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南珠剛要回答,趙家大伯趙建華突然急切地喊了一嗓子,我記得！我記得爸第一次吃救心丸,是去年陽曆十月二十号的晚上,那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我記得特别清楚。

　　趙衛國一聽,眼睛也亮了,大聲應和,對！我也記得,就是那一天。

　　趙家其他人還有幾個看熱鬧的人,眨巴了幾下眼睛,也紛紛附和。

　　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确實那天趙老頭兒心髒病犯了,但很快就好了,說是吃了什麼神藥！

　　對對對！我也記得這件事！我家大伯也有心髒病,我還專門問過他們藥的事,不過那時,他們不肯說是誰弄回來的,說是要保密。

　　……确實如此！

　　……

　　趙南珠覺得,有何玉馨偏幫她,日期啥的都不重要,特别笃定地說,我是十月十八号弄來的藥,藥是我養兄給我的,他是部隊上的人。

　　你們知道的,這藥最先是從部隊上出的,所以他能先拿到。

　　何玉馨也不覺得趙南珠這話有啥問題,她心虛地看了趙南燭一眼,大聲說道,南珠說的沒錯!

　　事情就是這樣！

　　何玉馨竟然死心塌地的偏幫趙南珠,甚至不惜說謊,不惜傷害另一個女兒……

　　這不合情理！

　　這……

　　她該不會……不是趙南燭的親生母親吧

　　林晚星忍不住這樣懷疑,卻也因此懶得繼續糾纏。

　　她直接拿出她那個獎狀,遞給石明哲,大聲說道,不瞞各位,救心丸本是我姥爺研制出來的,然後由我和我兩位哥哥商量後,一起獻上去的。

　　這是國家給我們的獎狀,上面有頒獎日期。

　　也是十月十八号。

　　當時,連同藥方一起獻上去的,還有我提前做的一部分成藥。

　　我做那些成藥的時候,順手多做了一些給我在小泉村的知青小夥伴,其中就有南燭。

　　他們離我近,拿到救心丸的時間比部隊還早,所以,南燭的救心丸肯定在十月十八号之前就到了這裡。

　　當時我們有五個同志一起去郵局給家裡寄救心丸,你們需要的話,我們有足夠的人證和物證！

　　不過,我覺得,我們暫時不需讨論這個……

　　我們現在,最需要弄清楚是另一件天大的事……

　　就是,趙南珠,十月十八号之前,國家還沒有開始制作救心丸,所以你養兄的救心丸是哪裡來的

　　難道是……偷了部隊的樣品

　　不！不能連累哥哥！

　　不然爸媽會将自已打死！

　　不等大家吐槽,趙南珠因為害怕,直接坦白了――

　　我錯了！

　　我認賬！

　　救心丸确實是南燭拿回來的,之前扇巴掌、摔手表也是我誣陷她……

　　我這麼對她……是因為我嫉妒她！

　　我和她都是趙家人,我流落在外,吃不飽穿不暖……

　　她卻打小就在家裡享福,下鄉後還能遇到貴人……

　　我……我處處不如她……我不甘心啊……

　　趙南珠說着說着就哭天搶地起來。

　　嚎得正起勁,趙建華忽然再次大聲嚷嚷開,不對！不對！照這樣說的話,那……她所謂給家裡弄了兩片紫玉靈芝……豈不也是搶了南燭的功勞

　　對！紫玉靈芝肯定也是南燭弄回來的……

　　她這次被上頭特派來咱們這兒的研究所就是證據。

　　對！就是這樣！

　　趙建華的話,讓現場又一次炸開了鍋。

　　一貫沉穩的沈樾和林晚星也不禁目瞪口呆――這,這,趙家的……某些人……也太離譜了吧

　　紫玉靈芝明明是趙南燭拿回來的,他們竟然又把功勞算在趙南珠頭上……

　　這,他們這麼捧着趙南珠,到底圖啥啊

　　林晚星和沈樾尚且驚訝成這樣,其他人更不用說。

　　大家各種猜測後,一起将矛頭指向趙老爺子和何玉馨――經過剛才那些事,大家心裡都十分明白,這件事不管誰是主謀,趙老爺子和何玉馨絕對脫不了幹系。

　　趙衛國氣得發抖。

　　他死死捏住何玉馨兩隻手腕,哆哆嗦嗦問,玉馨,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呀

　　你倒是說呀！

　　已經這個時候了,何玉馨覺得沒有必要繼續隐瞞,她哇的一聲哭出來後,擡手指着趙老爺子道,是……是爸的意思……

　　是爸……讓我這麼做的!

　　說完這最關鍵的一句,何玉馨不再害怕,後面的話,說得特别通暢！

　　那天……我記得是陽曆十月十七号,我接到南燭的信和包裹……

　　因為你不在家,包裹裡有她特意給爸寄的救心丸,我就立刻拿着去找爸……

　　當時媽也不在。

　　爸看過信後,告訴我說,他前幾天找到南珠了。

　　說南珠一直生活在鄉下,就這麼回來,會讓人瞧不起,說不如把救心丸的功勞安在她身上……

　　我心疼南珠受苦,覺得爸說的有道理,也是覺得救心丸的功勞對南燭來說無所謂,對南珠卻是至關重要,就……

　　後面,紫玉靈芝也是……

　　爸說,隻救心丸一樣,效果不大,反正南燭不在家,不如……不如……嗚嗚嗚……

　　何玉馨講述的時候,趙老爺子幾番想要打斷,被石明哲和一些看熱鬧的人制止了。

　　何玉馨一說完,平時斯文守禮的趙衛國一個箭步沖到趙老爺子面前,爸！是這樣嗎

　　玉馨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嗎

　　趙老爺子閉了閉眼睛,正要開口,門外忽然響起一個老太太響亮的聲音,衛國！别急,我來問他！

　　趙南燭聞聲望過去,先驚喜地喊了一聲奶奶,随後,低聲向林晚星介紹,這是我奶奶,我奶奶身後,那個較高的是我大哥,矮一點的是我二哥……

　　趙老太太手裡還牽着一個看上去約莫二十出頭,面黃肌瘦、神情怯怯的年輕女孩……

　　但趙南燭沒有向林晚星介紹她,而是好奇地打量着。

　　這時候,趙老太太已經牽着那個女孩一起走到了趙老爺子面前。

　　她沒有急着說話,而是靜靜看着臉色黑沉的趙老爺子好一會兒,才滿臉譏诮地問,趙維善,這件事,是我說,還是你自已說……嗯

　　林晚星正眼冒精光――

　　趙南燭不認識趙老太太牽着的女孩……

　　這女孩長得與趙南燭有七分像……

　　而趙南珠與趙家人毫無相似之處……

　　天呐！

　　事情是她想象的那個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