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回到韓晶安排的住處時天都黑透了，客廳燈還亮着。家人都在等他，桌上的粥還冒着熱氣。
“姐夫辛苦啦！”
江汐兒蹦蹦跳跳接過粥罐，湊近聞了聞眼睛發亮：“這也太香了吧！”
分完粥正要往江曉晴身邊坐，卻見江汐兒沖他使眼色往外走。
秦峰隻好跟着到走廊。
“又要零花錢？”秦峰習慣性問道。
這小姨子每次找他準沒别的事。
江汐兒急得直跺腳：“錢什麼錢！下午不是悄悄提醒你了嗎？還敢往我姐邊上湊！她鼻子比警犬還靈，你這是羊入虎口知道不？”
“提醒什麼？”秦峰一臉懵。
“你身上沾的女人香啊！真當我剛才誇粥香呢？”
秦峰這才反應過來，之前在胡同裡韓柔抱着他哭半天，難怪沾上香水味。走得急把這茬忘了。
這小姨子平時坑了他不少零花錢，關鍵時刻倒頂用。
江汐兒突然壞笑：“姐夫你真在外面養小情人了？誰啊？韓晶姐嗎？那你這軟飯可吃大了！不過得讓我姐當正房啊！”
“咚”的一聲，秦峰彈了她腦門：“成天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這鼻子快趕上你姐了？再聞聞還有味麼？”
江汐兒吸着鼻子湊近，突然瞪大眼睛，剛才的香水味居然消失了！不信邪地圍着秦峰轉圈聞，愣是找不着半點痕迹。
“姐夫快幫我看看鼻子！是不是得做手術啊？要截肢嗎？”
秦峰翻白眼：“不用截肢，建議換個腦子。”
“呸呸呸！你才換腦子呢！”
江汐兒氣呼呼跺腳：“奇怪了，明明剛才還有味道的。”
江汐兒滿腦袋問号。
秦峰壓根沒解釋——宗師想消個味兒，打個響指的事。
……
應家别墅區大半夜還亮着燈。
老爺子不在，名義上是範琴主事，實際管家的還是大舅應向強。這會兒屋裡坐着範琴、應向強、應若秋和錢管家。
“媽，大哥，你們是沒瞧見！”
應若秋拍着大腿：“韓家嫡系韓晶帶着八輛勞斯萊斯來接機！這交情絕對硬！”
她揉着紅眼圈：“我們一家子在機場從晌午蹲到天黑，飯都沒吃上一口！應曉思這賤人擺明要我們難堪！”
應向前梳着油光水滑的背頭，闆着臉挺唬人。
在應家小輩裡，他歲數就比應曉思小點。
“韓晶是韓顧長子的閨女？”
應向強擰着眉毛嘀咕。眼瞅着老爺子要過壽，這事兒可得掂量清楚。
“鴻添前陣子說韓家出大事了。”
應向強敲着桌子：“韓家老二老三被老爺子踹出門，家主位子看來要傳給長房了。”
屋裡人臉色都變了。
範琴立馬拍闆：“那鴻添跟韓家丫頭的親事趁早黃了！”
應向強點頭：“已經讓那小子分手了。”
應若秋急得冒汗：“那咱們不是要倒大黴？韓晶爹要當上家主，咱們還活不活？”
範琴瞪她：“慌什麼！聽你哥說完！”
應向強咧嘴一笑：“正好相反，韓家老大的位置哪怕天塌下來也輪不到長子坐。”
“為啥他們家主的事兒到現在還掰扯不清？說白了就是長子撐不起門面。
這事兒在雲水有錢人圈子裡誰不知道？老大那性子壓根不是當家主的料。”
“眼下老二老三都被踢出局，隻剩老四能挑大梁。所以說若秋你用不着瞎操心，韓晶她爹鐵定沒戲！”
應若秋聽完這話，背上繃着的弦這才松了。
範琴插話道：“聽如龍那口氣，老爺子八成要借着辦壽宴把大夥兒聚一塊分家産。”
“雖說咱們穩操勝券，可韓晶到底是正根兒的嫡系，在韓家說話分量重得很。萬一她要幫着應曉思那房插手……”
分家産？
應若秋眼珠骨碌一轉，難怪今年催着提前過來，敢情是這麼大的事。
應向強鼻孔裡哼出聲：“韓家勢力是大，之前韓晶欺負若秋咱們隻能憋着。可她個小輩憑啥管應家的家務事？”
“何況是分家産這種大事！”
“退一萬步說，就算韓晶跟應曉思交情再好，韓家的老古董韓顧最看重臉面，能讓自家人摻和别人家分錢？”
這話讓範琴母女心裡踏實不少。應若秋搓着手指頭琢磨，今兒個瞧見魏琳帶應曉思全家下館子，特意支使陳航去攪局。
“陳航那小子中午回電話說辦妥了，到現在沒見人影。”
範琴撇撇嘴：“準是訛着錢又去哪鬼混了。”
應若秋眼睛一亮。要真和韓晶關系鐵，借陳航八百個膽子也不敢鬧事啊！
誰也不知道的是——
雲水某醫院病房裡，陳航正裹着石膏抖成篩糠。
得罪了霍向東還搞砸差使，他哪敢跟家裡說實話？
應向強摸着下巴：“不過得查查秦峰那廢物怎麼攀上韓晶的，這兩人八竿子打不着啊。”
錢管家忙接話：“已經派人去查了，這兩天就能有信兒。”
範琴突然一拍大腿：“哎對喽，今年給你們爹準備壽禮可别糊弄啊！分家産這節骨眼上，誰能讓老爺子樂呵誰就占便宜！”
應向強叼着牙簽笑：“知道啦，老爺子不就稀罕那些老物件麼？明兒讓鴻添上古玩城踅摸踅摸去。”
第二天清早，秦峰和江曉晴就被應曉思趕出門買壽禮。
本來在天陽買古董更方便，但應如龍那老頭子怕飛機托運磕壞寶貝，非讓來雲水淘換。
江曉晴劃拉着手機導航直嘀咕：“五公裡外不就有古玩街麼？非得跑十五公裡遠的幹啥？”
秦峰把着方向盤解釋：“那邊市場太小，我查過新聞，假貨紮堆。”
“行啊你，功課做得挺足。”
江曉晴驚訝地挑眉。老爺子把古玩當命根子，送假貨等于找死。
其實秦峰還有個小算盤——韓晶給的八極天資料裡提到，葫蘆組織那個二長老就在遠些的古玩街當鑒寶師傅。
往常遇見的武者個個鼻孔朝天，難得碰上個接地氣的，他倒想見識見識。
二十分鐘後，勞斯萊斯停在了“青葫蘆古玩街”門口。
這地界兒全長三公裡多，八百多家鋪子專搞古董買賣，在整個雲水都能排前三。
江曉晴今天裹着紅圍巾，黑色大衣配長筒靴，雪白大腿若隐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