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許願母親的忌日
今天是許願母親的忌日。
他都……做了什麼。
記憶像是開始後退慢放,恍恍惚惚的開始播放這三年的記憶。
「傅京禮,再過三天是我母親的忌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祭拜我母親。」
她的話音還未真正落下,下一秒就被他打斷整句話。
「臨時有個會議要飛F國,需要什麼自己去買。」
他取出黑卡遞交到許願手中,匆忙離開。
許願微微斂眉,唇角一直帶著笑意。
他猶記得在F國還收到了許願的照片。
【我跟蘇女士說,我嫁給了一個非常優秀的人。】
【天真的很藍,我說到這些的時候,好像都能感覺到蘇女士溫柔的笑意。】
【傅京禮,如果有機會的話,下次陪我一起來看望蘇女士好嗎?】
他回的什麼?
【再議。】
她仍然是在清明或者蘇青蓮的忌日時邀請他,每一次都是因為各種事推辭或者拒絕。
因為工作,因為應酬,因為好友之間可有可無的聚會,他一直都在回絕許願。
男人眸光微暗。
這三年,他沒有換過手機。
打開微信和許願的聊天記錄,最近一次的消息記錄是他問許願【在哪】。
他在逼著許願來參加許鎮江的生日宴。
她那時在哪裡?
還能在哪裡呢?
當然是在墓園祭拜蘇青蓮。
他眸光沉沉的翻閱前面的記錄,每年蘇青蓮的忌日亦或者清明節許願都邀請過他。
他毫無疑問的拒絕,她鍥而不捨的發送圖片,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帶去的鮮花圖片。
她說蘇青蓮女士很漂亮,最喜歡紅玫瑰,就算是離開也要漂亮的離開。
她說蘇青蓮女士敢愛敢恨,哪怕在另一個世界也會活得瀟灑肆意。
她說蘇青蓮女士很疼愛她這個唯一的女兒,蘇青蓮女士做了一件禮服留給她,是一件銀色的禮服。總有一天她要站到高處,穿著蘇青蓮女士親自送的禮服,讓所有人都看到那是屬於她們母女的光輝。
銀色的禮服……
銀色。
禮服。
傅京禮整個人怔住,他突然意識到今天的不對。
「沈略,去找人查清楚,今天許願身上穿的那件禮服是誰做的。」
話音才落,沈略想都沒想回應:「是蘇青蓮啊。」
傅京禮猛然擡頭。
「你為什麼會這麼快知道這件事?」
「我跟許願共事三年,那時許願說去許家要帶她母親做的禮服裙去清洗保養見到的。」
「我記得許願說,那是蘇青蓮親自設計剪裁製作的禮服裙,蘇青蓮還特地穿上試過的,算是她們母女共同的一件禮服裙。」
沈略都知道的事,他卻不知道。
不……
許願曾分享過給他,是他從不在意罷了。
她說想去參加宴會,他會轉賬。
她說想去祭拜蘇青蓮,他會給她黑卡。
她訴說自己對未來的憧憬和寄託,他全然無視,一如往常的轉賬。
那筆錢她一直沒有收,全都退回到他的賬戶。
三年時間。
許願從沒有收到過他任何一份禮物,而她卻用進入傅氏後第一筆合作得到的獎金,為他買了那輛卡宴。
跟他結婚,她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傅京禮沉默許久,久久未言語。
今天在許家宴會上,許寧穿著那身禮服出現,許願為什麼這麼激動的原因找到了。
他說了什麼?
他讓許願別再發瘋。
他是怎麼能說出這種無情且殘忍的話來傷害她。
男人眸光幽暗:「去聯繫業內最優秀的設計師,重新做一件一模一樣的禮服裙。」
傅京禮將很久前許願分享給他的銀色禮服的圖片,轉給了沈略。
沈略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傅京禮看著他匆忙的身影,眸光微微閃爍。
……
許願上了盛景炎的車。
下一秒,她取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薛酒,接收下我發給你的文件資料,做個專門針對許氏的策劃。接下來三個月,我不準許氏接到任何合作邀約。」
她眼睛發紅,相貌精緻明艷,但開口的話卻透著徹骨的寒意。
薛酒,盛華總公司的總監,盛華的頂樑柱之一。
「我早就說要你針對許氏了,你都沒下狠手,怎麼這次這麼狠?許家又讓你受氣了?」
薛酒聲音懶洋洋的,但了解他的人,能明顯聽出來幾分冷意。
許願此刻已經冷靜下來,聲音沉沉。
「她毀了我母親送給我的禮服,毀了我和她唯一的合照。」
「許鎮江這個父親我從不在乎,她可以隨意對待。搶走也好,報復也好,我都不會管。」
「傅京禮是我的丈夫,但他不愛我,我們本就不會有未來,不屬於我的東西搶走了也是我的命。」
「但是我母親的東西不一樣,那是我的……任何人毀壞她都要付出代價。」
薛酒冷笑:「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去做,我一定讓許家在A市寸步難行,哪怕是傅氏給許氏喂資源,我也會讓許氏全都吐出來,或者賠進去。」
許願交代完一切掛斷電話,此刻靠在車椅上,眼眸微閉。
她擡手揉捏著太陽穴,此刻才算是終於洩氣能夠休息片刻。
「薛酒,盛華最重要的頂樑柱之一,盛華總部的總監,他這麼輕易的聽從你的調遣……」盛景炎眸光微微閃爍。
「許願,你究竟是什麼身份?」
「或者說,你瞞了多少人。」
盛景炎慢條斯理的取過一旁儲藏格的醫藥箱,取出傷葯和繃帶。
他握住許願的手很輕微的揉捏了下,她面無表情的看著盛景炎,盛景炎對著她笑。
沾滿了酒精消毒水的藥棉在傷處滾落劃過,直到此刻掌心才終於傳來尖銳的火辣辣的疼痛感。
很疼。
卻抵不過此刻的心痛。
「你刻意接近,我難道不是因為發現了我的秘密嗎?」
許願掀眉看他,開口時聲音都明顯透著冷意。
「若非我的身份,你怎麼會僅憑我這張臉,追求我這個離過婚的女人。」
盛景炎從來都不是個好人。
他做任何事,都會提前思考自己能得到多少利益。
這次,他一定早就知道真相了。
「別總是這麼想我。」
盛景炎笑得有些無辜:「畢竟我這次,真的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