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在皇宮呆到傍晚就回家了,而符景烯則一直到半夜才回來。
感覺到身邊多了個人,清舒連眼睛都沒睜開:“跟你說了多少次太晚了就不要再回來了,就留在衙門休息。
”
說了多少次就是不聽,唉,一點都不主意身體。
符景烯摟着她,輕聲說道:“清舒,皇上兩刻鐘之前醒了。
”
言語之中透着一股輕快。
皇帝醒來,皇後就有緩沖的時間那他也不用那般辛苦了。
清舒的睡意頓時就沒有了,驚喜不已地問道:“皇上醒了,真的嗎?
”
正是知道她擔心這件事,所以才這麼晚趕回來。
符景烯摸着她滑順的頭發說道:“是真的。
不過這次中毒将皇上的身體弄垮了,張禦醫說不能再受累了,要還像以前那般忙碌活不過半年。
”
這等于是朝政軍務還是要落在皇後娘娘身上了。
不過有皇上在一旁指點,下面的臣子也不敢作妖了,而他也不用那般辛苦。
清舒長出了一口氣,笑着說道:“不能受累處理朝政沒關系,隻要人活着就好。
”
皇帝活着,易安也不會那般傷心了。
符景烯沉默了下說道:“也别太樂觀了,哪怕精心養着,就皇上這身體狀況可能也隻有三五年的壽命。
”
清舒聽到這話并不驚訝,畢竟皇帝的身體已經垮掉了不可能活到壽終正寝的:“三五年也是好的,有個過程做好了準備就不會那麼痛苦。
”
符景烯嗯了一聲道:“睡吧!
”
第二日清晨福哥兒與窈窈知道皇帝醒來,表示想進宮探望他。
清舒沒同意,說道:“皇上剛醒受不得累,過兩天他情況好轉我再帶你們去。
”
兄妹兩人也不敢讓皇帝受累,都老實地點頭應下了。
吃過早飯夫妻兩人進宮時,清舒才将昨日得到的消息告訴他:“雲堯峰安插在京城的細作頭目是給清舒補國學課的齊先生,這事你知道了嗎?
”
符景烯嗯了一聲說道:“知道,段博揚昨日着人告訴我了。
”
就是段博揚不說,應一陽也會将這事告訴他的,隻是要晚些而已。
清舒現在想起這事還心有餘悸,她捂着胸口說道:“幸虧咱窈窈喜歡聽瞿先生講課,不然就有性命之憂了。
”
符景烯搖頭說道:“雲堯峰他們的目的是我,隻要我願意給他們辦事,他們就不會傷害孩子。
”
清舒臉色一變,問道:“你會為他們做事嗎?
”
符景烯搖頭說道:“自不會為他們賣命,不然咱們一家子都要搭進去的。
不過可以虛與委蛇,再一網打盡。
”
清舒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符景烯說道:“你也不用擔心,這次飛魚衛一定能将他們連根拔起,以後京城就太平了。
”
清舒卻沒這麼樂觀,說道:“宋相昨日反駁了皇後兩次提議,他對皇後掌權很不滿。
”
“他年歲大了,也該緻仕回去頤養天年了。
”
清舒搖頭說道:“不行,不能讓宋相爺緻仕。
你與他不和,他留在内閣肯定會與你針鋒相對,内閣一盤散沙皇上才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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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内閣五個人擰成一股繩到時候皇後說不準就成擺設了,皇帝知道肯定不會安心養身體了。
符景烯面露驚訝地看向清舒,然後笑着說道:“你考慮得很周全,那就再留他幾年吧!
”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皇帝雖然倚重他,可若認定他是個野心家的話就不會再容他了。
君臣相識十多年符景烯很清楚皇帝的手段,若他真想弄死他符景烯自問逃不過的。
他雖想當首輔成為百官之首,但也不會拿性命以及妻兒的安危來賭。
所以,隻能容忍宋秉昀再蹦跶幾年了。
清舒握着符景烯的手,說道:“皇後需要咱們,咱們就盡心輔佐;等有一日皇後不需要我們了,到時候咱們就辭官雲遊天下去。
”
符景烯一怔,問道:“你擔心皇後将來會卸磨殺驢?
”
清舒失笑,說道:“你想哪裡去了。
易安是個心胸寬廣的,隻要我們不危害江山社稷不殘殺無辜她會一直庇護着我們。
”
“既如此你怕什麼?
”
清舒搖搖頭說道:“我沒有怕,隻是不想一直這般辛苦。
景烯,等皇帝長大後親政能獨擋一面不再需要我們,咱們就走吧!
”
符景烯有些無奈,說道:“你啊,就是想得太多。
”
“我這不叫想得太多,而是未雨綢缪。
權勢容易讓人迷了眼,咱們要時刻警醒着!
”
符景烯笑了,說道:“有你這樣一個賢内助,我想膨脹也沒機會了。
”
清舒這會心情很好,與符景烯一直聊到宮門口,巧的是在宮門口時看到了也要進宮面聖的陰悠然。
陰悠然與符景烯很熟,見到兩人笑着打了招呼:“符老弟,弟妹。
”
他們這一群人裡符景烯是年歲最小的,所以衛方與段悠然等人都親切地稱呼他為老弟。
打了招呼以後,陰悠然說道:“符老弟,皇後召見,我就先過去了。
”
“去吧!
”
看着陰悠然的背景,符景烯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清舒敏銳地感覺到他心情不好了,不由關切地問道:“碰到什麼為難的事讓你眉頭緊鎖的?
”
周邊這麼多人有些話不好說,符景烯随便找了個借口:“皇後真在菩薩前許願這輩子一直茹素了?
”
說起這事清舒心情就不好,要知道易安會許這樣的願當時就該捂住她的嘴巴。
清舒點頭說道:“是,真許了這樣的願望。
皇後向來一言九鼎,隻要皇上平安無事壽終正寝她這輩子就再不會吃肉了。
“
符景烯啞然。
作為一個無肉不歡的人來說,不讓吃肉簡直是世間最大的折磨了。
到了坤甯宮内,清舒看着眉頭舒展開的易安,笑着說道:“皇上平安無事,你現在也能将心放回到肚子裡了。
”
易安搖頭說道:“張願意說他傷了根基無法恢複的,養得好能活四五年,養不好可能一年都撐不過去。
”
清舒頓了頓,然後笑着說道:“還有四五年的時間,說不準我們就尋到隐藏在民間的神醫将皇上這病治好了。
”
“承你吉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