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兩人正說着話,就聽到春桃過來說道:“太太,太孫派人來傳召老爺,老爺現在已經進宮了。
”
清舒嗯了一聲問道:“福哥兒呢?
”
春桃恭敬地說道“哥兒在老夫人那兒。
”
安安不由說道:“姐,姐夫這也太忙了,連在家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
清舒無奈地搖搖頭道:“是啊,回來這幾天早出晚歸的,不過我已經習慣了。
”
說到這裡,她小道:“等以後經業當差了,忙起來也會這樣。
”
“經業以後當差肯定也不會像姐夫這般忙的。
”說完她壓低聲音問道:“姐,我聽說皇上病情好轉,是不是真的?
”
清舒點頭道:“聽說是有所好轉,不知道真假。
”
“你沒問姐夫?
”
清舒笑了起來:“你姐夫回來才幾天,哪能知道這事。
不過就算有所好轉也拖不了多久,畢竟年歲擺在那兒。
你也别多想,多兩年時間經業的根基紮實了也多幾分把握。
”
就像顧老夫人,随着年歲的增長身體越來越差了。
皇帝身體早就掏空了,能熬到現在都是靠着那些好藥與太醫幫着延續性命。
安安點頭道:“我知道,我就是在考慮是讓經業現在就去白檀書院還是等明年開春再去。
”
清舒說道:“白檀書院冬天很冷,現在都九月了還是等明年再去。
反正有什麼問題可以讓來問你姐夫,或者去問黃老先生。
”
“好。
”
姐妹兩人在顧家吃過午飯後正準備回去,卻不想宮裡來人了。
剛開始顧家人還很惶恐,等知道是賞賜以後都歡喜得不行。
顧老夫人顧不上身上厚重的诰命服,拉着清舒的手喜笑顔開地說道:“太孫不僅賞賜了金銀珠寶跟绫羅綢緞,還将這宅子的房契也送了來。
”
這宅子的房契上面寫着顧老夫人的名字,也就是說這個宅子已經歸顧家所有了。
因為知道這宅子讨會上收回來,所以住在這兒總讓顧老夫人沒有歸屬感。
可禦賜的宅子若是不住,又好像對皇帝不敬。
可現在不一樣了,這宅子是她的了。
清舒一聽就知道肯定是景烯在太孫面前說了什麼,她笑着說道:“太孫殿下仁厚,記挂着外婆當初對平洲百姓的幫助,特意将這宅子給了我們。
”
“是啊,太孫殿下是仁義之君,天下百姓有福了。
”
安安卻是說道:“若不是姐夫幫着說好話也沒有今日的賞賜了,所以說功勞最大的還是姐夫。
”
太孫日理萬機的,沒人提醒哪還記得她外婆啊!
顧老夫人笑得臉上的褶子都舒展開了:“我這剛說要上折子将宅子交回去,殿下就将宅子的房契給了我,肯定是景烯在太孫面前說了好話。
”
清舒笑了下說道:“祖母,這也是你該得的。
”
相比當初捐的東西這宅子根本不值一提,不過他們看重的也不是這宅子,而是這宅子所代表的意義。
顧娴小心翼翼地說道:“娘,你看太孫都記挂着你将宅子給了咱們。
娘,要不咱們晚些回去吧!
她是真舍不得福哥兒了,想着回了太豐縣看不到孩子就難受。
清舒與安安姐妹兩人不吱聲了。
顧老夫人是有些搖擺,她既挂念着老爺子又舍不得姐妹兩人。
可看着她們一言不發,顧老夫人心裡暗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兒太冷了,我身體受不了,你若是不願回那我就先回去了。
”
顧娴糾結得不行。
沈少舟看清舒神色很冷淡,忙說道:“嶽母你年歲這般大沒人照料可不行,我們與你一起回去。
”
回太豐縣也好。
在京城這段時間不僅清舒對顧娴态度冷漠,就是安安也不耐煩了。
就她這性子再留在京城兩個孩子對她會越來越反感,回太豐縣見不着面可能還會挂念兩分。
顧娴紅着眼眶說道:“我舍不得福哥兒。
”
清舒沉默了下說道:“娘,你要覺得孤寂可以去慈幼院領養個孩子。
”
不過顧娴要領養孩子年歲必須六歲以上,到這年齡的孩子性子已經養成不會被她影響,就是有影響也不會太大。
顧娴瞪着清舒,揚聲說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慈幼院子能跟福哥兒比嗎?
福哥兒可是我的親外孫,他身體裡流着我的血。
”
清舒慢悠悠道:“我身體裡還有你一半的血呢,也沒見你這般疼過我。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福哥兒是兒子所以才得你看重吧!
”
這話仿若一記重錘狠狠地擊打在顧娴的心上,讓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因為她以前确實抱怨過為何清舒不是兒子?
要清舒是兒子,她就不用承受那麼大的壓力了。
清舒不願再跟她瞎掰扯,與安安說道:“我們回去吧!
”
姐妹兩人走了以後沈少舟不由發起了脾氣,說道:“回去的事咱們商量的好好的,為何又變故?
還是說我跟你說的事你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
顧娴眼淚撲哧撲哧地落:“我、我就是舍不得福哥兒。
”
沈少舟氣結,冷着臉說道:“既你這般舍不得福哥兒,那你就留在京城吧!
我陪着嶽母回去。
”
說完,他對着顧老夫人說道:“嶽母,我現在就去買船票,買好了票咱就回去。
”
不等顧老夫人開口沈少舟就出去了。
顧老夫人看着她還在哭,沒好氣地說道:“還哭什麼?
趕緊回去收拾東西,過幾日咱們就回去。
”
看着清舒闆着臉,安安抱着她的胳膊晃:“姐,你别生氣了,娘就那性子沒必要生氣。
”
清舒笑了下說道:“她什麼人我比你更清楚,沒什麼好生氣的,我隻是覺得有些可悲。
許多女人連自己都瞧不起,又如何得到男人的尊敬。
”
安安搖搖頭道:“這也是沒辦法的。
姐,我們顧好自己就好,别人咱也管不着。
”
清舒沒說話。
安安知道她其實是想改變現狀,這點從開辦青山女學就可看出了:“姐,這不是一蹴而成的事,得慢慢來。
”
清舒嗯了一聲道:“我知道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可每次看到這樣的事就忍不住難過與煩躁。
”
說到這裡,清舒苦笑了下道:“我現在明白為何長公主這些年不遺餘力地想要培養女官,哪怕沒一個升上高位也從不放棄。
因為堅持下去未必能實現願望,可不堅持那願望就真誠空了。
”
安安是覺得長公主的願望不可能實現的,但她很識趣地沒潑冷水。
ps:第四更推遲到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