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全是白眼狼
眾人聽著她的話,一瞬間紅了眼眶。
尤其是剛剛被踹一腳的,更是熱淚盈眶,要不是肚子太疼不敢動,這會兒怎麼也要給跪下來她磕一個。
這年頭,除了她哪有人把乞丐當人看?
邱宗平聞言,臉色瞬間更黑了。
看著一臉義憤填膺的莊詩涵,他直接問:「你是聾了還是瞎了?」
「邱宗平,你好大的膽子!」
莊詩涵瞪圓了眼睛,簡直要氣炸了。
他竟連裝都懶得裝一下,如此明目張膽的羞辱她,簡直是找死。
邱宗平冷冰冰道:「若非聾了瞎了,又怎會看不見這些乞丐方才對永安郡主出言不敬。」
他話鋒一轉,言語犀利道:「還是說,他們所為皆是由你授意,所以郡主才會如此百般維護。」
「你胡說什麼!」莊詩涵矢口否認。
這姓邱的本就與她有過節,若是讓他抓到把柄,非得一天十封信回京告她的狀。
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這邱家一家三口都是難纏的,且父子二人一文一武又很受陛下器重。
想要不著痕迹的除了他,還真不容易。
邱宗平看向她的眼底滿是不屑,冷冷道:「詩涵郡主無愧於心便好。」
不等莊詩涵發作,他手一擡,身後的將士立即挽弓搭箭。
「一。」
眾乞丐皆是心頭一震,盯著那冒著寒光的箭矢不免覺得腿軟,下意識便想要逃離。
可一想到方才莊詩涵的話,又覺得他們若是就這麼退了,實在是愧對她。
這麼想著,有人高喊道:「我們爛命一條不值錢,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們!」
「不就當個兵,牛氣什麼,誰還不是爹生娘養的。」
聽著眾人義憤填膺的話,莊詩涵激動道:「你們不必怕,他不敢。」
她說著,冷眼看著邱宗平道:「你並非邊城守將,沒有資格下令。
若你今日膽敢在此濫殺無辜,我以性命起誓,他日必要你們邱氏一門血債血償!」
她以為自己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話一出,這些受了她恩惠的乞丐,必然會對她感恩戴德,甚至死都不怕也要擋在前面。
可事實證明,她想錯了。
大錯特錯。
「二。」
邱宗平身後的將士齊齊將弓拉滿,隻待他一聲令下,便會萬箭齊發,將眼前這些企圖用命維護她的人射成篩子。
看著那冒著寒光的箭矢,眾人腿肚子更軟了,險些沒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腿跪下去。
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邱宗平,在他看到他嘴唇微動,就要喊出那個「三」字時,心中緊繃的那根弦瞬間斷了。
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跑!」,眾人頓時一窩蜂的往回走,生怕跑慢一步就會被射成篩子。
小乞丐原本不打算走,正用一臉崇拜的眼神看著莊詩涵。
此刻,她在他的心目中就是神仙在世。
還是一個老乞丐實在看不下去,伸手拽了他一把,道:「傻小子,命都沒了聽這些空話有什麼用?等咱們死了再報仇,就算給你砌個金墳頭你也看不著一點。」
莊詩涵氣得臉色鐵青,大聲喊這讓那些人不用害怕,卻沒有一個人聽她的。
她急了,直接高喊道:「小石頭!」
小乞丐聽到自己的名字,奔跑的腳步頓了頓,被旁邊人狠狠扯了一把,「你不怕死,你哥還活不活?」
聽到自己哥哥,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跟著跑了,連頭都沒再回一下。
莊詩涵咬了咬牙,罵道:「白眼狼,全是白眼狼!」
她看向宋言汐,眼底滿是怨恨,惡狠狠問:「這下你滿意了吧?」
見她要走,宋言汐忽然問:「你拿這種自欺欺人的方子治病,可想過到最後如何收場?」
莊詩涵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的走了。
劉軍醫冷哼一聲,黑著臉道:「一個隻知道投機取巧,沒有半點醫者仁心的人,同她有什麼好說的。」
「劉老消消氣,為了這種人氣壞身子不值當。」宋言汐收回視線,溫聲開口。
劉軍醫點點頭,看向邱宗平道:「好小子,今天做的不錯,有幾分錦王殿下當年的風采了。」
邱宗平身形微僵,聲音有些不自然道:「劉老謬讚了,我比起王爺還差得遠。」
劉軍醫:「確實差的遠。」
話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這話太直白,怕傷了孩子的心,又補充道:「你已經很不錯了。」
他闆著臉想了想,道:「以你如今的身手,應該能與林將軍打個平手了。」
「隻是平手?」邱宗平的聲音分明帶著難以置信。
哪怕棉布蒙著看不到他的臉,光聽聲音也知道,他此刻有多麼不服。
劉軍醫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見好就收。
否則以林庭風那小心眼的性子,真要讓他知道了,怕是半夜睡不著也要絞盡腦汁給他穿小鞋。
看著邱宗平攥緊拳頭,一副不服氣卻又不肯說出口的模樣,劉軍醫與兩個老夥計對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
到底是太年輕。
一旁的宋言汐卻笑不出來。
這麼一隊將士,如此裝扮招搖過市毫不避人,隻能證明一點。
邊城內其他地方也發現了疫症,且已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瞞不下去了。
見她臉色不對,邱宗平主動開口道:「城東兩家酒樓的東家從前日起高燒不退,還有嘔吐下痢等癥狀,今日分別前往回春堂和燕回館內問診。」
不用他說其中細情,同樣身為醫者的幾人也明白,那大抵是何種情形。
醫館身處鬧市,又人來人往,不知有多少人與那兩人打過照面。
宋言汐蹙眉,問:「如今城中百姓的情況如何?」
「門戶緊閉,萬人空巷。」
劉軍醫嘆了口氣道:「如此也好,時疫本就是人傳人的惡疾,那些不曾染病的人不出門,關在自己的家中反倒是最安全的。」
邱宗平雖不是大夫,卻也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得知此病的厲害,一旦感染必死無疑。
他眉頭緊皺,眼神複雜的看著宋言汐,似是有話想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宋言汐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同劉軍醫等人說道:「時疫之兇險相比幾位前輩身為親歷者,定然比晚輩更有經驗,這幾日還要委屈幾位前輩同我一起暫時住在此處。」
「你這姑娘,你與我們幾個老頭子有什麼好客氣的,倒是你,你當真想好了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