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一心想給兒子找個高門貴女,讓女兒嫁個好人家,連着好幾日都帶着女兒穿梭于各家宴會中。
按陸子良的人才,要找個合适的媳婦不難,隻是溫氏自己眼光太高,看誰都不滿意。
這兩日溫氏總覺得自己是不是撞到了不幹淨的東西,以至于她做什麼都不順利。
“雪妍,我不是讓你多帶你表妹跟你的小姐妹多接觸接觸嗎?你為什麼不聽娘的話?”溫氏嚴厲地看着陸雪妍。
陸雪妍今日在慶王府上,撇下表妹溫如言,自己和慶王府上的琉璃郡主玩去了,惹得溫如言哭了許久,溫氏心裡有氣,一進府就開始數落陸雪妍。
陸雪妍憋憋嘴:“娘,郡主跟我說有悄悄話跟我說,我把表妹帶上,那不是讓郡主不高興嗎?表妹也真是的,這點事也要哭,果然是姨娘肚子裡出來的,上不得台面。”
溫氏的本意也不是要責罵女兒,她就是心氣不順:“别說得那麼難聽,你舅舅寵愛如言的姨娘,你看在你舅舅的面子上,别做得太過。”
“哎呀,哎呀,知道了,娘,我有分寸。”陸雪妍丢下一句話便跑了,天氣熱,走動幾步,熱出一身汗,她想早些回去洗澡換衣裳。
溫氏也熱,尤其她喜歡别人說她端莊賢淑,所以她穿的衣裳好看歸好看,就是一闆一眼的,一絲風都不透。
洗過澡換了衣裳,溫氏舒舒服服地靠在躺椅上吃着冰碗,外頭來人禀告說她娘家嫂子來了。
怎的這會來了?
外頭正熱,若不是有什麼大事,她嫂子不會貿然來侯府。
溫氏派章媽媽去接人,又吩咐丫鬟再去廚房端份冰碗來。
丫鬟下去沒多久,章媽媽就領着溫夫人進來了。
溫氏見溫夫人一頭汗,指了指她身邊的椅子:“嫂子,過來坐這兒,這兒涼快。”
溫夫人掏出帕子擦擦汗:“今年這天也不知怎麼回事,怎麼這麼熱。”
“這都快七月了,正是熱的時候,嫂子且先歇歇,再吃上一碗冰碗就舒服了。”溫氏斜斜地靠在躺椅上,仿若無骨,那模樣跟平時的一闆一眼的定北侯夫人一點也不像。
“還是你懂得享受,瞧瞧你,子良都要娶媳婦了,你還跟沒出閣是一樣年輕貌美。”溫夫人掃過溫氏保養得當的肌膚和臉蛋,眼中閃過嫉妒。
不過想到自己聽來的消息,溫夫人那邊嫉妒很快便散了,也不知道待會小姑子會是什麼表情?
提起兒子的親事,溫氏容色苦悶:“子良的親事到現在還沒個着落,我這心裡正發愁,本來我是看中了慶王家的琉璃郡主,那是個不錯的姑娘。”
“上回我和慶王妃聊得也算投緣,就是不知為何今日去慶王府,總覺得慶王妃态度太冷淡了些,我連提了好幾次子良,慶王妃也沒接話。”
“要我說慶王妃性子也太高傲了些,成與不成也沒個準話。她若是不願意,直接說就是,我好替子良尋摸更好的人選。”
“唉,兒女都是父母的債,我前幾年給老大定親的時候也是愁得我長了好些白頭發,這事急不來,得看緣份到沒到,你别太着急,子良還小,不急在一時。”溫夫人慢慢悠悠吃着冰碗,安慰溫氏。
吃了一半,溫夫人覺得涼快下來了,便放下了碗,這東西好吃是好吃,就是不能多吃,太涼了,女人吃太涼的東西對身體不好。
端坐了身體,溫夫人把自己的人遣了下去,又示意溫氏讓其他人都離開,接下來她要說今日來的目的了。
溫氏對自己嫂子還是挺信任的,把屋子裡的人都趕了出去,連章媽媽都沒留下。
屋子裡隻剩兩個人後,溫夫人擰着眉擔憂地道:“妹妹,你這些日子是不是光顧着子良的親事,對府裡的事疏忽了,你可知道你在外頭的名聲成什麼樣了?嫂子聽着都恨不得撸起袖子跟人對罵一場。”
“嫂子何出此言?外頭說我什麼?最近侯府并沒出什麼事啊?”溫氏不明白溫夫人說的是什麼意思。
溫夫人一臉急切:“什麼叫沒出什麼事?我問你,你家那個野崽子的媳婦是不是來京城了,她到了府門前,你沒讓她進府,可有這事?”
原來說的是這事,溫氏提起的心放下來:“是啊,倒不是我不讓她進府,是她自己來了又發脾氣走了,我還派人去客棧找過,沒找到人。這可不是我不管,是人家氣性太大。”
溫夫人疑惑道:“不對,妹妹,這事不對,我怎麼聽說那野崽子的媳婦在侯府門口等了許久,少說也有近一個時辰,這條街上好些府裡的下人都瞧見了。”
“這怎麼可能?嫂子,你從哪裡聽來的,該不是外頭亂傳的吧,真在門口等那麼久,我怎麼會不知道,守門的小厮說,他就去了趟茅廁人就走了。”溫氏根本不信溫夫人的話,她以為那些話都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流言。
溫夫人長歎一聲:“妹妹喲,咱們是一家人,我不打聽清楚也不會來找你。”
“外頭都說,因為那野崽子比子良更出色,所以你不待見那野崽子,連帶着也不喜歡野崽子的媳婦,故意不讓人進府,還罵妹妹惡毒。”
“妹妹不知道,這些話都是從侯府這條街上的人家傳出去的,你想想這條街上住了多少人家,哪家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麼多家都這樣說,那自然假不了。”
“隻怕是妹妹府裡出了内鬼,說了謊話來哄騙你,你趕緊想個法子把事情遮掩過去。”
溫氏被溫夫人的話驚得沒控制住表情,一張柔美的臉氣得五官扭曲,一向以為盡在手中的侯府,竟然出了問題,溫氏怎能不氣。
偏生溫夫人還故意捂嘴驚呼道:“妹妹,慶王妃的态度變得突然,莫非也是聽說了那些話,認為妹妹性子太……”
認為她性子太什麼,太惡毒?
溫氏咬着牙,雙眼中怒火熊熊,她嫂子這樣說,那肯定有根有據的,該死的狗奴才,竟敢糊弄到她頭上來了。
等她查出是誰在搗鬼,非得扒下那人一層皮不可。
本來溫氏對琉璃郡主也不是特别滿意,她覺得琉璃郡主性子太矯情,慶王妃不願意就算了,她再給兒子尋摸便是。
現在知道是其他原因讓慶王妃誤會,她倒覺出琉璃郡主的好來了,别的不說,光郡主的身份不是一般人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