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爹爹不要不識好歹
宋言汐聞言,不由眉頭緊皺,「嬌嬌,是不是誰同你說過什麼?」
若沒有人在她面前提起,以小丫頭的年紀,應該想不到這一點才對。
嬌嬌趕忙搖頭,將腦袋埋在她胸口,什麼也不肯說。
等她再擡頭,眼淚汪汪道:「姑姑,嬌嬌想嬤嬤了。」
想到上次見到的錢嬤嬤,宋言汐不免看向墨錦川,眼底帶著疑惑。
「錢嬤嬤前些日子,被她家裡的人接回去養老了。」
她才多大年紀,這便回鄉養老了?
聯想到方才嬌嬌的話,宋言汐隱約明白了什麼。
仗著小主子年幼,便在她面前搬弄是非的刁奴,確實不可再留在府中。
子衍子恆尚且還好,心中自有一桿秤,可剩下兩個年紀還小,縱然算得上是機靈卻卻也很容易被影響。
假以時日,必成禍患。
想著錢嬤嬤有可能說過的話,宋言汐雙手扶著嬌嬌的肩膀,讓小丫頭面對著她,溫聲問:「嬌嬌嫌棄二哥哥嗎?」
小丫頭脫口道:「才沒有,嬌嬌才不會嫌棄二哥哥。」
她說著話,不由紅了眼眶,委屈巴巴道:「二哥哥隻是不想說話,不是小結巴。」
意識到不對,宋言汐擰眉問:「嬌嬌知道是誰說二公子小結巴嗎?」
嬌嬌點點頭,又搖搖頭。
她轉頭看了眼墨錦川,小心翼翼道:「大黑說的。」
宋言汐:「大黑?」
怎麼聽起來,不太像是人的名字。
站在門口的暗一沉著臉道:「主子,姑娘,大黑是隔壁王家養的看門狗。」
宋言汐不由冷笑,「當真是奇了,看門狗也會說人話了。」
墨錦川亦是冷了臉,沉聲道:「你去走一趟,本王倒是要看看,會說人話的人狗到底長什麼樣。」
暗一應了聲,轉身朝外走時順勢活動了一下肩膀。
今日是小小姐的生辰,府上不宜見血。
那他便過去,同王家人好好講講道理。
看著他氣勢洶洶的背影,宋言汐雖氣王家的孩子罵子恆小啞巴,卻也更擔心暗一萬一動起手來,會鬧出人命。
畢竟,他還是陪著墨錦川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還靠著一雙腳將墨錦川硬生生背回邊城的人。
一拳砸下去,便是個壯漢也扛不住。
墨錦川自她懷裡接過嬌嬌,開口道:「暗一手底下有分寸。」
小丫頭正踢著雙腿抗議,聽到這話,捏緊了小拳頭氣沖沖道:「欺負二哥哥,把他們全部打扁!」
宋言汐順著問:「打扁了做什麼?」
嬌嬌理所應當道:「當然是拿去喂大黑呀!」
她歪著腦袋,似乎是想到什麼,自己先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一邊笑,一邊拍著小肚子道:「不許笑不許笑。」
等她笑的差不多,才眨了眨眼道:「就算喂大黑,大黑也不吃。」
說完,她又憋不住笑了起來。
宋言汐一琢磨,這話不就是在說:「喂狗,狗都不吃?」
墨錦川捏了捏嬌嬌的臉,警告道:「往後不許跟你三哥不學好。」
小丫頭點點頭,乖巧道:「爹爹放心,嬌嬌聽話。」
墨錦川:「……」
他怎麼就這麼不放心呢?
正說著話,方才出去的暗一去而復返。
嬌嬌眼睛都亮了,趕忙問:「暗一叔叔,打扁了嘛?」
那興奮的模樣,儼然將墨錦川方才的話盡數拋到了腦後。
暗一看了眼宋言汐,面帶為難道:「主子,姑娘,徐夫人來了。」
墨錦川擰眉,「哪個徐夫人?」
宋言汐解釋道:「應是刑部侍郎徐大人之妻,也就是今日那位徐小姐的母親,此前在郡主府王爺應該見過。」
墨錦川:「不記得。」
他皺著眉頭道:「告訴她,本王今日不見客。」
暗一為難道:「徐夫人說,王爺今日若是不見她,她便在王府門口不走了。」
墨錦川徹底冷了臉,「好個徐夫人,自己教出一個自甘下賤要上門給人做妾的女兒,還有臉上門找本王討說法。」
嬌嬌被他生氣的模樣嚇到,縮了縮脖子,趕忙朝著宋言汐伸出手,「娘親抱!」
宋言汐忙伸手接過小丫頭,開口勸道:「王爺消消氣,徐夫人出身清貴人家,想來不是那胡攪蠻纏之人。」
墨錦川冷聲道:「可她卻生了個胡攪蠻纏的女兒。」
他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失態,果斷道歉道:「對不住,方才我聲音太大了些。」
被他的小心翼翼逗笑,宋言汐道:「瞧王爺這話說的,我還能被你一句話給嚇到?」
要真是如此,那她的膽子豈不是比雞還小?
墨錦川唇角微勾,擡手揉了揉嬌嬌毛茸茸的小腦袋道:「乖乖等我,我去去就回。」
小丫頭忙不疊點頭,脆生生道:「爹爹快去。」
話音落地,她隻覺得摸自己腦袋的手猛地一頓。
看著墨錦川離開的背影,嬌嬌突然恍然大悟,超大聲道:「娘親,原來爹爹是讓你乖呀。」
小丫頭說著,還煞有其事道:「娘親已經很乖了,爹爹不要不識好歹。」
聞言,忙著朝外走的墨錦川隻覺得心口猛地中了一箭。
他不免在心中安慰自己,沒關係,孩子跟誰親不是親?
他們同她這個做娘的關係越好,他這個當爹的往後越省心。
至於漏風……
就算是棉襖漏風,也總比那些根本沒得穿的人要好。
*
「哇,這個是姑姑小時候嘛,超好看!」
「這個應該是姑姑十歲的畫像吧,你們說,爹爹從哪兒弄的?」
「我奉勸你一句,埋回去。」
「好不容易挖出來的,為什麼要埋回去?」
子旭越扒拉越興奮,頭也不擡道:「原來暗一叔叔沒騙人,爹爹真的從很早之前就開始喜歡姑姑了。」
他嘖嘖兩聲,也不管有沒有人回應,自顧自道:「難怪姑姑第一次來的時候,爹爹大晚上換了一身又一身,還對著好一通鏡子臭美。
大哥,這叫什麼來著?」
子衍幽幽道:「孔雀開屏。」
「對對對!」子旭忙點頭,「咱爹就跟那花孔雀似的,生怕姑姑看不上他。」
他說著,又扒拉出一個捲軸。
沒等子衍制止,他已經將那幅畫卷打開來。
看清畫卷上的內容,子旭驚訝道:「爹爹藏妹妹的畫像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