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驿站馬車停下來,老八推開車門先走了出來。
随後,取了凳子放下将符景烯扶了下來。
這次符景烯與以往的形象截然不一。
頭發用上等的無暇玉冠束起,穿着了淺紫色的錦袍。
這袍子沒有繡任何的圖案,隻是邊角及下擺處卻用金色的絲線繡着繁複的雲紋,低調之中透着奢華。
長身玉立,溫潤俊美,看起來就是一位清貴公子。
毛東方非常意外,他是聽說這位欽差大人長得好,卻沒想到樣貌竟如此出衆。
符景烯看着他,淡淡地問道:“你是賀将軍的下屬?
”
毛東方聽到他淡漠語氣心裡有些不舒坦,不過還是掩飾過去了:“是,末将姓毛名東方,一直跟随将軍,到現在已經有十八個年頭了。
”
符景烯微微點頭,說道:“晚些時候我會去拜訪賀将軍的。
”
說完這話符景烯就走了進去,那模樣完全沒将毛東方放在眼裡。
這讓毛東方的心頭直往下沉,就是臉色也帶出來幾分。
等符景烯走進去以後,柯衡拍了下他的肩膀小聲說道:“欽差大人就這性子,你别放心上就好。
”
毛東方心頭一動,問道:“柯将軍,莫非這位欽差大人也給你氣受?
”
柯衡笑着說道:“那倒沒有。
隻是這些文官都一個臭德行,覺得咱們行伍之人粗鄙。
說話的時候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也就接了這差事不然才不稀搭理他呢!
”
前朝重文輕武,同等級别下武官還得跟文官行禮。
也因為這個原因,文官就很瞧不上武官。
太祖自己本身就是行伍出身對于這種陋習深惡痛絕,他就将文官與武官分成兩個體系。
所以,如今文官與武官打交道的次數比以前小了很多。
毛東方笑着說道:“是啊,他們這些讀書人總覺得我們上不了台面。
卻不想想若是沒有将士們保家衛國維護一方治安,又如何有這太平盛世。
”
這高帽戴得還挺高的,不過柯衡喜歡聽。
又聽了幾句奉承話,柯衡說道:“我得進去了,有機會咱們再好好聊。
”
毛東方離開驿站就去了和夢的參将府,他将剛才的事都與賀蒙說了:“将軍,這人看起來不大好說話沒探出其深淺。
不過有點很明顯,護衛長柯衡好像對他有所不滿。
”
賀蒙說道:“是真不滿,還是裝的?
”
毛東方搖頭說道:“符欽差非常的高傲,與我說話的時候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對柯衡的态度也不甚尊敬。
他會心生不滿也是很尋常的事。
”
換成其他人被這樣看低,心裡也不舒坦。
畢竟柯衡的品級,也隻他低一級而已。
賀蒙說道:“雖然此人年紀不大,但能得太孫看重也不可能是泛泛之輩,咱們得小心應對。
”
雖然在外嚣張跋扈橫行霸道,但實際上賀蒙是那種粗中有細防備心重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安徽作威作福這麼多年。
得知欽差是符景烯後,他就派人去打聽符景烯的底細。
知道了符景烯出生在一個沒落的武将之家,後機緣巧合得洛陽一位大儒相中收為弟子從而科舉入仕。
得中榜眼後被太孫看重,太孫如今掌權他也跟着平步青雲。
之前太孫表現得身體虛弱性子懦弱,很多人不将他放在眼裡。
可自華山回到京城掌權後雷厲風行地除掉信王以及黨羽後,衆人都知道太孫是一頭披着羊皮的狼。
被太孫這樣的人看重,符景烯又豈會是無能之輩。
毛東方點頭道:“是,将軍。
”
“對了将軍,這個符景烯樣貌非常出衆,整個合洲都找不出長得比他更好的年輕男子了。
”
賀蒙笑了下說道:“連你都誇贊長得好,那等會要好好看看。
”
半個時辰以後賀蒙沒等來符景烯的拜訪,倒是聽到他去了管府看望還在養傷的管彥磊。
管彥磊升為按察使後,賀蒙威逼利誘什麼方法都用遍了都沒讓對方妥協。
原本賀蒙還想慢慢磨,可在看到管彥磊彈劾他的折子以後就再忍不住出手了。
隻是沒想到對方竟然命大,竟讓他撿回來一條命。
毛東方說道:“将軍,符景烯來到合洲不先拜訪你竟直接去見管彥磊,這對我們很不利啊!”
要知道這個管彥磊跟他家将軍很不對付。
現在符景烯去見了管府那管彥磊還不得使勁抹黑自家将軍。
賀蒙沒說話,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還沒有見過符景烯也摸不準他的态度,若真的要跟他作對到底他也不會手軟。
不過符景烯是欽差,不到萬不得已不想走那一步。
符景烯見到管彥磊時,發現他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
管彥磊看到符景烯很激動,說道:“符大人,你終于到了,老朽真擔心等不到你了。
”
符景烯有些疑惑地問道:“管大人,我聽驿站的驿官說你受的輕傷,莫非外面的傳聞不是真的?
”
管彥磊苦笑一聲說道:“隻差那麼一點點就去見閻王了。
你聽到的那些話不過是賀蒙放出去的。
”
符景烯心頭微驚。
他聽到那傳聞原本以為這次的刺殺是賀蒙給與的警告,卻沒想到這人竟真的膽大包天要殺死管彥磊。
收斂了心神,符景烯說道:“管大人,太孫殿下一收到你的折子就派了我來。
管大人,我相信賀蒙絕不僅僅隻是私售兵器這般簡單。
”
管彥磊說道:“他不僅統轄整個省内的軍務,也把持着财政經濟。
我任了這個按察使以後他着人送了許多的奇珍異寶來想用這些拉攏我,我沒應他。
他是看到彈劾他的折子後就派刺客來殺我。
”
“你的折子怎麼到他手裡了?
”
管彥磊說道:“欽差的事傳回來,他就派人盯着我。
那折子我是讓心腹送出去的,可折子送出去的第三天我就遭了刺殺。
”
頓了下,管彥磊說道:“我醒來後的第二天,我那心腹的屍體就出現在後門口了。
”
符景烯說道:“竟如此嚣張?
”
管彥磊聞言苦笑了下說道:“是啊!
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然他也會對你下毒手的。
”
符景烯嗯了一聲問道:“那你可有搜集到他犯罪的證據?
證據确鑿我才好治他罪。
”
管彥磊說道:“有,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搜集證據。
不過他犯下累累罪行。
我搜集到的這些隻是其中的一部分,還有的需要你去查了。
”
符景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