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自己一身毛,還好意思說別人是妖精
「竟有此事?」
「和離書何在?」
「林將軍未免太不夠意思,憋了這麼久終於得償所願,也不說讓人準備兩桌酒席請兄弟們一道慶祝。」
「我沒……」看著一個個比他反應還激烈,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高興的眾人,林庭風試圖解釋。
可莊詩涵卻沒給他機會,有些生氣道:「幾位將軍這是何意,莫非是信不過風哥,非要親眼看一眼和離書才肯罷休?」
實話實說,他們確實是有這個想法。
可此事畢竟有關別人家的私事,意外聽到都已經算失禮,更別提還不知分寸的提什麼要求。
他們是武將,又不是不長腦子的莽夫。
程端咂了咂嘴,正想說掏出來看看也行,被徐嘯一個眼神瞪的瞬間毫無想法。
不給看,就不看唄。
見林庭風隻是滿眼不甘,並未開口反駁什麼,徐嘯心中有了答案,眼底不由得染了慍色。
他冷哼一聲道:「你二人既已和離,營救永安郡主之事,便不勞林將軍費心了。」
「徐將軍這是何意?」
「字面意思。」
好似看不到林庭風那黑如鍋底的臉色,徐嘯看向程端,自顧自吩咐道:「永安郡主即是程將軍的救命恩人,本將遣你前去營救,想來你不會拒絕。」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林庭風,繼續道:「如此一來,也算是名正言順。」
程端激動點頭,就差直接拍手叫好了。
從前他隻知徐將軍經驗老道,於兵法智商造詣頗高是個值得欽佩的老前輩,卻沒聽人說過,他說起話來也是如此有水平。
不愧是吃的鹽比他吃的飯都多的人。
說得妙哇!
聽著故意點他的話,再看周圍人憋笑的神情,林庭風氣得胸口一陣悶疼。
他攥緊了拳頭,仍不死心道:「梁國多山,地形蜿蜒複雜就連有經驗的獵戶也常在山中迷路,程將軍初來乍到怕是很難施展拳腳。」
程端脫口道:「老子是去救人,又不是同那些梁軍過家家的,管那麼多作甚。」
徐嘯瞥了他一眼,眼底滿是不贊同。
程端伸手撓了撓頭,語帶懊惱道:「徐將軍你老是瞪我作甚?
是,程某說話是不客氣了點,可你聽聽,他那說的是人話嗎?」
他氣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嫌棄道:「軍營裡看糧食的狗,叫的都比他好聽。」
「程端!」
兩道怒喝同時響起。
徐嘯趕在臉色陰沉的林庭風之前,怒喝道:「你哪來那麼多的廢話,趕緊下去清點人手,半個時辰後出發。」
程端轉身便要走,卻被一聲嬌喝制止。
「慢著。」
眾目睽睽下,莊詩涵毫不客氣地問徐嘯,「徐將軍當真要讓程將軍和一幹兄弟去送死嗎?」
深入敵後,怎麼看橫豎都是個死字。
這群人得是有多蠢,明知道是送死還要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去營救的是他們自己的女人。
「何必呢?」
徐嘯臉色驟沉,趕在程端發作前冷冷道:「言汐既是我朝郡主,更是邊軍中的軍醫,無論是生是死本將都有責任將她帶回來。」
「即便會因此枉送數條性命?」
莊詩涵恨得咬牙,再難維護表面功夫。
憑什麼?
她宋言汐不過是一個爹不疼,丈夫不愛的區區後宅婦人,用一句頭髮長見識短來形容她都隻怕侮辱了這句話。
是,她確實在醫術方面很有天賦,又碰巧好運找到了可以提升自身免疫力,抵禦時疫的草藥。
可那又如何?
她不過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湊巧得了那幾個老東西的賞識罷了。
換做是她,有那幾個經驗十足的老東西幫忙,不知道要比宋言汐早多久發現治病的關竅。
一個一無是處,隻知道不自量力跑去前線添亂的女人,有什麼好值得稀罕的?
不,不對,她還有臉和身子勉強能看。
程端這個有勇無謀的莽夫,受過宋言汐的恩惠,在意她的死活勉強說得過去。
至於林庭風,別看他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就是見色起意,吃著碗裡還不忘看著鍋裡。
那這個徐將軍……
嘖嘖,都是能做她爹的年紀了,宋言汐的口味挺重啊!
徐嘯原本想著以理服人,告訴莊詩涵,今日即便是她遇險,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派人前去營救。
若非城中糧食不多,需要他這個主將坐鎮,他甚至會親自帶人前往。
可他看著莊詩涵曖昧的眼神,頓時改了主意。
他是未娶妻生子,可都這把年紀了,也並非不通人事的毛頭小子,自然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這是懷疑他與言汐丫頭之間,有什麼不清不楚的牽扯,故意徇私呢!
徐嘯孑然一身多年,將名聲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如何忍得了這種屈辱?
他當即沉了臉,怒道:「詩涵郡主自己行為不端,便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同你二人一般,不知禮義廉恥為何物?」
話音落地,屋內頓時死一般安靜。
眾人隻聽門外遠遠傳來程端爽朗的笑聲,大呼「痛快」。
要不是這兩人就在面前,且一個個臉色陰沉的好似要吃人,他們指定要當場誇徐將軍罵得好。
簡直罵到了大傢夥的心坎裡。
痛快!
林庭風快走兩步,將莊詩涵護在身後,怒聲質問:「徐將軍這是何意?
詩涵也是為程將軍和軍中兄弟的安危著想,白頭峰的地勢有多複雜,想來您比任何人都清楚。」
既已撕破了臉,徐嘯也懶得再同他們假客氣,直截了當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本將最瞧不上的便是裝腔作勢之人。
自己一身毛,還好意思說別人是妖精。」
「你!」莊詩涵氣紅了眼。
徐嘯冷冷打斷她:「你什麼你?有功夫在這兒想盡辦法詆毀他人,倒不如回去找個鏡子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省得整日裡以己度人,亂往人身上潑髒水。」
不等莊詩涵反駁什麼,他眼神驟然危險起來,「本將奉勸二位一句,沒事的時候最好祈禱王爺與郡主平安歸來。
否則,咱們往後誰也別想有安生日子過。」
徐嘯人都走遠了,莊詩涵才好不容易從方才的衝擊中回過神來,猩紅著一雙眼道:「他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如此羞辱我?」
「詩涵,你消消氣,徐嘯不過就是一個隻知道舞刀弄槍的武將,他……」
林庭風勸說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莊詩涵狠狠一巴掌扇的愣在原地。
他這是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