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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福建的地界,路上還有不少衣衫褴褛的災民。
邬易安憂心忡忡地說道:“難道福建也遭了災。
”
清舒都有些無語了,指了下四周:“你眼睛長着幹嘛用的?
這麼大片的稻田你都看不見?
”
這些稻田長勢喜人,秋收的收成應該不錯。
邬易安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頭說道:“我這不一着急就給忽略了。
”
清舒冷着臉說道:“這麼大片的稻谷你都能忽略,那你以後帶兵打仗是不是有伏兵也能忽略?
”
這可不是一兩畝地而是上幾百的稻田,這得多心大才能忽略了。
當然,普通人粗心大意點沒什麼,最多也就自個麻煩些。
可若是帶兵打仗可關乎千萬士兵的性命,半點不能馬虎。
邬易安心虛,垂着頭沒說話了。
小半個月後一行人到了福州,剛到城門口就看見了老孔。
“老太太算着你們也快到了,就讓我在這裡候着。
姑娘,咱們回家。
”
顧老太太看到清舒,摸着她的臉很是心疼地說道:“怎麼瘦了這麼多?
”
邬易安訝異道:“顧外婆,清舒這些日子吃了睡睡了吃,比在平洲胖了不少呢!
”
洪災之前,清舒擔心大家沒做好準備會喪命日夜懸着心,洪災後她又擔心大家不遵從官府告示注意衛生引發瘟疫。
在平洲兩個多月,清舒瘦了一大圈。
顧老太太說道:“胖些好,現在回來了得好好補補。
”
“外婆,安安呢?
”
顧老太太笑着說道:“你姨婆想她了,接過去住幾天。
清舒,這一路上沒碰到什麼事吧?
”
清舒搖頭道:“沒碰到是什麼事。
路上雖有些災民,但不多。
”
邬易安忙說道:“清舒,我們路上碰到的災民有大好幾千人了,你怎會說不多?
”
“這次乃是百年難遇的大洪災,隻有上萬的災民非常少了。
也多虧欽差下令讓各地州縣提前做好了防洪,所以大部分的家财都保住了,若不然隻平洲就不止這個數了。
”
說到這裡,清舒問了顧老太太:“外婆,金陵那的情況怎麼樣?
”
他們一直都在趕路,對于外面的消息一無所知。
傅苒在金陵,她很不放心。
顧老太太笑着說道:“蘇州跟浙江一帶雖遭了災,不過因為徐大人提前做了防範,損失被減到了最低。
”
清舒覺得這真的是萬幸了。
吃過午飯,邬易安就去睡了。
顧老太太帶着清舒進了房,揮退了丫鬟婆子:“外婆,可是有什麼事?
”
顧老太太點頭,面色沉重地說道:“徐侍郎調集兵馬,沿着河道挖了三道口子。
洪災來臨,這三道口子幫着分流了近半的洪水。
也是因為如此,才保全了金陵跟蘇杭等地。
”
“那下面的百姓呢?
”
顧老太太說道:“在接連下了數天的大雨後,徐茂材派了兵馬疏散了那些百姓,并沒造成太大的人員傷亡。
”
“保大舍小,挺好。
”
顧老太太抓着清舒的手說道:“清舒,徐侍郎可是調動了兵馬。
再加上蘭禦史的行為,他們的舉動好像認定有洪災,且還是特大洪災。
”
這才是讓顧老太太心生忌憚以及害怕的事。
清舒說道:“其實當日聽到朝廷派下兩位欽差後,我就很疑惑。
現在看來,怕是朝廷的人也知道江南會有洪災了。
”
顧老太太問道:“那他們是從哪得知這個事,并且還讓朝廷派出了欽差。
”
清舒腦海浮現出一個人來。
顯然,顧老太太跟她的想法是一樣:“清舒,你上次跟我說陸子幀死了?
清舒,他真的死了嗎?
”
清舒苦笑道:“七色組織那邊給我回話說他死了,可沒見到他的屍體。
這事,在京城都傳得沸沸揚揚。
”
不過為了不讓顧老太太擔心,就跟她說陸子幀死了。
“果然如我所料的那般。
”顧老太太憂心忡忡地說道:“清舒,這陸子幀沒死,而且肯定被那個七色組織的人給抓走了。
”
清舒面露驚懼之色:“外婆,難不成這七色組織幕後之人是皇上?
”
說完,清舒自己就搖頭否認了:“提出派遣欽差巡查糧倉跟勘察河道的是首輔大人,首輔怎麼可能是殺手組織的頭腦呢?
”
顧老太太搖頭說道:“不可能是首輔大人的。
但具體是誰,我也沒頭緒。
”
反正這事不管怎麼想都很詭異。
“清舒,若是那組織的人追查到你身上,你不要認全往外婆身上推。
”
清舒搖搖頭。
“清舒,外婆這把年歲死了也就死了,可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清舒,這次你一定要聽外婆的。
”
清舒笑着說道:“外婆,你不用擔心,我覺得幕後之人對我們沒有惡意。
再者我們為囤糧傾盡家财,對方稍微有點良心就不會害我們。
”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
清舒很笃定地說道:“外婆,不會的。
這事從發生到現在已經四個月了,他真要抓我也不會等這麼長時間。
”
顧老太太想想也是,但還是說道:“不過真追究到你身上,你也不能認。
”
“好。
”
吃晚飯的時候安安回來了,她小跑着到清舒旁邊:“姐姐,你終于來了。
”
顧老太太莞爾:“這丫頭很擔心你不來福州直接回京了,這些天一直念叨,念得我不行這才讓她去祈家的。
”
安安故意裝成很委屈的樣子說道:“原來外婆你嫌我才讓我去姨婆家的。
”
顧老太太忙将她摟在懷裡,柔聲道:“外婆哪會嫌你,你可是外婆的心肝寶貝。
”
“外婆,我真是你的心肝寶貝嗎?
”
顧老太太點頭道:“外婆可從沒跟你說過一句假話。
”
“那我說什麼你都答應我嗎?
”
顧老太太刮了下她的鼻子,笑着說道:“除了去京城,其他我都可以答應你。
”
安安頓時焉了。
清舒握着安安的手問道:“怎麼突然想着要跟我一起想去京城?
”
“姐姐,我想跟你在一起。
”
清舒面色一頓,冷聲問道:“難道沈家的人欺負了你?
”
“沒有,沈伯伯對我很好。
隻是那裡不是我的家,我不想住那去。
”
說到這裡,安安紅着眼眶道:“姐姐,我不想住沈家。
姐姐,我隻跟你一起。
”
清舒面色微凝,在京城的時候安安都改口叫沈少舟爹。
可這次回來才兩個多月她竟連沈家都不想住。
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在沈家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