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弄巧成拙
不過徐渭北雖然摳門了,但是大長公主給顧婉甯的賞賜卻和以前一樣大方。
大長公主給她賞了一匣子珍珠,大大小小,圓滾滾的,有特屬于珍珠的溫潤光澤流淌。
顧婉甯抓起一把在手裡把玩,大方地表示,可以原諒大長公主在外面造她黃謠的事情。
——誰賺錢不挨罵?
可以罵得更兇一些,她能承受的。
大長公主的心思,她看穿了之後,就覺得置身事外看熱鬧一般,絲毫都勾不起她的喜怒。
——大長公主先自己去造謠,诋毀她名節,然後又以寬容豁達的長輩形象出現,為了表示對自己的關愛和支持,瘋狂氪金……
顧婉甯想說,其實您老真的沒必要那麼費勁。
您再多給點,讓我自己罵自己都行。
大長公主想讓這樁婚事更牢固,讓自己戀愛腦,隻可惜啊,她的盤算注定要落空。
可是這并不影響顧婉甯收禮。
徐渭北聽說她得了一匣子珍珠,又不好開口索要,氣得咬牙切齒。
祖母總是這樣,幹什麼什麼不行,拖後腿第一名;自以為是,每次都幫倒忙。
顧婉甯靠着一匣子珍珠,都能舒舒服服過至少十年了。
顧婉甯:不,我摳門節儉,我覺得一輩子都差不多夠了。
徐渭北暗想,總要找機會把珍珠給弄出來。
他還特意叮囑高覽:“吩咐下去,以後公主府送的東西,先給我過目。”
吃的喝的可以給顧婉甯,值錢的不能給。
不行,顧婉甯手裡還有些錢,得想辦法讓她吐出來。
所以在顧婉甯出門的前一日,南北貨鋪子就開始忙活起來。
庫房被打開,夥計們進進出出搬運東西,重新擺放貨物。
太累了難免有人抱怨,掌櫃就罵人:“哪個不想幹了直接說,你們以為這是我折騰你們?這是東家要求的!”
掌櫃也有怨言,但是他不敢說。
他也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放着那麼多海外奇珍不擺放,要把壓倉底的那些無人問津的奇怪作物都找出來。
第二日徐渭北休沐,帶着妻妾一起出了門,同行的還加了一個姣娘。
這是大姨娘特意到顧婉甯面前求的,說是想讓姣娘看看外面熱鬧。
顧婉甯自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計較,直接就答應了。
不過徐渭北本來就不耐煩帶那麼多人,見又多了個小豆丁,更是心裡煩悶,又不好說什麼。
“要去哪裡?”徐渭北陪着顧婉甯坐馬車。
顧婉甯日常坐的馬車其實挺寬敞的,但是徐渭北身量高,大長腿,坐在那裡總覺得有些施展不開,不很舒服的模樣。
“去看戲。”顧婉甯道,“侯爺,你坐馬車不舒服,還是去騎馬吧。”
“我沒有不舒服,我很舒服。”徐渭北嘴硬。
顧婉甯看着他僵硬的坐姿,心說你是老大,你高興就好。
“看什麼戲?”徐渭北又問,裝出漫不經心的模樣,“我還以為你要去南北貨鋪子,你不是很喜歡那裡嗎?”
“去看看江秋白,還唱不唱《邊關淚》了。侯爺也喜歡他,正好我們一道去聽戲,都不會覺得無聊。”
徐渭北:“……”
誰喜歡那種娘炮了!
那不是之前高覽給他出馊主意,讓江秋白勾引顧婉甯嗎?
都是高覽這混賬東西!
他出這種主意,還算個人嗎?
可憐高覽正騎在馬上,兢兢業業跟在馬車旁邊,忽然見到馬車側面簾子被掀開,他連忙看過來,表示自己随時等候主子吩咐。
結果呢?
結果他看到徐渭北露出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又放下簾子。
高覽吓得腿一軟,差點從馬上跌下來。
他這是做錯了什麼,讓侯爺氣成這樣?
高覽想啊想,也想不明白。
等聽到徐渭北咬牙切齒地吩咐他,差人去看看江秋白今日是否在,還指明“夫人想看”的時候,高覽頓時明白過來。
他哪裡敢說一個“不”字?
雖然心裡苦逼,但是分毫不敢怠慢,立刻讓人去查。
唉,做下人可太難了。
之前夫妻倆劍拔弩張的時候,自己奉命出主意,讓兩人能夠盡快和離。
結果現在兩個人好了,他就成了那唯一的壞人。
果然,夫妻間的事情,外人絕不要參與,落不着好。
不過高覽還是有志氣的,他短暫抱怨之後,迅速決定這次要好好表現,“将功折罪”。
所以很快,他就和徐渭北回禀道:“侯爺,今日沒有江秋白的《邊關淚》……”
徐渭北心裡暗暗高興,好好好,果然老天都在幫他。
可是他高興得太早。
顧婉甯道:“沒有《邊關淚》,那有沒有其他的?隻要是江秋白的就行。”
劇本固然重要,但是演員也重要。
同樣的演員,演技不至于天差地别吧。
徐渭北:“……你倒是不挑。”
顧婉甯聽出來他的陰陽怪氣,莫名其妙:“我聽戲看個樂呵,有什麼好挑的?”
徐渭北今日吃錯藥了?
之前非要陪她出來,她已經婉拒了,是徐渭北死皮賴臉非要來。
結果來了就陰陽她。
“回夫人,江秋白今日不出場。”
高覽的話讓徐渭北通體舒暢。
還行,算江秋白幸運,不出來給自己上眼藥。
“哦,那就算了。”顧婉甯意興闌珊地道。
高覽卻一臉驕傲,“但是屬下,已經派人安排去了,讓江秋白出來,就給夫人唱《邊關淚》!”
侯爺,我辦事是不是特别靠譜!
可是侯爺為什麼看他的目光,像要吃人一般?
高覽不明白。
他再也不是侯爺身邊最得意的心腹了嗎?
可是他真的盡力了啊!
高覽認真反省自己,卻依然一無所獲。
算了,回頭他可以問問夫人。
一行人到了之後,因為高覽提前派人打過招呼,所以都被安排到了最前排的位置。
徐渭北看着江秋白出場時,妻妾們臉上不加掩飾的興奮,幾乎把一口銀牙咬碎。
他想弄死高覽!
肝火太盛,徐渭北開始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悶茶”。
看到顧婉甯目不轉睛地盯着江秋白,連餘光都不肯給自己一點,徐渭北把空了的茶壺重重往桌上一放:“上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