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和平做出這樣的事,顧娴也不再将他當弟弟看待了。
隻是這事,終于還是有隐患。
顧娴說道:“娘,你将他趕出去,那你以後怎麼辦?
”
過繼嗣子,不僅僅是為了延續香火,也是為了給老人養老送終的。
自清舒跟她說了那番話後顧老太太也認真考慮了這事,考慮良久覺得清舒的提議可行:“你不是明年要去京城嗎?
我已經想好了,明年跟你一起去京城。
”
顧娴不由瞪大了眼睛。
顧老太太說道:“你放心,我不跟你們住,等你們安定下來。
我就在你們宅子旁邊買個房子。
平日裡你有空過來看看就行,沒空就讓幾個孩子輪流過來陪我。
”
顧娴猶豫了下說道:“娘,帝都那邊冬天特别寒冷,我怕你身體受不住。
”
南北的天氣差異很大,不少南方人去了北方都适宜不了,她娘年歲大了怕是更不适宜那邊寒冷幹燥的天氣。
顧老太太笑了下說道:“我身體比你還好,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你自己。
”
顧娴沉默了下試探性地問道:“娘,不能從二叔家過繼個孩子來嗎?
”
顧老太太搖頭說道:“不是自己生的怎麼都養不親的。
再者我現在這年歲,也沒精力再養小孩了。
頓了下,顧老太太故意一臉難受地說道:“”娴,你若是覺得我是個拖累不願意我跟着去京城那就算了。
”
顧娴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裡也不好受:“娘,這事跟夫君商量下。
”
顧老太太爽快地應道:“好。
”
有句老話說得好,有錢走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
多少當官的在京城連個房子都買不起,不得不租房。
林承钰資質中上等又沒啥靠山,哪怕考中進士也隻是從底層做起。
小官收入低,日子自然也不大好過了。
她跟着去京城隻有好處沒壞處,林承钰又不傻怎麼可能會拒絕呢!
顧娴見到清舒,拉着她小聲說道:“這幾日你外婆心情不好,你要好好陪着她。
”
受了這樣的打擊,心情能好才怪。
清舒故意問道:“娘,為什麼你不回來陪外婆幾天。
”
顧娴搖搖頭道:“你不懂。
”
顧和平前腳搬出去,她後腳就回來住,外人肯定會以為是她慫恿娘将顧和平趕出去,目的是得家産。
她雖然心疼親娘,但也不能不為丈夫着想。
清舒怎麼可能不懂,不過是将名聲看得比外婆重要了。
隻是因為顧娴懷着孕,不想說重話惹她不高興。
吃過飯,顧娴問起了先生的事:“娘,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打探到先生的底細嗎?
”
顧老太太搖頭道:“你也不用着急,清舒還小先生晚兩天來也沒關系。
”
顧娴不着急,她隻是想找些話題轉移顧老太太的注意力。
陪老太太說了半天的話,太陽快落山她才回去。
結果到家她就看見了袁氏跟宣氏,顧娴沉着臉問道:“你們來做什麼?
”
袁氏陪笑道:“小娴呀!
你娘對和平有些誤會,我們希望你能幫他一下。
”
“袁珊娘做人偶咒我跟我娘,顧和平知道害說我娘污蔑袁珊娘。
三嬸,一條狗養了十多年都還知道跟主人搖尾巴,顧和平他連一條狗都不如。
”
袁珊娘做了如此歹毒的事,顧和平不僅不休了她還護着。
顧娴如今,已經不将他當弟弟看待了。
袁氏沒想到顧娴竟然口出惡言:“小娴,和平也是被那賤婦蒙了心智。
”
顧娴冷着臉說道:“三嬸,你嘴裡的這個賤婦可是你親侄女,而且還是你使了手段讓她進門的。
”
說完,顧娴道:“三嬸,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們請回吧!
”
袁氏見顧娴進屋想拉住她。
陳媽媽趕緊攔住了她,說道:“三老太太,你請回吧!
”
袁氏朝着顧娴的背影大聲說道:“小娴,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也要為你娘着想。
她那麼大年歲,以後病了連個端茶倒水的人都沒有。
”
陳媽媽覺得惡心,老太太身邊丫鬟婆子那麼多病了怎麼可能沒人照料。
顧娴轉過頭說道:“這個你不勞你費心,我娘生病我自會照料她。
”
袁氏趕緊說道:“那你娘百年後呢?
難道你願意看到你娘死了連個捧靈摔盆的人都沒?
”
顧娴大怒:“等我娘百年後,若是顧和平敢不披麻戴孝我定去衙門告他。
”
陳媽媽将兩人趕了出去。
宣氏狼狽道:“娘,我就說了不該來。
”
來的時候她就說顧娴不可能幫小叔子的。
人家可是親母女,就顧和平做的事顧娴怎麼可能還會幫着顧和平。
袁氏惡狠狠地說道:“一個鋪子就想打發了和平,做夢。
”
宣氏小聲地問道:“娘,都到這個地步我們還能做什麼?
”
鋪子錢财都握在大伯母手裡,她不給也不能去搶。
當然,就是去搶也搶不到。
“林承钰可是要科考的人。
隻要我們散布消息說湯氏趕和平出來是為了将家産留給顧娴,我相信顧娴肯定不會置之不理的。
”
袁氏早看透了顧娴,在顧娴心裡丈夫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靠後。
宣氏覺得這個估計沒用,而且她還有另外一個擔心:“娘,大伯母要是從二房過繼一個孩子怎麼辦?
”
“你二伯母愛面子拉不下臉來,隻要我去說兩句她就不會将孩子過繼到大房。
”
宣氏還是不放心,說道:“萬一逼急了,大伯母将産業全都捐了怎麼辦?
”
前些年有個老太太的獨子病逝了,那些個叔伯就想霸占他們家産業。
這老太太一怒之下将家産都捐給慈幼院,叔伯幾人好處沒撈着不說還壞了名聲。
袁氏不吭聲了,就顧老太太這性子逼急了還真會魚死網破。
回到家,袁氏就問了門房:“老爺回來沒有?
”
從分家到現在就沒見顧三太爺的影子,袁氏心裡憋着一團火。
顧和光搖頭道:“還沒有。
”
就在這個時候,門房過來回話說有人送了一封信并言明交給顧和光。
顧和光有些詫異,結果看完信臉色變得很難看。
袁氏摸着隐隐作痛的頭,問道:“信上說了什麼?
”
顧和光不敢看袁氏的臉,垂下頭說道:“信上說,爹在前河街養了個女人。
”
這一天袁氏為顧和平的事奔波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再受此刺激哪還受得住,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入夜,花媽媽就将這事告訴了顧老太太:“袁氏聽聞這消息就氣暈過去了,到現在還沒醒來。
”
顧老太太嗤笑了一聲:“有事做她也就沒空閑來煩我跟小娴了。
”
顧老三從樓子裡贖了一個花娘安置在前河街,這事沒幾天她就知道了,不過她與袁氏勢如水火哪會告訴她。
可現在袁氏上下蹦跶顧老太太厭煩得很,幹脆将這事捅出來,三房亂起來她們母女兩人才能耳聽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