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心要見醫生？這麼說，冉冉已經把治療的事告訴她了？

　　傅寒川閉上眼，思考着。

　　那就讓嶽母見見吧。

　　讓嶽母仔細了解過也好，她才知道，治療的風險有多大。

　　【好。】

　　傅寒川回複過去。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我讓他過來渝灣一趟。】

　　…

　　醫生是在第二天一早來的。

　　這個時間，渝灣上下，傭人們也才剛剛起來忙碌。

　　傭人來報，傅寒川立即給姜雪心發了信息。

　　【阿姨，醫生到了。】

　　他先起身，同時，吩咐傭人，“把醫生請去我的書房。”

　　“是，大爺。”

　　…

　　書房裡。

　　傅寒川和姜雪心推門而入。

　　醫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傅總。”

　　“坐。”

　　傅寒川壓了壓手，看向姜雪心，“這位，是我嶽母……白冉的母親，關于治療的事，想詳細了解一下。”

　　“是。”

　　醫生點點頭。

　　昨晚，他接到祁肆的電話，心裡已經有了數。

　　“夫人。”

　　醫生道，“那我就開始了……？”

　　“好。”姜雪心在沙發上端坐，深吸口氣，點了點頭。

　　醫生開始詳細叙述。

　　姜雪心聽着，身前交握着的手，越握越緊。

　　白冉告訴她的，自然，遠遠不如醫生所說的詳細。

　　也遠遠沒有這樣，驚心動魄！

　　醫生說完了，“基本上，就是這樣。”

　　“……”姜雪心默然，一言不發。

　　“可以了。”

　　傅寒川颔首，朝他揮揮手，“辛苦你跑這一趟。”

　　“傅總客氣了。”

　　醫生起身，出了書房。

　　傅寒川這才看向姜雪心，對于她的反應，他毫無意外。

　　也，挺‘滿意’。

　　沉聲道：“阿姨，你也聽見了，這麼大的風險，這個治療……不能做啊。”

　　好半天，姜雪心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了。”

　　…

　　從書房出來，姜雪心回了房間。

　　走到床旁，在床邊坐下。

　　床上，白冉還在睡着，沒有醒。

　　昨晚上，母女倆是一起睡的。

　　姜雪心望着白冉熟睡的臉，無聲息的、長長的歎息着。

　　她其實，并不是個好母親。

　　在女兒最需要母親時，把她丢給了她祖父。

　　後來，接她去了明州。

　　多年未見的母女倆，其實已經不大容易親近了。

　　再加上，姜雪心本身就是個事業型女性。

　　當初和白樹人離婚，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太不顧家。

　　在她的第二段婚姻裡，她給了女兒衣食無憂甚至是奢侈的物質生活。

　　但她在大學和學術界混的風生水起，加上還有丈夫和兒子，給予白冉的關心，實在是少得可憐。

　　再後來，白冉跟司正澤的事上，做母親的，又沒有處理好。

　　此後種種，母女關系，更是處理的一塌糊塗……

　　冉冉。

　　姜雪心濕了眼眶，輕輕握住女兒的手。

　　“媽媽很少從你的角度，替你考慮，這一次，媽媽……尊重你。”

　　…

　　似乎是有所感應，白冉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

　　“媽媽？”

　　“醒了？”

　　姜雪心微微笑着，“起來嗎？一會兒，等傅老太太起來了，我們找她，還有寒川，我們好好談談。”

　　“？”

　　白冉怔忪，懵懂的，不大确定，“媽媽？”

　　“哎。”

　　姜雪心歎息着，“你這事，光是媽媽同意還不行，還需要他們同意。”

　　無論怎麼樣，“他們現在，也是你的家人。”

　　“好！”

　　白冉點着頭，眼眶一下子紅了。淚水滿溢而出。

　　她知道，母親這是同意了！

　　“媽媽！”

　　白冉哽咽着，撲向姜雪心，抱住了她。

　　“謝謝你！”

　　“傻孩子。謝什麼？”

　　姜雪心沒忍住，瞬間淚眼婆娑，反抱住女兒，輕拍着她的背。

　　“這是你的人生，本來，就應該你自己決定。”

　　“唔……”

　　“不哭了啊。”

　　…

　　紅樓。

　　盛相思蓦地睜開眼，彈坐而起，動作幅度有點大。

　　連帶着，傅寒江也醒了，眯着一隻眼，“該起來？鬧鐘響了麼？”

　　“沒有。”

　　盛相思搖搖頭，不好意思的笑笑，“吵醒你了？我餓了。”

　　餓醒了？

　　傅寒江愣了下，“昨晚讓你多吃點，你偏不聽。”

　　“那不是，吃不下嗎？”

　　昨晚大哥那邊出了事，她又是擔心大哥，又是擔心白冉，是真沒有胃口。

　　“你接着睡吧。”

　　盛相思下了床，挽着頭發。

　　“我去找點吃的。”

　　傅寒江仍舊躺着，“吃完還回來嗎？還早，還能躺一會兒。”

　　“不了。”

　　盛相思搖搖頭，“等等也該起了，元寶在呢。”

　　昨晚那種情況，他們幹脆把元寶也抱了過來，和君君一起。

　　兄妹倆有個伴，也省的元寶一個人，小腦瓜子胡思亂想。

　　“那我也起吧。”

　　傅寒江一聽，跟着下了床。

　　“你起來幹嘛？”

　　“你不是要吃東西？”

　　他們通常都是過去主樓吃早餐的，這會兒，都還沒準備好。

　　“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盛相思一聽，揚起唇角，“好呀。”

　　傅寒江捏捏她的頰肉，“真乖。”

　　兩個人手拉手，進了浴室。

　　“也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

　　“主要是，冉冉……”

　　…

　　九點多鐘。

　　傅明珠從樓上下來了，去到餐廳用了早餐。

　　盛相思和白冉送完元寶和君君回來了，今天一起的，還有姜雪心。

　　從玄關進來，姜雪心一眼看到了傅明珠，和白冉使了個眼色。

　　“冉冉？”

　　“嗯。”白冉點了點頭，有些緊張。

　　盛相思疑惑，她們這是……？

　　“傅老太太。”姜雪心笑着，走到了傅明珠面前。

　　“冉冉媽媽。”傅明珠放下餐巾，“昨晚睡的還好？”

　　“是。”

　　禮貌的寒暄，誰都沒當真。

　　昨晚上，誰又能睡的好？

　　“傅老太太。”

　　姜雪心沒多繞圈子，“我有些話，想和您談談，您看，方便嗎？”

　　“呃？”

　　傅明珠心驚，又是疑惑。

　　不知道她們要談什麼？

　　面上仍是笑着，“好啊，那就……去花廳裡說吧。”

　　朝後看向盛相思，“相思，你陪着奶奶。”

　　“是，奶奶。”

　　“還有。”姜雪心道，“麻煩，把寒川也叫下來吧。”

　　傅寒川受了傷，被傅明珠勒令在家休息，這會兒，還在樓上房裡躺着。

　　“！”傅明珠一凜，“好。”

　　…

　　幾人先後進了花廳，盛相思吩咐傭人，沒事别打擾，而後，關上了門。

　　傅寒川已經被叫了下來，在沙發上坐着，定定的望着白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