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攻心之計,當真狠毒!
「詩涵……」對上莊詩涵滿是控訴的雙眸,林庭風心慌了一瞬,臉色微白。
他試圖解釋,話到嘴邊卻猛然意識到不對。
墨錦川這是挖了個大坑,眼睜睜等著他往下跳呢!
無論他如何解釋,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求皇上不準宋言汐同他和離一事,是他跪在禦書房親口求下來的。
若是換作旁人,哄兩句也就算了,斷然不可能鬧到禦前去求證。
可詩涵不是旁人……
她那個脾氣,皇上又對她一向寬容,哪怕是連夜寫封書信讓人八百裡加急送回京中也是有可能的。
詩涵若是知道他真實所圖,必然會與他一刀兩斷,再不往來。
錦王殿下這攻心之計,當真狠毒!
林庭風緊攥雙拳,強壓下心頭的火氣,朝著墨錦川拱了拱手,「末將還有要事,先行告退。」
墨錦川眉梢微挑詫異道:「林將軍方才不是說有些體己話要同尊夫人說?」
似是怕人聽不見,尊夫人三個字,他刻意說的又慢又穩且咬字清晰。
宋言汐唇角微微抽動,險些壓不住上揚的弧度。
她之前怎麼沒發現,錦王殿下富有磁性的聲音竟如此好聽。
好聽到,就連那三個令人厭惡的字眼,此都顯得格外順耳。
莊詩涵紅了眼圈,連連道了三個「好」。
她凄美一笑,朝著林庭風福了福身道:「既然將軍府與令夫人有體己話要說,詩涵便不打擾了。」
「詩涵,你……」
林庭風伸手去拉她,試圖解釋,莊詩涵卻壓根不給他這個機會。
她快走幾步,停在墨錦川面前。
「王爺……」莊詩涵聲音哽咽,眼眶裡有淚珠打轉,卻倔強的不肯落下。
一副被人欺負慘了,卻強撐著不肯服軟認輸的小白花模樣。
梨花帶雨,端的是我見猶憐。
墨錦川垂眸,聲音冷淡,「何事。」
莊詩涵輕咬下唇,吸了吸鼻子道:「他們夫妻二人說話,我們又何必在這裡礙人眼,王爺還是隨我離開吧。」
她說著,視線順著墨錦川白凈的臉緩緩向下,目光落在他蓋著毯子的雙腿處,眼底寫滿了憐惜。
要是他的腿沒殘,無論是長相氣質還是身份,在這大安都是頭一份。
隻可惜她穿過來時,他已然成了廢人,要不然……
想到什麼,莊詩涵眸光閃了閃,脫口道:「王爺可否讓我看看你的腿?」
暗一臉色驟沉,「放肆!」
莊詩涵被這一嗓子嚇了一跳,擡眸看向墨錦川,冷聲問:「王爺,當主子還未發話,做奴才的便喧賓奪主,您不打算管管?」
「詩涵郡主想讓本王如何管?」墨錦川不答反問。
他嘴角雖帶著淺淺弧度,眼底卻冰冷一片,看得人不免後背生寒。
分明是動怒的前兆。
若換作宋言汐,見此情形,定然會識趣閉嘴,不再出言激怒墨錦川。
可莊詩涵的想法卻與她截然不同。
她自恃才高又性格驕傲,吃肉喜歡啃最難啃的骨頭,與人相交亦然。
越是難搞的人,她就越喜歡。
尤其是像墨錦川這種身份尊貴的天之驕子,一朝殘疾自雲端跌落,心中不知藏了多少不能對外人言的不甘與憤恨。
她要是能把他的腿治好,讓他重新站起來,以後這個人的命就是她的,讓他往東絕不會往西!
如此優質的男人,若是能成為她的裙下臣……
莊詩涵眼底閃過一抹嬌羞,輕咬下唇,聲音軟綿綿道:「錦王殿下言重了,殿下的奴才如何懲處,自然是殿下說了算。」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宋言汐看著黑著一張臉,拳頭都恨不得捏碎的林庭風,暗嘆自己的感覺果然沒錯。
這二人的感情,可遠不像他們之前所說那般,至死不渝。
反倒是,各有各的算計。
本以為要有熱鬧看,宋言汐正猜測著林庭風能忍多久,就聽墨錦川突然冷笑一聲。
那雙看向莊詩涵的眸子裡,滿是譏諷。
「王爺,你……」莊詩涵俏臉微白,輕咬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墨錦川不耐打斷她,好笑反問:「本王竟不知,父皇何時給了詩涵郡主管教本王的權利?」
管教二字一出,莊詩涵臉上一瞬沒了血色。
林庭風也跟著變了臉色。
墨錦川可是當朝王爺,皇上親子,除了皇上皇後和在清禪寺養心的太皇太後外,還有誰膽敢管教他?
除非是嫌棄自己的九族命太長!
林庭風雖心中有氣,卻也知顧全大局,立即站出來解釋道:「王爺息怒,詩涵絕沒有僭越之意,隻是她身為大夫,想要盡一份綿薄之力罷了。
還請王爺看在她初心不壞的份上,原諒她言行無狀之舉。」
莊詩涵回過神來,忙不疊點頭。
她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感受到來自墨錦川身上的威壓,隻能暫時選擇閉嘴。
捕捉到她眼底的不甘,林庭風突然有了想法,大著膽子道:「詩涵畢竟是神醫谷弟子,王爺何不讓她看看,興許真有根治之法。」
聞言,莊詩涵不由得挺直了腰闆,眼底多了得意。
在這個醫療並不發達的時代,神醫谷這三個字,對與這些人無異等同於神仙下凡。
就連周邊幾國,也是常年花費重金懸賞神醫谷弟子的下落,可謂是一人難求。
「是嗎?」墨錦川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本王怎麼聽聞,神醫谷中曾有規定,歷代弟子外出行醫時皆需隱藏身份,不得藉此技入朝為官換取榮華富貴。
違者,廢其右手逐出門外。」
他每說一個字,莊詩涵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尤其是聽到廢其右手,她更是忍不住尖叫道:「別說了!」
墨錦川整理著袖口,眼皮都沒掀一下,「看來這些,詩涵郡主都是知道的。」
說著,他擡眸看向宋言汐,問:「明知故犯者,當如何?」
宋言汐一臉坦然,「不知。」
要不是狠掐著手心,她肯定要綳不住當場笑出聲來。
她還從未見過墨錦川如此刻薄的模樣。
尤其是他還裝的一本正經,就好似這誅心的話,是出自別人之口與他沒有任何幹係。
這欠揍的模樣,也不怕哪天走夜路時被人套了麻袋,悶頭狠揍一頓。
與她忍笑的眸子對上,墨錦川眉梢微挑,「永安郡主為何這般看著本王,可是本王面前有什麼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