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峥先聯系薛彥凱，拿到鬥毆的兩群人的基本資料，之後換上便裝，開始出入那兩群人日常活動的場所。

　　三天後，把幾份收集的資料拿給祝曉敏，一臉的嚴肅：“目前看，這夥人表面上有的人做點小生意，有的人打零工，可是這三天他們都無一例外的出入一家夜總會。”說着，從資料最下方抽出一份手繪地圖，在上邊标注的紅點上指了指。

　　祝曉敏看一看，念：“星河夜總會。”微微皺眉，擡頭看他，“沒有聽過。”

　　來羊城這幾個月，雖然第一次之後再沒有去過夜總會，可是日常和羊城本地人接觸，羊城出名的夜總會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陸明峥說：“在荔灣區，這個區域都是老街道和小巷子，人員流動頻繁而且複雜，有不少非法集市和地下交易市場，到處是假冒僞劣商品和走私物品。”

　　祝曉敏問：“錢豆子和三牛子在幹什麼？這家夜總會和他們有什麼關系？”

　　陸明峥說：“錢豆子和三牛子表面上在倒賣香煙，也沒有固定的鋪面，都是拿着香煙走街串巷。這家夜總會他們每天都會去，去了就直接上二樓，熟門熟路的。”

　　祝曉敏側頭看他：“二樓有什麼，你有沒有上去過？”

　　陸明峥點頭：“我第一次去要上二樓，被他們服務生攔了，說上邊都是貴賓的長期包廂，散客不接待。”

　　“後來我留意過，每一個上二樓的客人還都和服務生熟悉，每次上樓都要打招呼，還會給小費。”

　　“然後呢？”楊愛軍忍不住追問。

　　陸明峥說：“昨天我從外邊爬上二樓去看過，還真是一間間的高級包廂，隻是最裡的一個包廂很奇怪，厚厚的鐵門，不止一道，至少兩道，錢豆子和三牛子那夥人上來就是進了那裡，還有……”

　　祝曉敏見他停頓，捅他一下催：“還有什麼？别賣關子。”

　　陸明峥側頭看她一會兒，又看看陳旭東和楊愛軍，慢慢的說：“我還看到了聶一飛。”

　　“聶一飛？”三個人同聲驚呼。

　　祝曉敏幾乎以為自己聽錯：“聶一飛？你會不會看錯？”

　　“不會！我是看着錢豆子和三牛子進了那扇門，呆了大約半個小時，和聶一飛一起出來。”陸明峥答的很肯定。

　　也就是說，聶一飛老早就在裡邊。

　　祝曉敏皺眉：“他們怎麼會湊在一起？”

　　陸明峥答：“聽他和錢豆子他們說話，他們是有一個什麼公司，他應該是老闆，至少是管理層。”

　　陳旭東訝異：“倒沒看出來他有這個本事。”

　　祝曉敏撇嘴：“他有屁的本事。”

　　陸明峥微微搖頭：“别小瞧，聶一飛有聶一飛的長處，他的能力或者不足以經營一家公司，但是他很會處理人際關系。”

　　還真是，在村裡的時候，他總能讓大隊部的幾個幹部替他說話。

　　祝曉敏不得不違心的承認，又不甘的反問：“不會經營，開公司用來賠錢嗎？”

　　陸明峥向她笑望：“或者他和别人合作呢？”

　　那倒是有可能！

　　祝曉敏頓時啞然，隔一會兒才又把話說回來：“你的意思是，錢豆子、三牛子是他那家公司的人？可是……他們不是在倒賣香煙？而且，那酒吧的包廂也太奇怪了。”

　　這就很可疑。

　　 楊愛軍猜測：“難道是他們公司的生意見不得人，所以要用倒賣香煙來遮掩？”

　　不得不說，他的這個推斷最有可能。

　　陳旭東說：“我聯系工商部門的同學，查查看羊城有沒有以聶一飛的名義注冊的公司。”

　　祝曉敏搖頭：“如果是和另人合夥兒，也有可能是别人的名字。”

　　說的也是！

　　陳旭東還是說：“先查查看再說。”也不多等，自己去打電話。

　　祝曉敏揚聲補一句：“順便查一下，那家酒吧的老闆是什麼人？”

　　聽到陳旭東答應，這邊繼續讨論，楊愛軍問：“有沒有可能，他們所謂的公司，其實是走私團夥，錢豆子和三牛子他們賣的是走私煙？”

　　祝曉敏點頭：“他們走街串巷的，最知道哪裡需要香煙。”

　　陸明峥沉吟一下，搖頭：“現在隻是我們的猜測，時間短，我能查到的東西有限，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深入調查。”

　　也隻能這樣。

　　幾個人點頭。

　　隔一天，工商部門那邊給出消息，羊城并沒有聶一飛注冊的公司，倒是星河酒吧的老闆讓祝曉敏有些意外。

　　那個人叫于家銘！

　　祝曉敏從抽屜裡翻出一張名片，就見上邊寫的是“星河貿易公司總經理”，微挑了挑眉，拿給大家看。

　　陸明峥接過來，翻到背面去瞧，後邊寫着經營範圍，大約是香煙、白酒之類，微微點頭說：“這個人或者是個突破口，我試着查一下。”

　　事情有陸明峥去辦，祝曉敏幾個人插不上手，也就暫時放開，仍然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隔了十幾天，齊楚君終于回來，一起回來的還有金唐宋。

　　祝曉敏瞧見，忍不住笑問：“怎麼，沒把媳婦兒一起接來？”

　　金唐宋撓撓後腦勺，憨憨的笑：“她顧着孩子，不肯跟我來，隻帶了封信給桂花，讓她看着我。”

　　祝曉敏忍不住好笑：“怎麼你偷看她寫的信？”

　　金唐宋搖頭：“不是，她寫的時候，有的字不會，問的我。”

　　祝曉敏：“……”

　　這也太有趣了。

　　白桂花笑：“讓她不好好識字。”

　　金唐宋忙幫着解釋：“她顧着孩子，又有廠裡的活兒，才把功課落下，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金唐宋的媳婦兒，是錢家二房錢大拴的寡婦，已經快要四十歲，幹着廠子的工作，還顧着孩子，也确實很難再靜下心識字。

　　白桂花倒也隻是說說，另拿一封信說：“這個是戰國寫的，說是齊大姐去我們食品廠兩次，參觀過好幾個車間，看了方便面流水線，已經和我們簽了長期供貨的協議。”

　　祝曉敏問：“有沒有說電器廠和機械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