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門殿。
清劍宗入宗第一大殿。
殿主司馬超群,掌管處理除九峰外的一切事務。
不過平常司馬超群並不會親自處理日常瑣事。
除了特別重大的事務外,都是由其五名築基期修為的弟子負責處理一應事務。
這一日,司馬超群正在自己的殿內打坐,他其中一名築基期弟子,五弟子鄭洋忽然來了。
聽了鄭洋表明來意後,司馬超群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重複一遍道:「鄭洋,你確信隻是一個鍊氣五層的普通弟子?」
中年儒生模樣的鄭洋立刻恭敬回道:「回師父,確實隻是一個鍊氣五層的弟子。」
「變異暗和雷雙仙根。確實是可惜了啊。」
司馬超群說著,捋了捋垂至腹部的長長白須,微眯的眼睛裡也似乎起了一絲興趣。
鄭洋恭敬道:「師父,變異雙仙根確實很罕見,雖然如今的修仙界都在秘傳,這樣的仙根資質根本無法築基。但是我想到了張師祖,他老人家是雙仙根,所以您看……」
司馬超群微眯的雙眼忽然睜了開來,隨後緩緩起身,在殿內來回踱步。
思慮良久之後,他點了點頭,道:「那就送他去四峰張師叔那裡吧。一個變異雙仙根資質的人能入我清劍宗,也算得上特殊的緣分。若他能入得了張師叔的眼,那此次霧隱海內海之行,便算他一個名額。」
鄭洋聞言臉上一喜,恭敬稱是後,便立刻告退了。
司馬超群捋著長須,眼睛似乎看向了第四峰的方向,喃喃道:「張師叔,多少年了。希望這孩子能成為改變你的契機吧。」
……
楊澈忐忑不安地在一處偏殿等候。
他不知道自己拋出的這個條件,宗門會不會答應。
那就是若他能成為有資格的考核弟子之一,能進入霧隱海內海歷練,他將幫宗門採到至少五株千年靈藥。
他之前專門進宗門的『萬卷閣』查閱過霧隱海的諸多相關資料,知道霧隱海最珍貴的便是千年份以上的靈藥靈草。
想成為九峰正式弟子的這些準弟子們,從以往來看,至少也得採到最少一株千年靈藥靈草才行。
所以楊澈在問過鄭洋師叔之後,一是向鄭洋師叔表明,自己隻需一個報名參與的機會,二是則表明,若自己得到這個機會,便會在內海採得五株千年靈藥靈草回報宗門。
楊澈這也是沒辦法了,他沒時間再等了。
鄭洋起初並未答應。
畢竟九峰弟子的招收非常嚴格,豈能兒戲?
想要進入內海歷練的低階弟子多了去,若都提一個『假大空』的條件,那宗門是不是都要答應呢?
楊澈見無法說動鄭洋,隻好非常誠懇地向這鄭洋師叔討教,變異雙仙根資質,是不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可以築基?
這也是楊澈實在走投無路之下,真心實意地誠懇求教了。
鄭洋一聽『變異雙仙根』字眼,然後又確認楊澈就是變異暗和雷雙仙根資質後,竟態度大變,讓他在此等候,自己則去主殿請示殿主了。
正當楊澈越來越焦慮時,鄭洋師叔回來了。
「鄭師叔,怎麼樣?」
楊澈緊張而又迫不及待地恭敬問道。
鄭洋神色嚴肅,他又仔細打量了楊澈一番,正色道:「楊澈,殿主說了,鑒於你情況特殊,讓我帶你去第四峰。若你能入得第四峰峰主的眼,你便有資格得到一個入霧隱內海歷練的名額。」
「第四峰?」
楊澈一聽,臉色不由一變。
「不錯。想必你也聽說過這第四峰了。九峰之中最特殊的一峰。若你怕了,大可以選擇放棄。」
鄭洋眼神灼灼地盯著楊澈。
「還請師叔帶弟子前去。」楊澈怎麼可能放棄,再難也要試上一試。
鄭洋點了點頭,便帶著楊澈飛向第四峰。
第四峰也叫劍四峰。
以『仙劍』排名為峰名。
劍四峰為玄清山脈九座主峰之一,巍峨險峻,直入雲霄。
鄭洋帶著楊澈落於峰頂巨大的青石廣場上。
這廣場足有數百畝,其四周無數亭台樓閣,但詭異的是,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弟子劍門殿老五鄭洋,特來求見張師祖。」
中年相貌的鄭洋,儒雅溫和。
「小鄭洋,若說不出一個來此地的合適理由,老夫可是要踹你下山的。」
一個無比滄桑的老者聲音,頗為不滿地從某處大殿傳了出來。
鄭洋極其恭敬道:「能被張師祖踹下山,那也是弟子的榮耀了。張師祖,你看弟子身邊這人如何?」
「不怎麼樣。都二十多歲了,居然才鍊氣十一層,你帶他來何意?千萬不要說想拜入老夫峰下。這樣的人還入不得老夫之眼。若是準備拜入我第四峰,那就莫要白費力氣了。」
老者的聲音很冷,也很不客氣,說完便已下了逐客令。
「鍊氣十一層?」
鄭洋看了看楊澈,一臉疑惑之色。
而楊澈卻是內心震駭。
這老頭簡直離譜!竟能一眼就看出他曾經的真實修為。
「楊澈,到底怎麼回事?你隱藏了修為?」鄭洋這時也有些警惕起來。
楊澈趕緊擺了擺手,立刻向這位師叔道明了原因。
說自己鍊氣十一層時,中過一種綠毒,才導緻修為不斷跌落,如今重修才恢復到鍊氣五層。
「敢問張師祖,這小子說的可是實話?」鄭洋可不敢馬虎,他必須證實楊澈所說為真。
「小鄭洋,這小子倒沒說謊。哼,若他剛才敢說一句假話,老夫已經將他腦袋削下來了。」
老者的聲音雖依舊有些冷,但變得有些懶洋洋起來。聽得楊澈渾身一個激靈。
「趕緊走吧。老夫要清修了。」
老者明確下了逐客令。
鄭洋得到了肯定答覆,那絲警惕也自然而消了,他忽然笑道:「張師祖,那您老可不要後悔哦。這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變異雙仙根的弟子,我師父馬上就想著您老人家,所以特讓我帶這小子來此,讓您老給瞅瞅。既然看不上,那我也隻好帶走了。」
鄭洋說完,還十分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準備帶楊澈離開了。
這時,從某處大殿忽然飛出一道光團,竟化為一隻大腳形狀,直接踹在鄭洋屁股上,真的將鄭洋給踹下山了。同時鄭洋也接到了張師祖傳音,讓他務必保密。
楊澈目瞪口呆。
他孤零零立在廣場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時陷入尷尬兩難之境。
許久後。
那蒼老聲音再度響起:「還不趕緊滾進來讓老夫好好瞅瞅,杵在那兒幹甚?當雕像嗎?」
楊澈一怔,趕緊回道:「是是是,我這就來。」
敢情這老頭兒脾氣不太好啊。
楊澈直奔聲音傳出的大殿而去。
走入大殿,楊澈一眼便看到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正端坐大殿主位。
老者看著仙風道骨,飄逸出塵。
他腰間掛著金色酒葫蘆,身著一襲灰白長衫,面上無須,修整的十分乾淨、瀟灑。
「前輩…師祖…哦不,老祖,弟子楊澈拜見。」說著立刻恭恭敬敬執了晚輩之禮。
這時楊澈聽到那老者撇了撇嘴,有些不屑道:「還真是不怎麼樣啊,長得平平無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