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殊語氣中不加掩飾的厭惡，讓賀蘭弈臉色更難看。

　　「滾出去。」

　　賀蘭弈眼神冰冷地掃了眼兩人，然後一拂袖，轉過身。

　　明殊求之不得，待在這兒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氣，讓她難受極了。

　　她立即反手拉住褚臨的手走出尊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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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子殿。

　　褚臨坐在房中，明殊站在他身前，用光系靈氣為他療傷。

　　溫柔且帶著治癒力量的光系靈氣施在褚臨臉上，沒過多久，那上面觸目驚心的巴掌印就消失了。

　　「還疼嗎？」明殊仔細觀察褚臨的臉，問他。

　　褚臨搖頭，笑了笑：「不疼了，你別擔心。」

　　明殊直起腰，嘆氣一聲，又垂下眼簾：「為什麼要替我擋？」

　　「我肯定不能讓你受傷。」

　　褚臨一本正經地說：「尊主他氣在頭上，力道不知收斂，萬一那耳光扇在你臉上，那得多疼……我捨不得你疼。」

　　明殊沉默半響，說：「褚臨，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值得！」褚臨皺了皺眉，很固執地接話，「你別亂想，殊殊，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

　　明殊聞言，擡了擡眼，視線緊緊放在褚臨臉上。

　　下一秒，她突然湊近褚臨，雙眼微微睜大：「即便是要你背叛賀蘭弈，你也願意？」

　　褚臨瞳孔微縮，一時沒有回應。

　　看到他帶著幾分驚恐的表情，明殊突然揚唇一笑：「騙你的。」

　　褚臨：「……」

　　他看了看明殊，想到之前的事，小聲問道：「殊殊，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為什麼要特意去青滄學院，把尊主的行動告訴雲瀾？」褚臨百思不得其解。

　　明殊轉眼看他，思考幾秒，回答：「因為，我還沒有和她一決勝負，在此之前，她不能死——就這麼簡單。」

　　褚臨理解了：「你把雲瀾當成對手，是嗎？」

　　「是吧。」明殊淡淡道。

　　她這一生唯一的追求，就是毀掉聖域，然後，把賀蘭弈從聖域尊主的王座上拉下來。

　　讓賀蘭弈這個被萬千人追捧的「神」跌下神壇，那應該是一件……很讓她暢快的事。

　　褚臨抿了抿唇，心中有些擔憂：「殊殊，我知道你很恨尊主，但如果被尊主知道，你偷偷向雲瀾告密，他一定會嚴肅處理的。」

　　明殊斜睨他：「那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隻要你不說，沒人知道。」

　　褚臨立即表明立場：「我肯定不會說！我隻是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

　　明殊眯了眯眼睛，出聲打斷他，「好了，這事就這麼一筆帶過吧，我回聖女殿繼續學習技法了。」

　　滄州盛會快開始了，她要儘可能地學會更多能用到的技法。

　　褚臨也站起身：「我陪你吧，而且我也想親眼看看你的技法。」

　　說到這裡，褚臨又多看了明殊一眼，眼底帶著幾絲詫異。

　　說來……很奇怪。

　　殊殊的第二靈根，居然會是暗靈根。

　　他之前聽長老說，殊殊的母親是一位世家小姐，自小天賦不錯——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位水系靈師。

　　殊殊出生後，同時繼承父親與母親的靈根，按照繼承靈根的原則來講，靈根屬性應當是繼承父母之中最強大的那一方。

　　而殊殊擁有雙靈根，就意味著父母雙方的靈根屬性都很好，她今後就能同時施展光系靈氣和水系靈氣。

　　但不知為何，殊殊的第二靈根激活後，並不是水靈根，反而是暗靈根……

　　「殊殊。」褚臨走快幾步跟上明殊，「你激活靈根之後，身體有不適嗎？」

　　明殊搖頭：「沒有。」

　　「真的嗎？你不要騙我，要不我還是再去找醫師給你看看？」

　　明殊停下步伐，回頭直視褚臨，對視片刻之後，她緩聲問：「你也認為，我的第二靈根激活有誤？」

　　「我不是那個意思……」

　　明殊喉間溢出一絲輕笑，水一樣的美眸不知在何時升起了濃郁的黑，像是要把最後一絲光亮徹底遮蓋：「你難道不覺得……光與暗，是這世上最天造地設的兩種屬性麼？」

　　「光明能驅散黑暗，但反過來，黑暗亦能籠罩光明，究竟誰能壓制誰，取決於使用者的一念之間。」

　　褚臨張了張嘴，說不出半句話。

　　明殊看他一眼，不再說話，轉身繼續往前走。

　　此時的褚臨，或許還沒能察覺到明殊的心境已然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化。

　　而這一變化，將會為之後的聖域，帶來翻天覆地的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