子和老二一家。
沈長宏也是個有眼力的,打了個招呼,問清楚情況,二話不說,挽起袖子就幫著檢查起車子。
要不都說,不怕人不精,就怕藝不精!
這有本事在身,何愁不討人歡心!
三兩下還真就讓他給搗鼓好了!
章明朗和柳文惠連連對他表示感謝。
沈長宏看天色不早,便藉機提出讓他們去他的私房菜館捧場。
剛得了人家的幫助,章明朗也不好拒絕,想到馬上也到飯點了,在哪裡吃不是吃呢,於是也便答應下來。
一行人就這麼聚在一起吃了個晚餐。
回來時王美娥又借口一輛車太擠,給了沈長宏送他們回來的機會。
還把章詩詩趕去了沈長宏的車。
如此機緣巧合,又陰差陽錯之下,便有了蘇行在大門口看到的那一幕。
蘇行驅車在路上遊盪到半夜,才失魂落魄回到錦園。
迎著秋夜的風,這一夜,他似是才真正懂得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然,更讓他悲痛和無法接受的是,入了他心的那個人,身邊卻沒了他的位置。
他合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絲毫沒有睡意。
於是又翻身下床,趴在地上一通摸索,從床底下翻出兩瓶酒來,正是陸俊藏在下面的特貢茅子。
坐在床邊,借著窗外的月色,他苦笑一聲,舉起酒瓶,仰頭灌下一口口烈酒。
「女人呀!真TM難懂!」
一聲低喃,伴隨著酒瓶落地的聲音,帶他進入夢鄉。
唐戰不在,藍果兒每天的生物鐘還是很準時的。
早上和大家一起吃早飯時,才從小高口中得知蘇行昨晚回來住了。
見他沒過來吃早飯,想到昨天那事,不禁有種不好的預感。
想到什麼,她目光不由朝對面的小光頭身上掃去。
心道,前世沒少見人去和尚廟裡求姻緣,這老和尚都活了幾百年,應該能掐算出些什麼吧?給個提示也好呀!
留意到對面灼熱的目光,小不苦(無心方丈)扒拉著碗裡的飯,擡眸淡淡朝她瞥了眼。
又垂下眼皮,像是壓根兒沒看到她一臉期待又滿含祈求的小眼神似的,整個一視若無睹!
藍果兒不爽地睨他一眼,氣呼呼別過頭。
這老和尚的嘴巴還真是難撬開!
這讓她不禁有些想念袁瀾汐。
同為玄門中人,玄瀾汐可比這老和尚會哄人多了!
記得袁瀾汐還是自己爺爺時,無論自己想做或是做錯了什麼,他總能找到讓自己心安理得的說辭。
就好比五歲的她,不小心打翻水杯,澆了大哥的工作電腦。
看著大哥急得直跳腳,小小的她很難過。
可爺爺卻安慰她,那是大哥的報應。
還說她幫大哥提早應了這個報應,她是在積德......
總之在袁瀾汐那裡,她就沒有錯的時候。
即便有,也能被他變壞事為好事,聽得心情大為舒暢。
看老和尚這緘口不言的樣子,知道多說無益。
她從廚房取了副乾淨的碗筷,盛了碗米粥,又夾上兩個包子,端著朝後院走去。
剛進院門,藍果兒就敏銳地聞到一陣酒氣。
她吸了吸鼻子,快步走向房間。
將東西放在門邊,她擡手敲門,「三哥,你在裡面嗎?」
裡面沒人應聲。
「三哥,你在嗎?」藍果兒再次敲門。
還是沒人應聲。
藍果兒不由有些心急,心道,她這三哥不會學著小說裡那些戀愛腦的橋段,殉情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性,她心跳都不禁漏了兩拍,就在她想著要不要撞門時,門突然「吱扭」一聲,從裡面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頹廢又憔悴又迷離的臉。
「你這是喝了多少?」藍果兒擡手揮了揮撲面而來的酒氣,猶豫著問道,「昨天跟詩詩姐......沒談好?」
蘇行垂眸,長睫掩下眼底的晦暗,他讓開門口的位置,轉身往房間走。
見他這副樣子,藍果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結果看來很不盡如人意呀!
她端起托盤走進房間,放在茶幾上。
「我婆婆常念叨,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不管怎樣,飯總是要吃的!你昨晚又喝那麼多酒,先喝些粥潤潤胃,然後咱們再說其他。」
蘇行面色平靜坐在沙發上,聽到她這些話,唇角勾起一抹苦笑,隨即端起碗筷,三兩口將粥灌進肚裡。
然後又拿起一個包子,大口大口咽下。
「哎喲,我的哥!你慢點,小心噎著!」
藍果兒看他這樣子,又趕忙走到暖水瓶前,找了個杯子,給他倒水。
隻一個轉身的功夫,一整個肉包子,又進了他的肚子。
看著他噎得漲紅的臉,以及眼角的淚水,藍果兒不由怔在原地!胸口悶悶得,眼睛裡似是有某種情緒也開始難以自抑地奔湧而出。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蘇行這個樣子。
以前的他,無論何時,在她面前都是一副樂呵呵,陽光大男孩兒的模樣。
可她也很清楚,自己這位三哥,骨子裡並非像大哥二哥那般是個暖男般的存在。
相反,他為人清冷,不苟言笑,尤其在不相幹的外人面前,整個人就像籠罩著一層冰霜,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淩厲氣息。
她甚至曾一度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踏足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