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舒休沐前一天,讓人送了請帖過來。
所以這日,傅苒一大早就帶了清舒與傅敬澤兩人去了簡府。
一個臉圓身材微豐的姑娘看到傅苒,笑着道:“傅姨,你來了。
”
傅苒一臉笑意道:“幾年不見,圓圓成了大姑娘了。
”
瞿圓圓看向清舒,一臉好奇地問道:“你就是林清舒嗎?
”
“圓圓姐姐,我是清舒。
”
瞿圓圓牽着清舒的手贊歎道:“清舒,你好厲害,我娘出的幾道題我擾頭抓耳都寫做出來,你竟然都答出來了。
”
将清舒帶到她的屋子裡,瞿圓圓說道:“我算學老師出了一道題,我做出來我娘總說是錯的,你來做下看看?
”
清舒囧了:“圓圓姐姐,你算學老師出的題目我肯定做不出來。
”
瞿圓圓道:“那不一定呀!
我娘出的題目我也做不出來,可你都做出來了呀!
”
清舒遲疑了下道:“那我試試。
”
瞿圓圓将題目說了:“一個人花8文錢買了一隻小雞,9文錢賣掉了,賣掉後他覺得不劃算,又花十文錢買回來了,然後又以十一文錢賣給另一個人了。
現在要求我們算出這人最後賺了多少錢?
”
不等清舒開口,瞿圓圓就說道:“八文錢買九文錢賣,賺了一文。
九文錢買,十文錢賣,賺了一文。
所以,他賺了兩文錢。
”
清舒愣住了。
瞿圓圓推了下她問道:“我覺得自己沒算錯呀!可我娘卻說錯了,清舒,你覺得他賺了多少錢呢?
”
清舒糾結了下還是據實以告:“我覺得這題出得就不對,市面上一隻雞仔一般是兩到三文,八文錢一隻雞不會有人買的。
買了會被嘲笑人傻錢多,這小雞也賣不出去的。
所以,我覺得一定要答這題,那肯定是虧八文錢的。
”
瞿圓圓愣住了,回過神來拉着清舒去找簡舒。
簡舒笑得不行:“傅苒,你從哪尋來這麼個寶貝疙瘩喲!
”
傅苒也不由笑了:“看你這樣子,清舒答對了?
”
“答對了,就是虧了八文錢。
”
瞿圓圓苦着臉道:“這不是坑人嗎?
哪有這樣出題的。
”
她就琢磨這題目的解法,壓根沒往物價上去想。
簡舒坐直了身體,正色道:“你們去年就開始在家幫着料理庶務,難道不知道一隻雞仔兩到三文錢?
”
這個是硬性要求,為的是提高學生管理庶務的能力。
瞿圓圓還真不知道。
說是幫着料理庶務,其實她并沒認真學。
簡舒說道:“你别覺得不服氣。
這個題目并沒出錯,它是在考你們對物價的了解。
就你這樣,下面的人報一個雞蛋十文錢你都不知道。
這中間的差價,最後就落進采買人的口袋了。
”
瞿圓圓不吭聲了。
簡舒說道:“圓圓,别不将庶務當回事。
周朝有個皇帝,他聽到臣子每日早晨吃兩個雞蛋,認為這個臣子貪污受賄了。
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
瞿圓圓搖頭。
簡舒見清舒神色不動,問道:“丫頭,你知道?
”
清舒點頭道:“知道,因為内務府報的賬單上一個雞蛋要十兩銀子。
”
瞿圓圓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簡舒問了傅苒:“這丫頭連一些曆史典故都知道,她是不是看了不少書?
”
“她看書很雜,史書、遊記、農書,棋譜這些都看。
不過她看書還有個好處,覺得有用或者有趣的都會抄錄下來。
”
簡舒若有所思。
正說着話,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穿着天青色細棉布長袍的白面男子。
瞿圓圓看到對方非常高興,走上前抓着他的手道:“爹,你回來了。
”
簡舒也很高興:“子岩,你回來怎麼也不提前告知一聲。
”
“寫信的話,信沒到我人就到家了。
”
瞿苟荀跟傅苒打過招呼以後又出去了。
雖然認識但也不熟,加上男女有别他自是要避嫌的。
傅苒知道瞿苟荀離家有好幾個月了。
如今回來一家團聚,她再留下就不識趣了。
簡舒也沒挽留,笑着說道:“過兩天,我們再好好聊一聊。
”
清舒坐在馬車上問道:“老師,上次你說這瞿老爺跟簡先生是在畫藝比賽上認識從而結緣。
那瞿老爺在畫壇應該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吧?
”
傅苒搖搖頭說道:“沒有,他被人算計傷了右手。
一個畫師傷了右手,那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不過瞿苟荀并沒氣餒,他改用左手作畫。
”
精神可嘉,可他的畫卻再不如從前了
清舒說道:“這就是聖人所說的,君子易處小人難妨。
”
“好在這事并沒影響兩人的感情。
如今他們依然恩恩愛愛,那些總說簡舒遲早會和離的人被狠狠打了臉。
”
雖如此,但傅苒還是為瞿苟荀可惜,若不然對方很可能會成為大畫師了。
想想,還挺讓人唏噓的。
回到家裡,來喜就與清舒說道:“姑娘,京城有信來。
”
見到信封上寫着小女清舒親啟,清舒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他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
”
她來金陵并沒告知林家的人,更沒有寫信給林承钰。
傅苒倒不意外:“要找你不容易,找我卻容易得很。
”
她既來了金陵肯定要去看望故友,隻要一打聽就知道她的落腳點了了。
見清舒看完信面露冷笑,傅苒問道:“你爹在信裡說什麼了?
”
清舒說道:“他在信裡說希望我去京城,還說我要能考進京都女學,以後考文華堂的概率更大。
”
這點傅苒認同:“京都女學每年考進文華堂的人數,是比金陵女學的要多。
”
“概率高我也不去。
他信裡說得好聽,卻是絲毫不提崔雪瑩跟杜詩雅兩人。
我真去了京城,不說去學堂念書,怕是命都會沒。
”
大戶人家的龌龊,傅苒聽得多見得也多:“嗯,你現在還太小,去了京城容易受制于崔氏。
”
清舒雖聰慧但到底年歲小,對上崔雪瑩肯定是要吃虧的。
看着清舒沉着臉,傅苒說道:“你不用擔心,隻要你堅持不去京城他也沒法。
”
清舒搖頭說道:“我不是擔心林承钰,我是擔心崔雪瑩,我怕這女人會來害我。
”
傅苒有些意外:“你怎麼會這般想?
”
清舒想了下,将她猜測說了:“靈泉寺的事,我懷疑幕後主使是她。
沒害成我娘,她說不準就會對我下手了。
”
傅苒知道清舒的性子,若沒依據不會說這話:“若如此,那還是得請個女護衛貼身保護你。
”
清舒搖頭說道:“請的镖師,未必靠得住。
不過,隻要我謹慎些,想要害我也沒那麼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