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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阿七

農女珍珠的悠閑生活 千墨 4338 2025-05-27 10:37

  

  第三百九十二章阿七

  前院的廂房裡,圍堵著不少人。

  珍珠好奇的往裡探了探頭。

  一個老大夫正給炕上的傷號清理傷口。

  一盆盆鮮紅的血水端出,讓珍珠看得心驚膽跳,是受了多重的傷,才會流了那麼多血。

  「那還是個孩子呢,看著十二三歲的樣子,被打得骨頭都斷了幾根,真可憐。」廚娘操著口音濃重的官話,嘆息的說道。

  這麼小就做了暗線?還被發現了,唉,真慘。

  「是給他們燒的開水麼?我給他們端過去吧。」珍珠看她盛好了一杯白開水,自告奮勇的說道。

  「是啊,大夫交代了,那孩子失血過多,需要喝點糖水。」廚娘往裡面添了一把糖,用勺子攪拌開。

  「大娘,我來,我給他端過去。」既然是隊友,能救就救。

  她端著溫糖水,走進廂房前,摻進去不少靈泉水。

  廂房內,圍觀的士兵都散了,剩下剛才進後院稟告的那個士兵立在炕前,低頭傾聽老大夫的交代。

  珍珠瞥了一眼炕上的傷號,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媽呀,這是下了多狠的手呀,那孩子的臉,簡直沒法看了。

  額頭似被人用力砸在牆上過,拳頭大的血窟窿猙獰血腥,兩隻眼睛被打得紅腫充血,臉頰嘴角一片青紫,耳鼻間都是血污。

  「唉,他撐著一口氣逃到良山鎮,已經很了不起了,手腳都有骨折,內腑亦受到重擊,能不能撿回一條命,還很難說。」老大夫搖頭,他常年收治病人傷號,傷得這般慘烈還能活命,實屬罕見。

  「大夫,您救救他吧,阿七是個可憐的孩子,他母親被韃子姦汙,生下他沒幾年就鬱鬱而終,他很小就在邊城四處流浪,靠著一條忠心的老狗活到了現在,如今被韃子打成這樣,哎,也是他命不好啊。」

  「老狗?」珍珠聽得入神,失聲問道。

  那士兵瞥了她一眼,知道她是羅璟的貼身小廝,沒太在意。

  「是啊,一隻會捕獵的老狗,時常能給阿七捉隻兔子或者田鼠,靠著這些,阿七才沒餓死。」

  「嗯,動物也有感情啊,這隻老狗稱得上是忠僕義士了。」老大夫感嘆,「老夫儘力而為,還得看他的造化了。」

  「那,現在那隻老狗呢?」珍珠忍不住問道。

  「不清楚,阿七被韃子逮住,老狗可能也被韃子打死了吧。」士兵搖搖頭。

  「……,那真是太可惜了。」珍珠眉眼就耷拉下來,一隻這麼好的忠犬被打死了。

  老大夫長嘆一聲,他們這一行見多了生離死別,此時也隻能哀嘆一聲了,他把手裡的藥方遞給了那個士兵,吩咐他去藥鋪抓藥。

  士兵應聲而去。

  「大夫,您要的糖水。」珍珠把糖水遞了過去。

  老大夫沒接,站起身子,坐上炕沿,扶正了阿七的頭部。

  「傷得這麼重,也不知道能不能喝得下,你舀一口試試看。」

  珍珠連忙舀了一勺糖水,小心喂進了阿七的嘴裡。

  老大夫仔細觀察了幾眼,臉上露出了喜色,「好,喝下去了,快,接著喂,能喝下去就好,哎呀,這孩子命硬啊,能自己吞咽下肚,說明還是有意識的。」

  珍珠忙又餵了一口,沒爹沒娘的孩子自己努力活到了現在,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她心中憐憫,手裡的動作越發輕柔仔細。

  一碗糖水,餵了半刻鐘。

  士兵抓藥回來後,老大夫交代了熬煮的方法,便起身告辭了。

  珍珠溜回了後院。

  「怎麼去了那麼久?阿七的情況怎麼樣?」羅璟坐在書案前,擱下手裡的筆。

  「不怎麼好,傷得很重,大夫說,熬過了三天,就有可能留下一條小命。」她進屋後左顧右盼,「玉生,參片呢?給我兩片,那孩子傷得太重了。」

  羅璟打開了抽屜,從裡面拿出墨竹罐。

  「十三拔箭那天,用了不少,所以參片不多了。」

  原本滿滿一罐參片,如今隻剩下三分之二了。

  「嗯,人沒事就好,人蔘什麼的,沒了可以再挖。」

  珍珠倒出兩片,然後把墨竹罐隨意往桌上一放,就跑了出去。

  「……」

  說得極品人蔘好像菜地裡的白蘿蔔一樣,吃完了隨手又挖一株,羅璟無奈地搖搖頭。

  他哪知道,對於珍珠來說,極品人蔘可不就和白蘿蔔差不多麼。

  往阿七嘴裡塞了兩片參片,珍珠心裡鬆了口氣。

  從廚房裡端出半盆熱水,珍珠開始給他擦拭臉上的血污。

  「喲,你不是大人的貼身小廝麼?怎麼還管起這小子的死活來了?」門口立著一個半大的小廝,臉上有些忿忿的嘲笑。

  他是看門小廝王小強,對突然空降的珍珠,有些敵意,大約是覺得她侵佔了他們上升貼身小廝的機會。

  珍珠回頭看了他一眼,王小強十三四歲的模樣,個頭瘦小,長相周正,看著還挺順眼的,就是一臉稚嫩的嘲諷破壞了他秀氣的面容。

  「小強,別陰陽怪氣的,好好一張臉都扭曲了。」珍珠直接戳著他,「我不是說過了嘛,我在你們這待不了多長時間,等大人的傷養得差不多了,我就該走了,來,幫我把水倒了,再端一盆過來。」

  小強嘴角直抽搐,一邊指責他,一邊使喚他,他腦門抽了才會幫忙。

  「這孩子是個可憐人,沒爹養沒娘疼,傷成這樣,咱們不幫忙誰幫忙,小強,放著不管,你忍心麼?」

  「這西北地界,可憐的人多了去了,是你不忍心就管得了的麼?」小強嘟嘟囔囔的,最終還是幫她換水去了。

  噗,也是個嘴硬心軟的。

  換了三盆水,才勉強把他的臉清理乾淨。

  回到後院,天色漸沉。

  小黑蹲在牆頭「喵喵」叫喚。

  在召喚它的小夥伴?它哪來的小夥伴?

  珍珠轉頭一看,哎,一隻雪白的長毛貓站在牆頭另一邊。

  居然是波斯貓!珍珠眼睛一亮,好漂亮的波斯貓,毛髮光澤蓬鬆,一看就是經常打理過的。

  小黑的身軀在貓群中,原本還算大塊,與這隻毛髮蓬鬆的波斯貓一比,就顯得不夠看了。

  一黑一白在牆頭交相輝映,白的雪白,黑的幽黑,看著既逗趣又養眼。

  「雪球?它怎麼跑出來了?」羅璟走到了門口,聲音帶著詫異。

  「你認識那隻白貓?」珍珠向他走去。

  「湯兆府上的貓,一家人都寶貝得很,輕易不讓它離開院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隻波斯貓在潼臨城的大戶人家比較有名,因長得雪白漂亮,時常被它的主人,也就是昨天來探病的湯二小姐湯芸,帶出門四處炫耀,有一次,雪球不甚走丟,湯大人調動了一隊人馬在城內搜尋,幾乎驚動了城內所有的人。

  自此後,雪球的名聲就很響亮了,潼臨城內的百姓都知道,城守湯兆家養了一隻雪白漂亮的波斯貓。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珍珠瞥了一眼牆頭上,與雪球戲耍的黑球,定是這貨勾搭來的唄。

  羅璟顯然也想到了,他轉眼看向珍珠,「湯大人府內怕是亂成一鍋粥了。」

  你看,怎麼辦好吧?他眉梢一挑,用眼神問她。

  「咳~」珍珠乾咳一聲,掩飾臉上的尷尬。

  「小黑,雪球出來多久了?它家裡該找過來了,快讓它回家去。」

  「喵~」它不想回家,小黑挨著雪球回話。

  「……,還不是你在這撩撥著它,你把它拐出來,等會兒它主人來找我算賬,我上哪哭去?」珍珠勸說道,「天黑了,今天先讓它回去,明天你再找它玩吧?乖,聽話。」

  小黑不情不願的與雪球交流,雪球圍著小黑轉了兩圈,這才依依不捨地躍下牆頭。

  「那是隻母貓麼?」珍珠問羅璟。

  「……,應該是吧。」羅璟似笑非笑。

  「難怪了,春天到了,小黑髮情了。」珍珠感嘆。

  「……」

  羅璟扶額,這是一個姑娘家該說的話麼。

  珍珠笑嘻嘻的回望他,一蹦一跳進了屋子。

  酉時的潼臨城,已經陷入一片沉寂。

  戒嚴時期,入夜後的街道,除了巡邏的士兵,基本沒有行人四處走動了。

  珍珠餵了小金,從前院提水給羅璟洗漱。

  一樣一樣弄好後,才打算去提水洗凈臉上的易容粉。

  她力氣不小,一桶水提進提出並不費力。

  廚娘看她個子瘦小,卻能提動滿滿一個木桶的熱水,顯得很驚奇。

  這裡的木桶,都是厚實的木料製成,光提著木桶都覺著沉手,加上一桶熱水,廚娘五大三粗的塊頭,往後院提一桶熱水,也得費不少勁。

  「小真,你個子雖小,力氣倒是大得很啊。」

  「嘻嘻,那是,飯可不是白吃的。」珍珠做了個大力水手的姿勢。

  「哈哈,你這孩子。」廚娘挺喜歡她,開朗好說話,也沒什麼架子。

  「大娘,那個阿七醒過沒有?」

  「沒呢?喂葯的時候,倒是很配合,就是沒醒過來。」

  「大娘,晚上你辛苦些,注意看著點,大夫說了,他要是發燒,要另熬一副退燒藥的。」珍珠交代。

  「哎,我知道,放心好啦,大娘照顧過不少傷號,知道該做什麼。」廚娘點頭。

  那孩子喝了靈泉,含了參片,應該無性命之憂。

  珍珠舀好了熱水,打算提進後院。

  前院大門處,傳出一陣騷動聲。

  「操,我說什麼東西老抓門呢。」

  「是什麼?哇——」

  「哎!它衝進來了——」

  「快,快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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