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冰查出給麗妃下藥的是長福宮内的一個宮女。
麗妃當初懷孕時差點被個魯莽小宮女撞倒,她很生氣杖責了小宮女二十大闆,那小宮女高燒不退不治而亡。
而下藥的這宮女與被杖斃的小宮女是金蘭姐妹,她給麗妃下堕胎藥是為義妹報仇。
易安讓墨雪念了這份供詞,等聽完後問道:“你覺得這裡面有幾分真?
”
墨雪遲疑了下道:“莊冰查出來的,應該不會有錯。
”
易安淡淡地說道:“真要報仇,下的就不該是堕胎藥而是毒藥。
”
反正查出來都要死,不如一包毒藥送麗妃見閻王。
可惜她沒有,用了這種蠢笨的方法。
所以易安有裡有懷疑是麗妃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當然,也許是其他嫔妃下的手隻是手段高超查不出來。
易安與墨雪說道:“讓人暗中盯着莊冰。
”
墨雪驚得不行,說道:“為什麼?
”
易安淡淡地說道:“她與皇後走得太近了,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
莊冰這些年一直幫着皇後做事,可能已經被皇後拉攏過去了,不然不會幾次言語之中都頗向皇後。
這次的事情,易安不确定她是否從中為皇後隐瞞什麼,隻是不想鬧大沒深究下去。
不過已經起了疑就不可能再将她調回來了。
墨雪一驚,垂着頭說道:“是。
”
“你下去吧!
”
等墨雪出去以後,易安自言自語道:“高處不勝寒,皇上,你說得一點都沒錯。
”
她現在也開始防備起身邊的人來了,若是當年她定會覺得不可思議。
隻能沒辦法,身處這個位置需要防備的人與事太多了。
沒多久就是雲祺大婚了,大婚後雲祺帶着妻子去西山度假,有大臣上折子說雲祺既已成年該去封地了。
這去了封地到時候三五年才能見到一面,她怎會願意。
而且雲祺是懶散的性子,說他觊觎皇位易安是不信的。
留他在京城不僅能時時見到,還能幫自己分憂。
易安還準備三五年将窈窈調回京,這樣兒女都在身邊。
小時候她想去桐城,她娘總不允。
那時候她覺得很煩,可到了現在這年歲易安也理解了邬老夫人了。
因為她現在也想兒女環繞膝下。
雲祺休了兩個月的婚假後,從吏部調去了鴻胪寺當差。
鴻胪寺算是個比較清閑的衙門,當仍又大臣上折子希望雲祺就藩,易安都留中不發。
符景烯與清舒說道:“我以為太後會讓雲祺去封地。
”
皇帝不中用,雲祺一個成年皇子留在京城文武大臣自會擔心。
另外,雲祺現在瞧着對皇位沒心思,但人心易變誰能保證一直不改。
清舒笑了下說道:“太後這是舍不得。
”
“舍不得也得舍,你下次進宮勸勸太後。
等到雲祺将來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到時候追悔莫及。
”
清舒心頭一跳,看着他問道:“雲褕做了什麼?
”
符景烯說道:“真做了什麼就晚了。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遠,為了雲祺好還是讓他盡早就藩吧!
”
清舒一聽就不同意了,說道:“那你想過沒有,雲祺就藩接下來就是阿祯了,我還想過幾年讓窈窈回來了。
”
窈窈現在外放見不到面,但等調回來就能日日見着了。
可一旦就藩,有生之年見不到幾面了。
“阿祯的情況與雲祺不一樣。
”
清舒覺得一樣:“你要說不一樣還确實不一樣,雲祯不僅是皇子他曾經還是儲君。
除此之外窈窈還在朝為官,她又是我們的女兒,阿祯更該就藩。
”
符景烯一時之間也猶豫起來。
清舒說道:“别糾結了,就讓他們都留在京城。
要雲祺真敢起不該有的心思易安會處理的,不用咱們操心。
”
“那就先看看。
”
談完雲祺的事,清舒就提起了程虞君:“她已經在家廟三個多月了,她也認識到自己的錯可以接回來了。
”
符景烯有派人盯着程虞君,說道:“剛去家廟時整日自憐自愛,是程老夫人看望過才好轉,可見她并沒認識到自己的錯。
”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讓她回來?
”
符景烯說道:“十一月份底再接回來。
”
臘月事多,程氏回來正好可以幫清舒分擔。
現在是九月,離十一月還有三個月來越。
清舒沒同意,說道:“太長了,下個月就接她回來了。
有了這次教訓,我相信她不會再犯了。
”
上個月源哥兒生病,雖有媽媽跟乳娘一起幫着照顧,但清舒還是累得不行,所以她想程虞君早些回來。
“依你。
”
到了十月中旬,清舒讓内院的管事去接程虞君回來。
看到她不僅瘦了人也憔悴了不少,清舒心裡暗歎了一口氣。
程虞君跪在地上哭着請罪。
剛去家廟她就病了,吓病的,然後來了大夫治病卻沒人來看望她。
她當時以為自己要一輩子呆在家廟之中,心腹丫鬟怎麼寬慰都沒用,還是一個月後程老夫人來看望她才安下心來。
同時也知道自己差點闖下大禍。
清舒上前将她扶起,等她心情平靜下來後說道:“之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後不再犯就好。
”
程虞君哽咽道:“娘,我不知道他是買兇殺人,要知道兒媳絕不敢幫他的。
娘,兒媳知道錯了,兒媳再不敢了。
”
清舒點了下頭說道:“别多想了,回去好好梳洗一番。
再過半個時辰後阿巍他們就下學了。
要看到你這樣,他們該擔心了。
”
程虞君見清舒溫聲細語的,心頭稍安。
等符景烯晚上回來,程虞君見了他頭都不敢擡。
符景烯也沒客氣,說道:“看在阿巍三兄弟的份上,這次隻罰你在家廟思過四個月。
若再有下一次,我們符家也要不起你這樣的兒媳。
”
程虞君臉白得跟紙一樣,顫聲說道:“公爹,兒媳以後再不敢了。
”
符景烯看不得她這個,揮揮手讓她下去。
程虞君回來後,家裡的事以及三個孩子的吃喝拉撒都不用清舒管了,讓她很是松了一口氣。
符景烯其實也知道這段時間清舒很辛苦,他說道:“程氏就留在京城,不要再讓她去蘇州了。
”
清舒這次沒再反對了。
沒辦法,年歲大了精力跟體力都大不如前,公務之餘還要料理庶務跟管着孩子她真的有些吃力:“我已經與易安說了,等福哥兒在蘇州滿了三年就調他到離京近些的地方。
”
“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