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蘇問天愣了一下,尴尬一笑,"陸先生,我确實不知道陳紅梅和你是親戚關系。"
"少廢話,直接說!"陸寒冷冷道。
"我說……"蘇問天十分配合。
原來,陳紅梅是蘇問天的一位朋友推薦過來工作的,對方和特調部有很深的聯絡,蘇問天也就賣了對方一個面子。
陳紅梅本來想強逼着陸家老兩口把房子低價轉讓給她,好在拆遷的時候拿到一筆錢,後來一聽蘇問天想要截胡,她就自告奮勇,攬下了轉讓這片房子的活兒。
至于拆遷的那筆錢……和跟着蘇家公子開工相比,似乎不是那麼重要。
陸寒看着蘇問天冷冷一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知道這房子是我家的"
"那當然!"蘇問天認真點頭,"這片房子說要拆遷,但是過了許久都沒有動靜,我才想着截胡了,提前入手。因為我聽說這片地方可能要重新規劃給環海公館項目,到時候我也能和成家李家談談條件。"
"舅媽,是這樣麼"陸寒冷冷道。
"是……"陳紅梅低着頭,不敢直視陸寒。
陸寒呵呵一笑:"你出賣我爸媽這種事,我舅舅知道麼"
"啊"陳紅梅身體一震,眼珠亂轉。
"我舅舅到底怎麼了"陸寒敏銳得發現陳紅梅眼神中的一絲慌亂,"說!"
陳紅梅霍然擡頭,依然無懼得望着陸寒:"你舅舅那個爛賭鬼,老娘早就和他離婚了!"
"什麼"田秀芳愕然大叫,"爛賭鬼離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寒眯起眼睛,渾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舅舅田大沖為人大大咧咧,腦子也是一根筋,但經過自己的辛苦做生意,也賺了不少錢。他對陳紅梅百依百順,陳紅梅想要投資做生意,田大沖就豪爽掏錢。
說田大沖投資失敗可以,被人騙也可以,甚至是銀行卡掉在路上導緻破産都沒問題,但陸寒絕對不信舅舅會陷入賭博陷阱。
"大沖怎麼可能變成賭鬼"田秀芳慌了,"他現在怎麼樣"
陳紅梅笑了:"我們已經離婚了,田大沖就算死了也和我沒關系……呃!"
一句話沒說完,她發出一聲驚呼,咽喉已經被陸寒扼住。
"帶我找到我舅舅,否則,死。"陸寒慢慢收緊手指。
"呃……呃……好……好。"陳紅梅吐着舌頭,拼命點頭。
陸寒松手,陳紅梅滿臉淚水大口喘息着:"在……仙音娛樂城!"
蘇問天面色一變。
"怎麼蘇公子知道這個地方"陸寒冷冷道。
"知道,我勸你别去。"蘇問天咬了咬牙道,"仙音娛樂城的老闆叫鐘木,是鐘石的弟弟,也是他介紹陳紅梅到我這裡工作的。鐘木的背後是特别事件調查部,所以仙音娛樂城的真正靠山就是特調部。你已經和鐘石鬧翻了,再去特調部的地盤鬧事,就算是吳遺策也沒辦法幫你兜底。"
"哈哈哈!"陸寒仰天長笑,"大夏國境内,就沒有我兜不住的事!陳紅梅,帶路!"
陳紅梅怨毒得看了陸寒一眼:"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不講情面了。"
……
雲城西郊,金碧輝煌的仙音娛樂城依山而建。
這裡不屬于任何一位富豪。
如果查看所屬單位信息,就會發現莊園的擁有者是一個名為"仙音"的公司。
仙音娛樂城内,想要的一切應有盡有,窮奢極欲。
這裡是雲城高淨值人群的銷金窟。
仙音娛樂城一直守法經營,稅一分不少交,背後又有強大的特别事件調查部,就連張衛成也隻能和對方保持良好關系,而不敢以城守的官位壓人。
陸寒到達的時候,意外發現屬于東方聞櫻的勞斯萊斯也在停車場,腦海裡浮現出對方那張宜喜宜嗔的美麗臉蛋。
隻是事情太急,陸寒也沒空和她聯絡,直接邁步進入大廳。
進入娛樂城内部,所有人都會湧起同一種感覺――亂花漸欲迷人眼。
往來穿梭的女侍應生穿着清涼性感,端着各式各樣的果盤飲料,服務大廳内的客人。
沒錯,仙音娛樂城的大廳是一個大型賭場。
至于其他消費項目,則安排在娛樂城的其他位置,不同項目間泾渭分明,隻要你有錢,在娛樂城呆上幾個月也沒問題。
大廳二十一點牌桌上,某位中年男子眼睛通紅,拳頭用力擂着桌面吼道:"我還要,再加一張!老子這次必須二十一點!"
他就是田秀芳的弟弟,田大沖。
此時此刻的田大沖,頭發淩亂,胡子拉碴,敞着懷,一身汗味讓周圍客人紛紛皺眉。
田大沖,已經足足一周沒有離開賭場了。
渴了,就去喝洗手間的涼水。
餓了,就撿點兒其他客人吃剩下的糕點填報肚子。
困了,就在沙發上眯一會兒。
其餘時間,全都在牌桌上搏殺。
随身帶的錢全都輸光了,沒關系,還能把房子壓上。房子沒了,沒關系,還能把廠子裡的設備壓上。
設備也沒了,沒事,還有廠房可以壓。
田大沖的世界,隻剩下一張牌桌;他的腦海,隻剩下一個圍繞二十一點的遊戲。
不過,在他歇斯底裡的吼叫之後,幾名已經上桌許久的賭客紛紛笑了起來。
"老田,你已經連爆了多少把了還迷信自己的手氣呢"
"哈哈,老田,你的執着真是讓我們羨慕啊!"
"竟然把手都賭上了,佩服佩服!"
"田先生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我們這些普通人哪裡能了解人家的胸懷"
一圈人都是嘲諷。
他們眼睜睜看着田大沖連續輸錢,不久前,他将最後一座廠房質押,從賭場換了五萬塊繼續上桌拼殺。
結果還是輸。
已經輸掉了内褲的田大沖最後一咬牙,以自己的左手為賭注,又換了五萬元。講真,賭場同意以手還錢的戲碼,還是讓衆人覺得意外。
畢竟賭場要田大沖一隻手毫無意義。
所以,聰明人已經想明白了,這是有人要搞田大沖。隻可惜田大沖賭瘾上頭,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美女荷官用分牌鏟将一張撲克牌發到田大沖面前。
田大沖哆哆嗦嗦得将牌拿在手裡,不敢去看牌面數字。他已經拿到了十六點,已經領先其他人,隻要這張不爆,他就能清掉桌面上的所有籌碼,一舉翻身。
"老天保佑,保佑我回本,保佑我翻身,保佑我!"田大沖厲聲大吼,猛然将牌拍在桌面上。
衆人一看,目瞪口呆。
田大沖看清牌面後,表情瞬間木然。
好巧不巧,加上這張牌後,田大沖的牌面……爆掉了。
立刻上來兩位馬仔,一左一右将田大沖摁在賭桌上,第三位馬仔戴着白手套,拎着一把鋒利的小斧頭走到田大沖身邊,冷冷道:"田先生,你的左手,歸我們了!"
田大沖奮力掙紮大吼:"等等,我要壓上右手,我再借點兒錢,下一把一定翻本,一定翻本啊!"
"不好意思,田先生,我們仙音的規矩是……一把是一把,先将這把的賭注給我們,再說下把的事兒!"馬仔獰笑一聲,高高舉起斧頭。
寒光閃爍,斧頭劃出一道冷冽的軌迹,朝田大沖的手腕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