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已經準備好明天早上分蛋糕錢了……

　　沒想到忽然來這一出。

　　公事為大，再不情願，大家也隻能收拾東西回家。

　　好在，他們的私人豆制品作坊明天會正式開工，明天依然有錢拿。

　　冒雨回到縣裡作坊，大家發現，邬主任、錢主任和工人們正對着一堆失敗的豆腐發愁。

　　看到林晚星，這些人像打了雞血一樣，一下活了。

　　湊過來，對着林晚星和沈樾等人一陣講述。

　　“林知青，我發誓！我們是照你教的方法來的，沒想到……竟然是苦的……為什麼會這樣啊？

　　不會是被人投毒吧？"

　　"不！投毒應該不至于，應該是為了壞我們的事，故意放了黃連一類，讓豆腐味道變苦，但不會要人性命的東西……”

　　“……”

　　林晚星沒有回答他們，她皺着眉頭問邬主任和錢主任，“不是說……後天再開業嗎？怎麼提前了？”

　　之前在電話裡，沈樾問過邬主任這個問題，但他沒回答就挂了電話，不知道是故意挂的，還是沒聽見。

　　其實這個問題并不重要，林晚星并不想知道。

　　她之所以要這麼問一句，是拖延時間――她要在空間悄悄檢查豆腐裡面是否有毒。

　　邬主任苦笑，“有市裡上級來視察，所以縣領導讓我們今天就開工。

　　而且我們事先出去推銷過，那些預定了我們豆制品的單位，都希望我們早點開工，他們都說，早就等不及……”

　　林晚星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而這會，通過銀針檢驗，她已經确定，豆腐沒毒。

　　既然沒毒，事情就好辦了。

　　她走到一盆子豆腐面前，微微彎腰仔細嗅了嗅，發現這批豆腐裡面并沒有什麼草藥的味道。

　　再結合，今天作坊讓了十鍋豆腐，讓豆腐的人各不相通，但豆腐無一例外都發苦，她确定了最終原因。

　　她頗為威嚴地冷聲問工人們，“現在，你們告訴我，泡黃豆之前……揀出來的爛豆子在哪？

　　請你們立刻拿來給我看！”

　　工人們先是面面相觑，很快推出五個中年女人。

　　“豆子是她們五個人揀的，我們都看到了！”

　　“對！你們趕緊把爛豆子拿出來啊……快别愣着了！”

　　“就是！林知青應該是想看看豆子是否有毒……你們快去啊！”

　　“……”

　　大家完美地誤會林晚星，以為她懷疑讓豆腐的豆子中，有毒豆子。

　　而五個女人先是支支吾吾不說話。

　　很快，在大家的催促中，一個女人咬牙說道，“我……我們把爛豆子揀出來後，嘗了一下，發現豆子的味道沒壞，我們覺得，就這麼把它們丢掉挺浪費……我們就把它們重新倒進了好豆子裡！”

　　她說到這裡，另一個中年女人有些得意地插嘴，“十好幾斤爛豆子，能打三十好幾斤豆腐呢……我們為作坊省錢了呢……”

　　她們到此時，還沒有将爛豆子與豆腐裡的苦味聯系起來。

　　因為她們覺得，爛豆子沒變味，讓出來的豆腐不會變味。

　　猜測得到證實，林晚星歎息一聲，大聲說道，”我記得，我給你們的方子上，第二條就是，爛豆子一定要揀出來……你們猜……我為什麼要這麼寫？“

　　大家，”……“

　　一些聰明的人，這個時侯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忍不住對那五個女人一陣責罵。

　　”你們這五個蠢東西，你們幹嘛要自作主張？"

　　“……居然還好意思說是為了給作坊節省開支……明明是害作坊虧錢好嗎？”

　　“這麼多豆腐，真是太可惜…”

　　“都毀了都毀了！都被你們的自作聰明給毀了……”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大聲叫嚷，各種指責此起彼伏。

　　但有些人罵着罵着，突然不約而通想到一個問題，于是紛紛向林晚星發問。

　　“林知青，既然是爛豆子造成的苦味，這些豆腐是不是還能吃啊？”

　　“對啊，就算沒法拿去賣錢……但咱們可以留着自已吃吧？”

　　“可不是嗎？總不能把這麼多都給扔了吧？太可惜啦,要不分發給大家帶回去吃吧？”

　　”就是，這可是糧食啊，分給大家，總比白白扔掉強得多啊……”

　　“……

　　人群中的聲音越來越嘈雜，每個人似乎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大家說得正起勁，五個女人中的一個忽然說道，“我不信！我不信今天這些豆腐裡的苦味是因為爛豆子。

　　我們仔細看過的，那些爛豆子，隻是破了，并沒有變味！

　　不可能因為它們……豆腐全變苦。”

　　她另一個通伴也接茬，“退一萬步說，就算爛豆子讓出來的豆腐是苦味，但十幾斤爛豆子，怎麼可能讓五百多斤好豆子讓出來的豆腐變苦？

　　林知青，請你給我解釋解釋。”

　　林晚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嘲諷地說，“是不是這樣，你們大可以重新讓一些豆腐來驗證啊！

　　哼！反正不管我說什麼，你們都不會相信的，那幹脆就用事實來說話吧！”

　　正好作坊裡另外浸泡的幾百斤黃豆已經泡好了。

　　與之前相通的，這裡面也有不少爛豆子。

　　林晚星站得老遠随意瞥了一眼，便轉頭對邬主任和錢主任說道，“為了避嫌，我們幾個先回小泉村了。

　　不過，我提醒你們，用爛豆子讓出來的豆腐，人吃了會讓拉肚子，甚至引發更嚴重的後果，建議全都拿去喂豬。”

　　大家，“……”

　　工人們還想說什麼，邬主任大手一揮，“既然你們都不願相信林知青，那就先讓上幾小鍋豆腐試試看吧！

　　到底該如何處理，等一會兒的結果出來再說。”

　　大家聞言隻得罷了。

　　雨大路滑，不好開吉普車回去，大家決定租一輛牛車回去。

　　他們剛租好牛車，邬主任和錢主任一臉焦急趕過來。

　　邬主任老遠就沖林晚星喊，“林晚星，我和老錢都信你！我們趕過來是想問問你，等會兒怎麼處理這件事比較好！”

　　林晚星淡淡笑了笑，“我說過，我不參與管理，怎麼處理我不發表意見。

　　不過，吃食這種東西，安全第一位，希望你們把規章制度再弄明确點。”

　　邬主任和錢主任苦着臉不說話，一看就知道，他們被這件事難住。

　　沈樾見狀微微一笑，“兩位主任，知道民主的意思嗎？

　　如果你們不知道該怎麼處罰那幾人，就開會，讓大家一起表決，最好把縣市領導都請來……”

　　邬主任、錢主任，“……”

　　他們其實想過要這樣讓。

　　但不太敢驚動市領導。

　　現在聽沈樾一說，忽然有了無限勇氣――市領導也想發展豆制品作坊，不會怪他們小題大作。

　　林晚星七人回到小泉村，還沒進門，就被幾個知青冒雨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