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承想這世道奇葩得很——滿大街的宗師倒是不假,可十有八九練的都是萬獸屬性的功法。
雷屬性在元素體系裡屬于頂尖的強攻類型,但數量卻少得可憐。
百來位宗師裡頭能湊出五個雷屬性,那都算燒高香了。
更别提其中能産生變異的存在,那真是百中無一的稀罕貨。
變異還分陰陽兩道,陽雷出現的概率還得再打個對折——這就意味着每兩百個雷屬性宗師裡,才可能蹦出個陽雷體質。
這讓柳傾衣徹底絕望了。
要知道現在全天下的雷屬性宗師,能不能湊滿十根手指都數得過來。
這種概率簡直比中彩票還邪乎,也正因如此,她擁有的陰雷屬性才會這麼獨一份,連個能交流經驗的同路人都找不着。
當醫生說出治療方案時,柳傾衣心都涼了半截。按她原本的天賦,競争春顔組織首領的位置簡直手拿把攥。
可自從去年卡在六品門檻上,每次修煉都像走鋼絲,品級越高,走火入魔的風險就越大。
最要命的是第二個治療方案,聽着比找陽雷還不靠譜:得找個擁有“極緻屬性”的宗師雙修。
這種傳說中的屬性簡直是開挂般的存在,别說她的陰雷見了得服軟,就算天雷劈下來都能馴得跟家貓似的。
更絕的是極緻屬性自帶完美屬性,甭管什麼毛病都能給調順溜了。
但問題是翻開整個修行史,壓根就沒見過活生生的案例!
所以當李聯山長老彙報發現這個極緻屬性的小年輕時,柳傾衣當場差點真氣逆行。
這種千年等一回的奇迹,居然真讓她撞上了?
按說她這個級别根本不用親自招人,但聽說秦峰要來天城,這位大人物連夜收拾行李就殺過來了。
除了給組織網羅人才,她心裡還打着小算盤:往後可是要跟這小子雙修的,現在不混熟點怎麼行?
當初她還設想過各種嚴苛的擇偶标準,結果現在倒好——要是不合心意,大不了親自調教呗。
畢竟這種活化石級别的珍稀物種,錯過了可再沒下家了。
雖然這麼對秦峰确實不太厚道,但柳傾衣顧不得那麼多。
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個合适人選,她說什麼都不能放過機會。
眼下她對這小子還算順眼,雙修的事得挑個合适的時機跟他攤牌。
不,應該說是直接通知他。
長期雙修能徹底治好她的舊疾,而秦峰的極緻體質就像特效藥,哪怕隻是臨時吸收,也能幫她穩住走火入魔的狀态。
這趟西風崗之行特意找上秦峰,就是為了關鍵時刻能當個保險栓使。
視線轉回當下。
秦峰正絞盡腦汁說着奉承話,話音突然卡殼,嘴被另一張柔軟唇瓣堵了個結實。
他眼睛瞪得溜圓,腦袋嗡地炸開了。
什麼情況?自己這是被強吻了?
最先感受到的是溫軟觸感,對方唇瓣滑得像絲綢。
接着是沁着清甜的氣息,如同晨露混着蜜糖般勾人。直到看清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顔,他才意識到這竟是柳傾衣主動獻吻。
秦峰從喉嚨裡發出抗議的悶哼,終于明白這女人剛才問他“真動不了?”的深意。
正要掙紮,下唇突然傳來刺痛,疼得他直抽冷氣——這女人居然咬人!
此刻的柳傾衣耳尖紅得能滴血,臉頰更是燒得發燙。
唇齒間陌生的觸感讓她心跳快得離譜,方才跟人拼命都沒這麼慌過。
說來難堪,以她這年紀都能當秦峰的媽了,可這竟是她的初吻。
當年讀書時是高嶺之花,工作後又以暴脾氣聞名,那些不怕死的追求者早被她揍得斷了念想。
後來随着實力攀升,周身自帶不怒自威的氣場,更沒人敢往跟前湊。此刻看着秦峰眼中映出自己羞窘的模樣,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柳傾衣卻對這種親密接觸感到新奇,畢竟是頭一遭,混雜着探索未知的興奮與難以名狀的觸動,讓她保持着原本的姿勢。
忽然間心頭掠過針刺般的躁郁感,驚得她猛然清醒——差點誤了要緊事。
唇齒相接本是汲取真氣最快捷的法門,唯有如此才能迅速平複體内暴走的能量。
看着秦峰漲得通紅的面龐,她微微後撤半寸,對方立刻像擱淺的魚般急促喘息。
“你搞什麼……”青年話音未落,又被柔軟的雙唇封住了言語。
不過是想讓他喘口氣罷。
秦峰尚未從唇間的溫軟觸感中回神,突然察覺到異樣。
柳傾衣檀口微啟竟化作旋渦,自己體内好不容易攢聚的真氣頓時像脫缰野馬,順着咽喉翻湧而出。
此刻他全身仍像灌了鉛動彈不得,本該按部就班運轉的真氣卻争先恐後往對方口中奔流。
這女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秦峰瞪着近在咫尺的絕色容顔,視野卻逐漸模糊發暗,不過短短幾秒鐘便徹底陷入昏厥,真氣嚴重透支的身體啟動了自我保護機制。
沉浸在饕餮盛宴中的柳傾衣毫無察覺。
秦峰精純的木系真氣宛如頂級滋補品,令她面上妖異的紫紋飛速消退,眸中駭人的紫芒也恢複了清明。
這種久旱逢甘霖的暢快感,竟讓她罕見地失了分寸。
遠處觀望的古葉二人看得瞠目結舌。
“這什麼情況?咱們要不要過去瞧瞧?”
向來沉穩的老者難得顯出猶豫,眼前場景完全颠覆了他們對走火入魔的認知——本該生死相搏的兩人此刻竟像熱戀情侶般纏綿。
梅玲倚在廊柱上掩唇輕笑:“非得去湊熱鬧?看人家上演生離死别的大戲麼?”
她指尖繞着鬓發打轉:“都說春顔女神柳傾衣冰肌玉骨守身如玉,江湖上多少青年才俊争着當舔狗,要我說那些傻子真該看看現在這場面。”
古葉望着遠處糾纏的人影皺眉:“隐修界那些世家公子若知道他們奉若神明的冰美人,背地裡養着這麼個精壯小夥兒。”
“何止青年才俊?”
梅玲眼尾挑起譏诮:“聽說連夏灼堂那位鳏居多年的副殿主,上月還托人送了三車南海鲛珠示好呢。”
她忽然壓低聲音:“連西門海這種暗樁咱們都摸透了,偏生漏了這個秦峰,這女人藏得可真夠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