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來的交談之中,負屃也知曉了先生此行是要去雲浮山,尋一位叫做趙玉清的修士。
“趙玉清……”
負屃思索了一下,說道:“我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趙玉清的名字幾乎整個修仙界都知曉,你聽說過也是正常。”陳長生說道。
負屃搖了搖頭,說道:“好像并非是聽說來的,先生等我想想……”
陳長生頓了一下,莫非不是聽說來的?
卻忽見負屃擡起頭來,說道:“我好像在某個石碑上看到過這個名字。”
陳長生眨眼道:“石碑?”
“先生且跟我來。”負屃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朝着身後的石碑林走了過去。
陳長生見此狀起身跟了上去。
這霸下背上的石碑與石台頗多,有些堆積在一起,像是亂石崗一般。
負屃見陳長生看着那石碑,于是便說道:“這些石碑都是好些年前的東西的,霸下喜歡背着重物行走,恰好我喜好文章,于是便找了些重物,想想石碑最為合适,我也能偶爾刻刻文章,久而久之,就有了這些。”
陳長生環顧了一圈四周,他發現霸下背上的石碑尤為之多,僅是一眼掃去便有成百之數。
陳長生的目光掃過面前的石碑,上面的字有些比較古老,長起了青苔,透着古老之意,有的則是新的,似乎是才搬上來的。
陳長生的視線一一掠過。
有的刻着地名府名,例如【胧月仙湖】【兩難山】之類的,其他的則多是一些文字記述,有的上面隻有一個鎮字,裡面還有些許道韻,或許是以前曾用作鎮壓邪物。
“找到了!”負屃道了一句。
陳長生邁步上前來,順着負屃的目光看向了那塊石碑。
隻見石碑上刻着幾列字迹——【以碑為證,我趙玉清在此立誓,今日出府曆生死之劫,無論成敗,定當生生世世追随師尊左右,百死不悔。】
陳長生看着那字眼不禁一愣。
趙玉清居然還有師父?
“後面還有字。”負屃道了一句。
陳長生繞至那石碑之後,再次看去。
隻見那石碑後面刻着兩個字——【南園】
陳長生看到這兩個字時眼中閃過了一抹微光。
“南園?”
他記得,玉萱墓中的那座宅子,似乎就叫做南園。
負屃問道:“是先生說的那個趙玉清嗎?”
陳長生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了。”
這話裡話外,都不禁讓他想到了許多的東西。
當初在秋月坊一見,陳長生從趙玉清的話中了解到,自己在數百年或是數千年前就是認識趙玉清與玉萱的,而且似乎還有些恩怨。
玉萱等的人是他,而那墓中的宅子就叫南園。
‘應該不會是趙玉清的師尊吧……’
陳長生心中想到了這種可能,但卻很快就否認了這個想法。
趙玉清在那石碑上立下了如此誓言,若是自己是他的師傅的話,上次見面也不至于這般冷漠。
那趙玉清的師尊又是誰?
陳長生心中想着,或許等見了面之後可以問問,說不定能問出些什麼東西。
“這石碑若是對先生有用處的話,先生拿去便是了。”負屃問道。
陳長生回過神來,說道:“還是讓他留在這裡。”
負屃也沒再多說什麼,繼而問道:“先生這般重視這個趙玉清,莫非是有什麼恩怨?”
“也不算恩怨。”
陳長生說道:“隻是有些事陳某想找他問問罷了。”
負屃點了點頭,說道:“那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說着,負屃伸出手來,将一枚海螺遞給了先生。
“此物還請先生收着。”
陳長生看着那遞上來的海螺,問道:“這是何物?”
“先生若是碰上麻煩,隻需吹響此螺,我與霸下便會立刻趕到,雖說先生也可能用不上這海螺。”
負屃無奈一笑,說道:“我與霸下本還想送些厲害的法器或者是神通法門贈與先生,誰料翻找半天,卻是連一件能入眼的東西都沒有,于是就有這個海螺。”
陳長生看着手中的海螺,他想了想後,擡頭說道:“也好,陳某便收下了,多謝。”
“先生客氣了。”
陳長生想的是或許下次來荒海也好找人問問路,有霸下在,去哪估計也要方便許多。
負屃說道:“此番便由我與霸下護送先生去雲浮山吧。”
“還是下次吧。”
陳長生說道:“這次時候有些趕,若是晚了,恐怕會有變故。”
霸下行與荒海速度亦是可觀。
但相比起飛劍而言,還是差了許多。
陳長生估摸着自己這次恐怕沒幾天活頭了,要是再晚一些,或許就趕不上去見趙玉清了。
負屃再三說起想送陳長生之事,但最終仍是被拒絕了。
“下次再臨荒海,陳某再來尋你們。”
負屃有些不舍,但最終也隻得無奈歎道:“那便隻有等下次了,到時負屃再請先生喝酒。”
陳長生點了點頭,随即踏上飛劍。
“陳某便先行一步了。”
“先生慢行。”
負屃站在石碑之前,他望着先生禦劍而去。
霸下擡起頭來,同樣看去了遠去的先生。
“吼……”
霸下吼了一聲,似乎在與先生告别。
待到先生的身影遠去,負屃低下頭來對霸下說道:“先生說你有成龍之機。”
“吼?”
“化龍。”
“吼吼。”
霸下叫了兩聲,似乎是在詢問,自己身為龜族,也能化龍?
負屃笑了笑,說道:“我也沒想到,這般看來,隻要是受了先生《龍經》影響的,興許都有化龍之機。”
霸下思索了起來,心中有些驚駭。
負屃笑道:“此乃大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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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悅仙島坐落于修仙界的某座仙山之上。
周圍雲霧缭繞,山中修士萬千。
何重陽将之前所見到的事情一律告訴了真君。
靈悅真君聽後立刻就反應了過來,說道:“你确定那兩尊妖頭頂都長着角?”
何重陽點頭道:“正是。”
靈悅真君沉默下來。
片刻之後,就聽他開口說道。
“我知道他是誰了。”
何重陽擡頭道:“真君認得那位修士?”
“他姓陳啊。”
靈悅真君說道:“你莫不是忘了前些年的那件事了?如今天下龍族可都欠着某人一個人情。”
“前些年的那件事?”
何重陽回憶了起來,在某個刹那,他的目光忽的頓住了。
“是他!”
何重陽心中驚駭不已,若是這般一切都說的通了。
難怪那兩尊大妖會找上門來,難怪他們會對那位道友這般尊敬。
難怪啊……
何重陽有些恍惚,呢喃道:“原來,他就是那位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