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看着清舒臉上的神情變來變去的不由說道:“你若是真的特别不願接這個差事,我再跟皇上好好說說。
”
剛才易安的話對清舒來說不亞于是一道驚雷,這個時候她腦子有些亂沒辦法冷靜地做出決定。
穩了穩神,清舒說道:“容我考慮兩日,兩日後再給您做答複。
”
易安應下了。
她可是知道清舒對飛魚衛非常排斥,沒當場拒絕完全是因為這是皇帝的意思。
清舒此時已經沒有聊天的心情了,說道:“皇後娘娘,我先回去了。
”
“你去看下傅先生吧!
這兩日她心情有些不好,你好好寬慰下她。
”
清舒見到傅苒,發現她愁眉不展的不由問道:“老師,是否再為師公的神情擔憂?
”
傅老爺子的身體越來越差,上個月月初在房間摔了一跤陷入了昏迷。
昏迷了一天後才醒過來,傅苒回去照顧了三天就回宮了。
不是她不願意伺候,而是傅老爺子不準許。
傅苒愁眉苦臉地說道:“是,你師公的身體越來越差,前兩天又病了一場。
太醫說,你師公可能就在這幾個月了。
”
太醫說傅老爺子已經是油盡燈枯了,現在完全是在熬日子。
偏傅苒要請假回去照料他,傅老爺子不僅沒答應還将她痛罵了一頓。
清舒說道:“老師,要不這樣,你也跟窈窈一樣清晨進宮傍晚出宮。
我想這樣師公應該不會再反對了。
”
“你當我沒想過,你師公死活不答應。
你師公說我得将大皇子照料好了,那才是頂頂重要的事。
”
清舒寬慰道:“師公以前也生病,吃了藥很快就好了。
”
傅苒搖頭道:“那不一樣,以前他想看到敬澤的孩子出世,可現在石哥兒都快一歲了了他也沒什麼牽挂了。
”
傅老爺子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恢複他們這一支昔日的榮光,他沒做到兒子沒做到,但孫子卻做到了。
“那我過兩天進宮與易安說,給你放兩個月假。
”
傅苒微微搖頭,說道:“皇後娘娘現在正在月份大了照顧不到大皇子,若是我請假出宮太後娘娘可能會借機将小殿下要過去。
”
“這個不會,不過你要出宮她沒現在這般舒坦了。
”
雲祯雖然也有些調皮但卻是知理懂事的孩子,所以易安什麼都不用操心。
反之,她就得自己管教孩子了。
師生兩人說了會話,清舒就出宮了。
出宮後清舒靠着靠枕陷入了沉思,紅姑看了很擔心,輕聲問道:“夫人,出什麼事了?
”
“沒什麼,就是有些累。
“
紅姑端了一杯茶給她,問道:“既累了就好好休息下,别再想了,你這樣太耗神了。
”
清舒接了茶,喝了一杯放下繼續眯眼養身。
回到家裡,她立即将千面狐叫了過來。
從江南回來後千面狐已經恢複了她真實的模樣,瓜子臉柳葉眉櫻桃小嘴,婀娜的身段。
在她恢複真實樣貌沒幾天,就有沒成親的護衛跟她求親,不過她說不能生養,而若娶了她就不許納妾不然就将其閹割了。
這話一放出來,那些人全都打了退堂鼓。
今日千面狐穿着一身月白色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腳上穿着一雙軟底繡花鞋,手裡捧着一個南瓜手爐。
她身體是比以前好了不少,但還是畏冷。
清舒看着她的穿着,不由說道:“我回來就讓繡娘給你做了衣裳,怎麼還沒送到你那兒去嗎?
”
“半個月前就送了,隻是我更喜歡穿白色的衣裳。
”
有人喜歡大魚大肉,有人喜歡青菜蘿蔔,這個不能強求。
清舒也無意改變她的習慣,隻是提醒道:“老爺不喜歡白色,等他回來你到主院時要換身衣裳來。
”
當年符景楠被拐的時候穿着孝服,這給符景烯落下了很深的陰影。
所以之後他就特别厭惡白色,兩人剛成親的時候看到清舒穿着白色的亵衣他不适。
這兩年可能是過得舒心了,所以才沒那麼排斥。
千面狐呀了一聲道:“大人竟然不喜白色,這個我倒沒聽說過。
”
血沾多了污穢的事見多了,就特别的希望能幹幹淨淨的。
而這世上白色是最純淨的,所以她就特别喜歡白色。
紅姑端了幾盤水果進來,放下後就退了出去。
看着她悠閑地吃着櫻桃一副好像停不下來的模樣,清舒也不等她吃完就問道:“知道我叫你過來做什麼嗎?
”
“我又不是神仙能掐會算,哪能知道夫人叫我來做什麼?
”
說完又吃了一顆櫻桃。
不愧是貢品,肉厚汁多酸酸甜甜味道極好,是外頭那些商家賣的所不能比拟的。
清舒也沒兜圈子,直接說道:“在太豐縣的時候,你與我說飛魚衛監察部主事的位置還空着問我有沒有這個意向,那時候你是不是就得了消息?
”
當時她就覺得奇怪,千面狐好端端的怎麼會提到飛魚衛。
隻是飛魚衛與六部向來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她也就沒多想。
千面狐明白過來了,說道:“皇後娘娘有意調你去飛魚衛?
”
清舒蹙着眉頭說道:“不是皇後娘娘,是皇上。
而且聽皇後娘娘的意思,這個位置非我莫屬。
”
“其實我也覺得夫人很适合這個位置。
”
清舒蹙着眉頭說道:“我不會查案,身上也沒擅長的本事,我怎麼就适合這個位置呢?
”
千面狐櫻桃也不吃了,很認真地與她說道:“夫人,這個位置最重要的不是多大的本事,而是能抵得住誘惑以及壓力。
”
那些貪官肯定會用各種的辦法拉飛魚衛的統領以及各部主事下水。
若是當事人抵住了誘惑,貪官後面的人就會施加壓力逼他妥協。
“你怎麼就知道我能抵得了那些誘惑?
”
千面狐笑了下說道:“夫人若能在意權勢地位當初也不會嫁給符大人了,若是你在意錢财也不會每天投那麼多的錢在青山女學上。
”
“誘惑我确實可以抵得住,但壓力卻未必承受得住。
以前我能豁出去那是因為我什麼都沒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可現在不行,家裡還有兩小的。
”
飛魚衛監察部的主事,隻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得罪人的差事。
她一個人的話将全天下的官員都得罪了也沒關系。
可現在不行,要損害了那些權貴的重大利益說不準會連累家人。
千面狐覺得她完全沒必要擔憂這個:“夫人,有老爺在,除非是那些亡命之徒其他人不敢打少爺跟姑娘的主意。
”
符景烯那是出了名的呲牙必報。
他得勢後将以前欺負侮辱過他的人都報複了,甚至有傳聞他親爹也是被他弄死的。
這樣的人,除非是有血海深仇不然誰敢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