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月份漸漸增大陸氏的口味也變了,不喜酸不喜辣椒喜歡吃甜的。
吃了半碗的葡萄,陸氏笑着與林樂玮說道:“這胎十有八九是個閨女,這麼喜歡吃果子。
”
“閨女兒子我都喜歡。
”
雖然他們夫妻沒生女兒但有圓姐兒,這孩子在家幫着帶弟弟做家務讓她歇都不願歇乖巧乖讓人心疼。
陸氏本就是寬厚的人,見她這樣越發喜歡她了,對她與對兩個兒子一樣好。
陸氏讓樂玮也吃點葡萄,可惜他沒興趣:“留着吧,晚些你再吃或者給二寶與新哥兒吃。
”
陸氏點了下頭,然後問道:“我聽董嬸說樂書現在做的包子饅頭不遜于娘,是真的嗎?
”
聽到這話,樂玮笑了起來:“是真的,我也沒想他在廚藝方面竟有天賦,做的包子餃子味道都很好。
”
他廚藝爛得不行。
就比如餃子,家裡開早點鋪這麼多年他都沒學會,包出來的餃子一下鍋就散了。
說完這話樂玮道:“等他再跟娘學兩年就讓他掌廚,讓娘歇一歇。
”
陸氏卻道:“娘年歲又不大,今年才四十有六,讓她歇着她也歇不住。
要我說樂書真學到了這門手藝,讓他去别的地方再開一家早點鋪。
”
“不好吧?
”
陸氏明白她話裡的意思,白了他一眼說道:“什麼不好?
有個自己的生意還不好,難不成你還想讓他一輩子都在鋪子幫忙。
”
“啊……”
陸氏看他這個樣子笑罵道:“啊什麼啊,若是他的錢不夠到時候咱們借一些給他。
隻要找好了地段,像現在這般勤勤懇懇的一個月賺個四五十兩還是沒問題的。
”
京城這兒的人舍得,有些人家早上都不做早飯到店裡買包子饅頭或者打份面條回去。
像在太豐縣,隻趕集才舍得,那時候也是生意最好的時候。
誰想這個提議卻遭了樂書的拒絕,他覺得自己開鋪子太麻煩,外頭那麼一大攤子事他應付不過來。
林承志覺得他真太沒出息。
陸氏想了下說道:“這樣,外頭的事讓你哥張羅,開鋪子的錢不夠我們出一部分。
不過店鋪不能算你一個人的,利潤我們得拿一份。
”
見林樂書還不同意,陸氏道:“你不想送新哥兒去念書嗎?
這孩子念書花費可不小,每個月二十兩銀子看着多但其實不禁用的。
”
林樂書猶豫了下問道:“嫂子,若是開的鋪子都還賺不到二十兩銀子呢?
那豈不是虧了?
”
樂玮:……
林承志罵道:“隻要你學好了手藝,到時候再選個好地段一天賺個一二兩銀子不在話下。
”
“要有地痞流氓來鬧事怎麼辦?
”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家的早點鋪就因為之前那幾個地皮流氓鬧的事,生意都受到了影響。
陸氏打破了僵局,說道:“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等樂書将手藝學好了再說。
”
其實樂書這性子也挺好,雖沒上進心但不貪。
早點鋪生意受影響但每個月也有一百多兩的收益,但樂書隻拿工錢對這份收益沒什麼想法,這點讓陸氏很欣慰。
傍晚的時候,張巧娘與董嬸回來了。
自斷親的事以後,林承志就不與張巧娘說話并且還搬到樂書宅子去住了,夫妻兩人現在形如陌路。
加上幾個兒子的埋怨,張巧娘最近在家裡都不怎麼敢說話了,有苦也隻能跟董嬸訴了。
吃過飯沒一會,林承志就要與樂書一起過去。
張巧娘紅着眼眶說道:“當家的,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
看她哭得傷心,樂玮也于心不忍幫着說情:“爹,娘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原諒她吧?
林承志轉過頭來。
張巧娘心頭一喜,以為林承志松動了:“當家的,我真知道錯了,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
林承志說道:“張家那般貪得無厭,整日想方設法從我家挖銀子,就這樣我也從沒要求你斷了與張家往來。
清舒是我嫡親的侄女,身體留着我們林家的血,你有什麼資格要樂玮他們斷了與清舒的往來?
”
鄭巧娘臉色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
林承志一臉冷意地說道:“張氏,都說我有良心富貴了也沒納小隻守着你一個人。
可我不納妾并不是多有良心,而是清舒說富貴了抛妻棄子是畜牲,讓我發誓這輩子都不納妾且對你跟幾個孩子好。
”
樂玮兩兄弟都很驚訝,這事他們都沒聽說過。
陸氏看向張氏,有些不相信地問道:“娘,這事你知道嗎?
”
見她不吱聲,林承志冷嘲道:“我跟她說過,不過就她這德性早将這事忘九霄雲外去了。
張巧娘,你不愧是張家的人,骨子裡跟你爹娘兄弟一樣都是那般的貪婪無恥忘恩負義。
”
張巧娘顫聲道:“當家的,我沒有……”
林承志說道:“想讓我原諒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
張巧娘暈了過去。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但張巧娘将他的耐心徹底磨沒了。
哪怕他暈了林承志也沒留下來照看,而是轉身去了樂書那宅子裡。
張巧娘睜開眼沒看到林承志,眼淚刷刷地落。
樂玮看着她這樣,歎了一口氣說道:“娘,爹現在正在氣頭上才那麼說的,等氣消了以後我跟樂書會好好勸她的。
”
張巧娘搖頭道:“你爹她這次是真的厭了我,不會原諒我的。
”
樂玮沉默了下說道:“隻要二姐不與我們斷了往來,爹就會原諒你。
”
張巧娘難受地說道:“不會的,你二姐不會再與我們往來了。
她一直都不喜歡我們,現在我們主動提出斷絕關系别人也不會說她什麼,這種既不會損害她利益又甩脫了我們這麼以前窮親戚,她高興還來不及又哪會繼續跟我們往來。
”
樂玮頓覺身心疲憊,也沒心情再安慰他了。
看着他神色難看,陸氏寬慰道:“你也别難受了,爹跟娘到底是多年的夫妻,等過了這段時間他氣消了就好了。
”
樂玮搖了下頭,将張巧娘剛才的話說了一遍:“我真不明白,她為什麼總将二姐想得那麼壞?
”
明明二姐很好啊,可不管什麼事都能扣二姐頭上,感覺跟魔怔了一樣。
陸氏也想不明白,她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原先還覺得隻要樂文去求一求二姐,二姐會原諒她兩家會恢複往來。
現在看來是我想得太好了,二姐不可能再與我們家走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