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真夠厚顏無恥的
劉軍醫查探完藥渣,一張臉黑成了鍋底,咬牙切齒罵道:「這個黑了心肝的,那何氏的身體早已內裡虛空經不起半點折騰,她又下如此虎狼之葯。
虧得她好意思說自己是治病救人的大夫,這不是存心要人命是什麼?」
奚臨正好打了簾子進來,聞言不由得冷哼一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良心這東西,她不是素來沒有?」
他走到宋言汐面前,蹙眉問:「你這是同那姓莊的碰上了?」
「未曾。」
「想想也是,她如今可是發現救命神葯的人,實打實成了滿城百姓心目中的救世主,自然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見的。」
奚臨嘖嘖兩聲,又問:「你同那姓林的是怎麼回事?」
劉軍醫剜了他一眼,搶先道:「我還想問你小子怎麼回事呢,宋大夫剛回來,連口水還沒顧上喝,就纏著人問東問西。」
他看向宋言汐,毫不客氣道:「不必搭理他,我看他就是閑得慌!
一天不罵上那麼兩三句,他皮子癢。」
「嘿,你這老頭怎麼說話這麼難聽?」
「老夫如何說話,還要向你一個後生請教不成?」
兜頭一頂高帽子扣上,堵得奚臨啞口無言。
他還能說什麼?
但凡他敢張口多說一句,不拘是什麼話,這老頭反手就能給他扣一頂欺壓長輩的帽子。
他若隻是罵兩句,不疼不癢的也就算了,礙不著吃喝也不耽擱什麼事。
可這老頭告狀!
告狀的信還是他千裡迢迢帶回家,親自恭恭敬敬交到自家老爺子手上的。
那時他尚且年輕,沒那麼多花花腸子,也不知道何為人心險惡。
聽劉老頭說他寫信是想向他爹請教一例疑難雜症的解法,他便信了,還信誓旦旦保證人在信在,定然一個角不缺的將信送到。
誰能想到,他就是這個疑難雜症?
但凡他路上偷看一眼,就算是把這信撕吃了,也決不能讓罪證跟著自己回家。
看出奚臨的欲言又止,宋言汐直接問:「他同你說什麼了?」
奚臨沒說話,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眼底滿是探究。
劉軍醫忍無可忍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不對勁。」
「誰?」
「姓林的。」
不等劉軍醫忍無可忍罵他,奚臨表情怪異道:「這孫子也不知怎麼突然改了性,昨日說話時那個樣子,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
宋言汐:「何出此言?」
說起這個,奚臨不由得賣起了關子,一臉促狹道:「你不妨猜猜,他昨日見到徐將軍時是怎麼說的。」
宋言汐垂下眼簾,淡淡道:「我對他說了什麼不感興趣。」
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話,不聽也罷。
奚臨猜了不少可能,唯獨沒猜到宋言汐會是如此態度。
用冷淡兩個字都不足以說明。
他難以置信問:「你真不想聽?」
「不想。」
「你……」
「你什麼你?」劉軍醫冷哼一聲,那雙火眼金睛的眼睛已然看出了端倪。
他雙手抱胸,涼涼道:「一個見色起意,沒有半點擔當的偽君子,有什麼好值得人在意的?」
他說著,話鋒一轉,「倒是你,昨天老夫問你你還一問三不知,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
知道再不說就沒機會了,奚臨趕忙道:「也不知道這孫子抽什麼風,竟然一反常態的沒有將功勞全攬,還在徐將軍面前說,此次能成功取到葯全靠你。」
劉軍醫幽幽問:「這難道不是實話嗎?」
若非這丫頭帶著人夜半冒雨前去接應,他們即便不死在梁國細作的手中,也會因缺糧缺水困死在山洞裡。
她占首功可謂是理所應當。
奚臨脫口道:「是實話不錯,可那姓林的是什麼人?
他不反咬一口,說他們無令擅自出城,就算是積德行善了。」
他頓了頓,看向劉軍醫繼續道:「旁的事先不說,他在邊城任軍中主將這兩年,除了身邊那幾個心腹,你見底下哪個將士立過寸功?」
是他們那些人太無能嗎?
可墨錦川在時,無論大大小小的戰役,之後論功行賞時總會有人晉陞。
所以哪怕他治軍出了名的嚴苛,每年例行招兵之時,大家也是擠破了腦袋想要跟隨他麾下。
因為他們知道,王爺向來一視同仁,跟著他不僅能吃飽飯,還能殺敵建功當大將軍。
所以將士們追隨他,擁護他,甚至視他為神明。
他回京之後,邊軍仍是那些人,不過是換了一個主將,就個個成了庸才?
說出去,鬼都不信!
劉軍醫黑著臉道:「心胸如此狹隘之人,怎堪為將。
其無恥程度,也是老夫平生僅見。」
奚臨聞言,頓時樂了。
他捂住笑疼的小腹,對上劉軍醫不悅的眼神,解釋道:「您老剛剛的話要是讓莊詩涵聽見,她指定會說您這些年算是白活了。」
劉軍醫的臉登時更黑了。
不等他發作,奚臨忙道:「這是莊詩涵說的,您可別冤枉錯人,要罵就去回春堂罵她,我指定站在您這邊。」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您要這麼說,可就是不講理了啊。」
「跟你講理,你聽得懂嗎?」
聽到劉軍醫這麼說,奚臨更不樂意了,捋著袖子就要跟人掰扯清楚。
餘光見宋言汐轉身要走,他趕忙喊住她,語帶試探問:「你同那姓林的,當真什麼都沒有了?」
宋言汐掀眸,眼底冰冷一片,「你希望我們之間有什麼?」
奚臨一噎,訕訕道:「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明白他究竟想說什麼,沒等他再解釋,宋言汐直言道:「與他兩情相悅能與他攜手白頭的人,是莊詩涵,也隻能是莊詩涵。」
奚臨恍然大悟,一拍手心激動道:「那就是這孫子吃膩了野花,轉頭又想回家了,可真夠厚顏無恥的。」
宋言汐聽的眉頭緊皺,「倒也不必說的這麼噁心。」
什麼家花野花的,林庭風以為他算個什麼東西,還挑揀上了。
讓莊詩涵知道,非得扒了他一層皮不可。
劉軍醫也啐了一口,忍無可忍道:「這個臭不要臉的,早知道老夫當初就趁著給他治傷的時候一針紮死他,也省得他現在跟著蒼蠅似的圍著著這丫頭。
就像那蛤蟆趴在腳背上,不咬人,他膈應人。」
「好罵!」
見奚臨一臉暴躁,甚至隱隱有想要動手教訓林庭風一頓的想法,宋言汐忍不住問:「奚大夫是不是誤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