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男女單獨相處一屋,若換做别人,陳福定然不願意,非得叫幾顆珠陪伴在側才行。
但如今一個稱呼元帥,一個稱呼宋将軍,陳福認為他們要講的是軍務,軍務豈是他們能聽的?
所以再奉上一壺茶之後,立刻清場且把門關上,且不許任何人靠近門口。
謝如墨端着茶杯,修長的手指摁住杯身上的描花,神色頗為凝重。
等了一會兒沒見他說話,宋惜惜擡起頭看他,眸子裡帶着疑惑,“元帥,是不是南疆戰場……”
"不是!
"謝如墨打斷她的話,一口喝了茶,便把茶盞放下,“本王今日來是為私事,并非軍務。
”
宋惜惜哦了一聲,私事?
她和元帥之間有什麼私事?
謝如墨看着她,道:“皇上給了你三個月的期限,把自己嫁出去,否則便要入宮為妃,對嗎?
”
宋惜惜絲毫不訝異他會知曉此事,所以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謝如墨直白地問:“你想入宮當娘娘嗎?
”
宋惜惜看着他,“是皇上讓您來的?
”
“不,這問題本王自己問的。
”
迎上他澄明的眼眸,宋惜惜緩緩地搖頭,“不想。
”
謝如墨再問:“那你有意中人嗎?
”
他眸子鎖緊她,她臉色眼神絲毫的改變他都沒有錯過。
她很幹脆地說了句,“沒有。
”
“有好感的呢?
”
“也沒有。
”
謝如墨知道自己在她心裡,是半分位置都沒的,但聽她親口說出對任何男人都沒有好感,他心頭仿佛被蜜蜂蟄了一下。
有點微痛。
但也還好,畢竟她是對所有男人都沒有好感。
看着他臉色稍稍變白,但頃刻又恢複如常,宋惜惜端着茶沉吟了下,問道:“元帥,您是來幫我解決此事的?
”
謝如墨沉默了好一會兒,凝望着她的眸子,“本王喜歡你,想娶你為妻,你願意嗎?
”
“哐當!
”宋惜惜手中的茶杯打翻,碎了一地,驚愕的眸子看向了謝如墨。
“元帥,這玩笑萬萬是開不得的。
”宋惜惜連忙起身,抖了抖衣裙上的水,素來冷靜的她有些語無倫次,“這聽起來……你我雖然年少便認識,但我七八歲時便去了梅山,就算你每年都去一次梅山,可我也從沒見過你……”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謝如墨瞧着她急措的模樣,唇角揚起了微笑,把茶杯重新端在手中,指尖摁下,“本王說喜歡你,是與你說笑,但求娶是真的,我收複南疆,皇上要給我賜婚,皇嫂給我看過那些姑娘的畫像與家世,我全部都不合意,又恰好聽得皇嫂說,皇兄給了你三個月期限,如果你找不到夫婿就要入宮為妃……”
他端起杯子喝水,但杯子裡的水早就被他喝完,他隻得喉頭滑動像是吞咽了茶水,繼續道:“你不願意入宮,本王不願意被賜婚,這不巧了麼?
我們成親,便能解我們燃眉之急,一旦你日後找到喜歡的兒郎,本王會給你一封放妻書。
”
聽起來是很合理的,但是宋惜惜有些疑惑,“如果那些姑娘元帥都不喜歡,為何皇後娘娘和太妃不繼續找呢?
總會找到合意的?
”
謝如墨手指凝了凝,眉目垂下,有難舒的意難平,微微苦笑,“不會有合意的,本王要娶的姑娘,已經嫁人了。
”
宋惜惜從他那一抹苦笑裡,可以感受到他的無奈,想不到出色如他,也沒能與自己的意中人長相厮守。
謝如墨輕聲道:“既然一顆心已經系在她的身上,再也分不出半分給别人,本王又何必娶她們回去禍害人家一輩子?
”
宋惜惜有些動容,想不到元帥竟如此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