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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闖金殿(2)

紈絝世子妃 西子情 3902 2025-05-22 14:33

  

  又過了兩柱香時間,外面的聲音停了,隻剩濃郁的血腥味撲進大殿。

  再無人在雲淺月面前攔阻,她抱著死去的孩子走了進來。

  雲鬢高綰,紫衣綾羅,這麼半響,她身上半絲血跡沒沾,髮髻朱釵絲毫未見淩亂。懷中的錦被團也好好地抱著,也沒有沾染半絲血跡。

  群臣都看著她。

  夜輕染一條手臂綁著放在身前,一條手臂懶散地放在金椅的扶手上,也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進得金殿,徑自走向夜輕染。

  來到中間,德親王終於忍無可忍,出列攔阻她,沉聲道:「景世子妃,這裡是金殿,你有什麼話,等皇上散朝後再說不遲。」

  新帝的第一個早朝,他自然不想被她攪亂。

  雲淺月淡淡看了孝親王一眼,「不是私事。」

  德親王一愣,看著雲淺月,「那你是……」

  雲淺月不答話,繞過他,繼續走向夜輕染。

  德親王還想再攔阻,夜輕染淡淡看了德親王一眼,他立即止了步。雖然是父子,但也是君臣。論起來的話,自然國為重,家為輕,君臣為大。所以,德親王退了回去。

  來到玉階下,夜天逸和容景都未言語阻攔,雲淺月徑自上了玉階。

  九道天街拾階而上。宮鞋踩在玉階上,發出聲響。整個大殿,隻有她一人的腳步聲。

  群臣屏息凝神,靜觀事態,都覺得看今日景世子妃的神色,怕是不好收場。

  昨日的血雨腥風依然讓有些親眼目睹的人心有餘悸,今日雲淺月這般負傷闖金殿更讓他們感覺心驚膽戰。偷偷擡眼去看容景,見他儀態從容,不動如山,都暗暗提了心。

  來到夜輕染面前,雲淺月將手中的孩子徑直扔向夜輕染。她落下的位置,正是夜輕染那隻受傷的胳膊。

  夜輕染看著她,胳膊並沒有躲。

  台下的德親王再次急了,「皇上,小心您的傷!」

  夜天逸此時皺了皺眉,沉聲道:「皇上的身體髮膚,關係黎民百姓,請皇上自珍。」

  夜輕染「呵」地一笑,彷彿沒聽到那二人的話,並沒有躲開那掉下來的孩子,而是用受傷的那隻胳膊將他抱住了。孩子的重量並不輕,雲淺月的落手也不輕,夜輕染剛一抱住,他觸動傷口,明黃的龍袍在肩膀處頓時流出血,染紅了龍袍,觸目驚心。

  「皇上!」大殿中的親皇黨保皇黨齊齊驚呼一聲。

  「他是睡著了?」夜輕染不理會下面的文武百官,看著懷中的孩子。

  雲淺月看著他,似乎沒看到他肩膀流出的血染龍袍,冷聲道,「夜輕染,你裝什麼仁德大義?兩日前口口聲聲不想殺夜天賜,轉眼間便用下作伎倆將他害死。這就是你的兄友弟恭,仁心之舉?可別貽笑大方!」

  群臣一驚,平王夜天賜死了?

  夜輕染「哦」了一聲,看向懷裡的孩子。

  「這就是你所說的天壽眷永,一生平安?」雲淺月冷笑一聲,「他不過是個孩子,你都不放過他?隻因為他曾經是皇上?冊封平王,是你想在天下百姓面前搏個好名聲,好名聲博得了之後,利用完了他,就卸磨殺驢,不留活口了嗎?」

  夜輕染不說話,隻細細打量孩子。

  群臣面色各異,不明白雲淺月話中真假,想著這孩子是真死了?到底是否是皇上殺的?他們看看夜輕染,又看看雲淺月,一個沉靜,一個冷然。一時間不好妄加揣測。

  「怎麼可能?皇上如何會殺平王?」德親王又驚又怒,忍不住大喝道:「景世子妃,這平王一直在你身邊教養,皇上多日來都未曾見過他。」

  「未曾見過他就殺不了了?」雲淺月挑眉,「孝親王,皇室隱衛是擺設?夜輕染想殺一個人,若是不想自己動手,也能殺了。」

  德親王一噎,怒道:「但是平王在你手中,如何能被他殺得了?景世子妃是懷疑自己的看顧能力?」

  「我不懷疑自己的看顧能力,但誰叫皇上計謀深如海來呢!」雲淺月冷笑一聲,不再理會德親王,盯著夜輕染道:「夜輕染,你身為皇上,九五之尊,殺了就是殺了,不會不敢承認吧?」

  夜輕染忽然擡頭看向雲淺月,懶洋洋地問,「你想讓我承認?」

  雲淺月看著他,「你敢嗎?」

  夜輕染眸光微微眯了一下,對上雲淺月清冷如冰的眼睛,點頭,「敢!是朕殺的。」

  群臣齊齊一驚,皇上竟然承認了!

  德親王大怒,「皇上,你……你……」他你了半天,見夜輕染看也不看他一眼,他惱恨地一甩袖子,背過了身子不看他,隻額頭青筋直冒,顯然氣急。

  他就這樣承認了,他竟然真的承認了!若是傳揚出去,他連個孩子都不放過,出爾反爾,明放暗殺,就是薄恩寡德,民心有失啊!他有沒有考慮?

  都說知子莫若父,德親王對夜輕染自然是了解的,他知道他不可能派人殺夜天賜!

  但是如今夜天賜死了,到底是何原因不說,雲淺月如此抱著他怒闖金殿,如此逼問他,他如今承認了,就是將自己置身薄恩寡德中,剛稍微穩定的朝綱朝局和百姓民心可想而知再度面臨質疑,昨日的一切等於前功盡棄。他想過沒有?

  德親王一時間恨鐵不成鋼,但顧忌君臣名義,也不能衝上去打死夜輕染。

  「你既然承認就好!」雲淺月算準了夜輕染會承認,抽出腰間的寶劍,輕擡手,瞬間對準他的心口,冷冷地道:「你說我是否要替他報仇?」

  「景世子妃!」

  「皇上!」

  群臣面色大變,齊齊驚呼,當殿弒君,不是自古以來沒有過,但是這般一個拔劍一個擋也不擋的弒君,還是第一次見到。

  「景世子,你如何管教你的世子妃,就讓她如此上得大殿,要弒殺皇上嗎?」德親王就這麼一個兒子,昨日他不躲利箭等死就嚇去了他半條命,今日他這般又不躲不閃任雲淺月欺負在頭上,他駭得臉色發白,知道攔阻不住雲淺月,也勸說不住夜輕染,對容景怒喊一聲。

  容景淡淡看了德親王一眼,溫聲道:「家有悍妻,我也沒有辦法。」

  「你……」德親王怒瞪著他,眼中的火噌噌地冒。

  「景世子妃,他可是皇上!你昨日救了他,今日就要殺了他嗎?」夜天逸沉聲道。

  「昨日我救他,那是出於迫不得已,今日我殺他,是出於對先太後囑託我看顧幼兒的交代。為君者,恩德如此寡薄,心胸如此狹小,連個幼子也不容,如何不能殺了他?」雲淺月凜然道。

  「平王不是皇上殺的!」德親王沉怒。

  「他已經承認,為君者,金口玉言。難道他眀放暗殺出爾反爾殺了夜天賜,如今文武百官在前,他的金口玉言也是出爾反爾言而無用等於放屁?」雲淺月挑眉。

  德親王一噎,怒不可止,一時間身子直哆嗦。

  「安王,德親王身體不適,扶他下去後閣休息!」夜輕染沉聲對夜天逸吩咐。

  夜天逸眸光一緊,看著夜輕染。

  「扶他下去!」夜輕染聲音加重幾分。

  夜天逸看了雲淺月一眼,轉身走向德親王。

  「我沒有身體不適,我不需要休息!」德親王怒瞪著夜輕染,「皇上,先皇託付你社稷,你如此不愛惜龍體,你這是愧對夜氏列祖列宗,愧對先皇,你……你……」

  「德王叔,既然身體不適,就去後閣休息吧!」夜天逸站在德親王面前道。

  「本王不需要休息,你沒聽到嗎?」德親王伸手揮開夜天逸,對雲淺月怒道:「景世子妃,你若是想殺,就殺我,平王是本王派人殺了的。」

  「德親王昨夜便染了風寒,身體不適,如今頭腦怕是昏聵,糊塗了!安王,將他送去後閣。」夜輕染吩咐。

  德親王聞言再也不顧及什麼君臣之禮了,剛要大怒大罵,夜天逸一掌劈在了他後頸上,隻輕輕一下,他身子一軟,向地上倒去。他伸手扶住他,對一直跪在地上的陳紹吩咐,「扶德親王去後閣,好好照料。」

  陳紹連忙站起身,接過德親王,躬身道:「是!」

  夜天逸擺擺手,陳紹扛著德親王出了金殿。

  夜輕染不理會面前的劍,看著雲淺月道:「如今再無人阻攔了,你想對朕做什麼,便做什麼吧!」

  「我問你,你說我是否要替他報仇?」雲淺月看著他又說了一遍,劍尖向前推了一寸。碎雪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天下三大名劍之一。她向前推進一寸,夜輕染明黃的錦袍便被她無聲無息地刺透。

  眾人見德親王都被安王打暈命人扛了出去,如今這等事情就不是他們能管的了。幾名鬚髮皆白的老臣已經顫顫巍巍地站不住了,一些人也隻是勉強地撐著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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