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清舒就進宮見易安說了顧娴的事。
易安知道她與顧娴關系不好,不過還是說了一句:“節哀。
”
清舒說道:“我今日就得啟程去福州,你看雲祯是回宮還是繼續在我家上課?
”
易安沒有做決定,而是說道:“等會我問下祯兒的意見,看他是想回宮還是留在你家裡。
”
自去了符家她就覺得雲祯性子越來越開朗了。
主要也是身份的轉變對他沒有那麼多的要求,所以雲祯漸漸放開了自己。
清舒嗯了一聲後道:“我娘現在沒了,我要丁憂三年。
”
易安也沒說不丁憂這話,那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出嫁女隻要為父母守九個月孝,所以你隻需丁憂九個月就好。
”
清舒點點頭後說道:“出嫁女要為父母病逝守孝九個月,但丈夫卻不用,而公婆過世兒媳婦卻要守孝三年。
”
這樣一對比,女子為官以後隻這雙方父母丁憂的時間就很長了。
易安搖搖頭說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就說嫡長孫為祖父母守孝三年,但其他孫子就不用。
不過女子為官的話,夫家祖父母的孝可以不用守。
”
像這種問題完全看運氣,像祁向笛就是運氣不好,祖父祖母以及親爹接連過世給守了九年孝。
也是被耽擱了這麼多年,不然的話尚書都能指望了,不像現在隻能蹲在福州做了這麼多年的按察使。
清舒說道:“這個不急,咱們可以慢慢斟酌。
”
正說着話墨雪走了進來在易安耳邊輕聲說了兩句,然後退到一邊。
清舒沒有刻意去聽,所以也不知道墨雪說了什麼。
易安看着清舒,說道:“祯兒與皇上說他長這麼大隻聽過大海遼闊無邊卻沒見過,所以想去見識下。
”
她其實覺得男孩子是該四處走走,既可開闊眼界也能放寬心胸。
清舒明白了,雲祯想這是想跟你一起去福州,她很無奈地說道:“皇後娘娘,我這是去奔喪。
”
這一個一個的,都好像忘記她去福州做什麼了。
易安笑了下說道:“我知道啊!
到時候不讓他住在沈家,住到祁家去就好了。
”
以前也見過祁老夫人跟祁家的人,易安對他們的印象都極好。
讓雲祯住到祁家去,她也放心。
“怎麼說的話跟景烯一樣呢?
”
易安很是驚訝地一聲道:“符景烯也說讓雲祯去福州嗎?
”
“對,他說讓雲祯出去走走多見識下外面的世界。
隻是我是去奔喪,帶着雲祯不合适就給拒了。
”
至于說怕雲祯遇見危險這話,她沒說。
易安歎了一口氣說道:“他長這麼大去得最遠的地方就是西山了,如今能去見識到外頭的世界也好。
”
若雲祯還是太子他肯定不行随便出京,但現在卻沒這個顧忌,隻要他們夫妻答應就行。
“不怕孩子有危險?
?
”
易安搖頭道:“他現在這個樣子,不會有人再來害他的。
再者還有你,孩子跟在你身邊肯定會沒事的。
”
清舒數次遇險都能化險為夷,運道這麼好也一樣能庇護身邊的人。
易安看她還在猶豫,說道:“我跟皇上都不出去隻能勞煩你了。
你也不用有什麼顧慮,真有什麼事我們也不會怪你的。
”
不出門都有危險,出門碰到危險也怪不了誰隻能說運氣不好了。
清舒苦笑了一聲,再一次重複道:“皇後娘娘,我是去奔喪啊!
”
“就當是孩子與你同路了。
”
清舒沒再拒絕,隻是說道:“這些年一直都忙,都沒時間陪伴外婆,這次既丁憂我要守完孝再回京。
”
丁憂九個月,守完孝也到了年底了。
易安雖然舍不得但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清舒都是靠着顧外婆才能讀書做生意,做人是不能忘本的:“那你帶雲祯回平洲,讓他見識下各地的風俗民情也好。
”
清舒點頭應下了。
莊冰在外說道:“皇後娘娘,宋相爺求見。
”
這又是有事了,清舒福了一禮道:“皇後娘娘,我先下去了。
”
“什麼時候走?
”
“一個時辰後走。
”
易安嗯了一聲說道:“正好遠洋商行前日有船到天津,你帶着幾個孩子坐船回去會更快一些。
”
“雲祯要暈船怎麼辦?
”
“我會派一個太醫跟随。
”
卻不想回到家小瑜在那兒候着,不等清舒開口她就主動說道:“沐晏要死要活地說想跟着你去福州,我不同意他就說要離家出走。
”
若是沐晨與沐昆說這話先打一頓再說,但沐晏卻不行。
這孩子死倔死倔,不同意真會跑出去的。
清舒無語了:“我是去奔喪不是去遊玩,怎麼都要跟着去。
”
“都要跟着去,雲祯也要去嗎?
”
清舒點頭道:“是,而且皇上與皇後都同意了,還說等到了福州讓他住在我姨婆家裡。
”
“那正好,沐晏跟着去雲祯也有人陪。
”
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趕,清舒也沒拒絕隻是說道:“你這當娘的心也夠大的,舍得孩子跟着去那麼遠的地方?
”
“那也要看跟誰去,孩子跟着你去我是不擔心的。
”
清舒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小瑜讓帶來的匣子打開,說道:“這些是我給你準備的一些日常用的藥,你帶着。
”
清舒也讓大管家去買藥備着,不過藥丸的保質期比較長所以也不嫌多:“雲祯跟着去,皇後還說會派個太醫跟随。
”
其他三個孩子都坐過船不怕,雲祯沒坐過船還得防備着暈船。
福哥兒與窈窈聽聞清舒回家了,就趕緊過來:“娘,我們都準備好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
“等雲祯過來了咱們就出發。
”
兄妹兩人聽到雲祯也去福州很高興,不過窈窈沒看到符景烯不由問道:“娘,爹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
“你爹也想去,但皇上皇後沒同意。
”
雖然符景烯是次輔,但宋秉昀處于半隐退的狀态,内閣的事務隻要是他在主持。
這種情況,帝後怎麼可能會讓他離京。
兄妹兩人面露失望之色。
還以為爹終于有時間陪他們兩個月,沒想到夢想落空。
正說着話外頭響起一陣铿锵有力的腳步聲,不用通禀衆人都知道是符景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