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烏壓壓的一片,很快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顧老夫人靠在床頭,面露郁色:“這病得也太不湊巧了,不然的話現在就快到京城了。
”
船都定好了結果出發前幾天頭突然頭疼了起來,一直到現在還沒好全。
顧娴吹了下藥,試了下溫度後說道:“娘,你将藥喝了。
”
顧老夫人将藥喝下後,垂着頭說道:“今年怎麼這般不順,先是你不小心崴腳然後我病了。
”
現在她這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好,再過些天天氣變冷就去不成京城了。
顧娴說道:“娘,身體為重。
今年去不成明年開春再去,清舒跟安安都在京城,跑不了的。
”
顧老夫人笑着說道:“家裡一下添了這麼多人,我就想他們。
特别是裕森,這可是我們顧家第一個孫輩。
”
提起裕森,顧娴不由皺着眉頭說道:“娘,杏姨娘孩子都生了,弟妹怎麼能将人趕到莊子上。
娘,這次入京你好好跟她說道這事。
”
顧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說道:“說什麼,若是少舟納妾你樂意?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既不樂意就别将這個想法強加在你弟妹身上。
”
顧娴說道:“娘,我也是為顧家子嗣着想。
弟妹明顯不能再生的,家裡就裕森一個兒子太少了。
這萬一……還是得多生幾個才保險。
”
這話倒是說到顧老夫人的心坎上,嬰兒夭折率那麼高。
萬一這孩子出了什麼意外,他們顧家又沒子嗣繼承香火了。
顧老夫人嗯了一聲說道:“這事我會跟你弟弟說,但你不許插手。
你是出嫁的姑奶奶,娘家兄弟的事不要插手省得遭人嫌。
”
顧娴努努嘴說道:“知道了,我不會管他們的事了。
”
她還想着多跟外孫跟外孫女相處,哪有空去管顧霖後宅的事。
想到這裡,顧娴說道:“娘,安安在信裡說窈窈長得很像我,還真想早日見到那孩子。
顧老夫人笑了下說道:“剛還說讓我不着急,現在自己就急上了。
”
顧娴苦着臉說道:“娘,我就怕清舒到時候又不讓窈窈跟我親近。
娘,你幫我好好說說。
”
顧老夫人神色一頓,說道:“清舒不讓你跟孩子親近不是因為以前的那些事,而是怕孩子跟你相處久了被你影響了。
”
顧娴面色一下僵住了。
顧老夫人也知道這話有些傷人,但現在不說透等到京城顧娴又使性子清舒怕是連門都不讓她進了。
顧娴一聲不吭地端着藥碗出去了。
下午的時候,沈少舟将官哥兒領了回來。
顧娴聽到官哥兒臉上挂了彩,趕緊去找了沈少舟:“老爺,我聽說官哥兒受傷了,怎麼回事?
”
“在私塾跟人打架,先生讓我将他領回來。
”
顧娴一怔,問道:“官哥兒怎麼會跟人打架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
沈少舟有些煩躁地說道:“他說有人辱罵他娘,他沒忍住就跟那人打起來了,聽先生的意思是不想他再過去了。
”
這就意味着他得給官哥兒重新找過學堂了。
平洲城内比祁家族學好的學堂隻有一家,可這家學堂是出了名的難進。
顧娴猶豫了下說道:“平洲學堂不好找,那咱們去京城給他找。
少舟,你說我們舉家搬遷去京城怎麼樣?
”
沈少舟反問了一句:“你覺得清舒會同意?
”
京城有一個段子,說在京城一塊牌匾砸下來四個人,三個人是官兒還有一個是皇親國戚。
所以沒有靠山想在京城立足,不是一般的難。
他們不顧清舒的意見去京城定居,想給官哥兒找個好的學堂都難。
顧娴一下卡殼了,半響後說道:“那怎麼辦?
”
“我再給他找過學堂吧!”沈少舟有些煩悶地說道:“這孩子以前很乖,也不知道現在怎麼回事脾氣越來越暴躁。
”
顧娴說道:“他還那麼小,别人拿親娘的事攻擊他忍不住也正常。
要我說,都是學堂那些孩子不行嘴太毒了。
”
沈少舟聽到這話,不由歎了一口氣。
顧娴道:“我的意思咱們還是給官哥兒換一個地方,到了新環境就對外說官哥兒的母親病逝,這樣别人也不會嘲諷他了。
”
沈少舟看了她一眼,說來說去還是想留在京城了:“等這次去京城詢問下清舒的意見,若是她答應咱們就住在京城。
”
顧娴很高興。
沈少舟說道:“最近家裡什麼都不順,明日我準備甘泉寺裡拜一拜菩薩去一去晦氣。
”
以前他是不信命的,可随着年齡的增長他也開始信佛了。
顧娴對甘泉寺有陰影,她不自然地道:“你去吧,我沒時間,娘病着離不開的人。
”
沈少舟說道:“我叫上阿濤一起。
”
第二日一大早父子兩人就去了甘泉寺上香。
顧老夫人知道後有些奇怪,問道:“少舟怎麼跟阿濤去甘泉寺上香了,可是家裡出什麼事了?
”
顧娴将官哥兒的事說了,說完後道:“我覺得換個環境對官哥兒更好,不然這樣下去孩子可能書都念不下去了。
”
雖然官哥兒現在比不上福哥兒,但到底是看着長大的孩子,也有幾分感情的。
顧老夫人說道:“問題不在祁家私塾,而在于沈家人。
官哥兒是在溫氏生了兒子以後脾氣才越來越壞。
”
顧娴一怔,說道:“你是說官哥兒變成這樣是溫氏的手筆?
”
顧老夫人搖頭說道:“溫氏是聰明人,不會做這樣的蠢事,不過保不住别有用心的人在他面前挑撥離間。
”
顧娴想着溫氏的表現,也覺得她不會做這樣的事:“這事我也不好多管,等晚上提醒下少舟。
”
自綁架事件以後她對沈濤沈湛的事都不上心,連帶着官哥兒也隻是面上情了。
又不是親的,待他再好也沒用。
顧老夫人有些無奈。
顧娴總是鑽牛角尖,以前對沈湛兄弟掏心掏肺為此還委屈清舒與安安,現在冷了心又諸事不管好像不是沈家的一份子。
隻是不管她如何勸顧娴都不聽,次數多了她也懶得勸了。
左右有清舒跟安安撐腰,沈濤跟溫氏将來也不敢怠慢了她。
ps:孩子咳了一晚,我腰也痛得直不起來。
正煩着呢有個尼姑敲門送了一張請帖,說她們寺裡下個月舉辦一個法會邀請我們一家去參加,想着最近諸事不順就接了請帖。
然後捐六十嫌少,她給我看捐贈冊子說最少五百。
我剛才肯定是腦抽了,六十幹啥不好給騙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