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聽了她這質疑的話,也絲毫不動怒。
反而是輕笑了一聲:“榮華郡主這話,倒是叫我不解了。本夫人何時炫耀了什麼?”
“不過就是與郡主你一見如故,便閑話家常罷了。”
“卻不想我随口的幾句話,落到了郡主的耳中,竟是成了炫耀,如此倒是叫我無所适從了!”
“隻是按理說,人隻有缺什麼的時候,見着他人提及,才會感到對方是在自己跟前炫耀。”
“本夫人也實在是不明白,郡主你為何會将我說的那些尋常小事,視作炫耀呢?”
榮華郡主哪裡聽不出容枝枝在說自己吃不到葡萄,便看不得吃到了的人?
她故作意外,揚眉:“哦?那如此說來,是本郡主誤會南陽郡主了?”
容枝枝輕聲道:“自然是誤會了,本夫人不過是想着,郡主既然是夫君的朋友,言詞之間,便多提了夫君幾回。”
“無非便是叫我們之間有些話題,好與榮華郡主你拉近關系罷了。”
“不想竟是叫郡主以為我有炫耀之心,這實在是令我驚詫了。”
“畢竟夫君對我的溫柔體貼,我便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若真是要炫耀,豈會隻有這寥寥數語呢?”
榮華郡主笑笑:“倒是我的不是了,還以為南陽郡主你同那許多世家大婦一般,眼裡隻有男人,便将夫君對自己的好,當作自己的立身之本,逢人便想吹噓。”
容枝枝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微笑道:“榮華郡主沒有成婚,自是不明白恩愛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或許那些世家大婦,并不是郡主說的那般,将夫君的愛當作一切了。”
“她們隻是因着與愛人一起過得幸福,逢人便忍不住多提夫君幾句,好叫衆人也一并為自己高興罷了。”
兩人如此一番唇槍舌戰,倒是誰也沒占到便宜。
榮華郡主話裡話外的,表示容枝枝是自己瞧不起的那種滿眼都是男人的女子。
容枝枝索性諷刺她,她心愛的男人沒娶她,所以她不懂夫妻之情,還在那兒說别人愛炫耀。
黃管家在邊上聽着,都覺得頭皮發麻。
他都有些後悔自己叫相爺回來了,一會兒相爺要是瞧見這吓死人的修羅場,一個是自己的夫人,一個是自己的恩人……怕也是眼前一黑又一黑。
榮華郡主放下了手裡的茶杯:“南陽郡主何必話中帶刺呢?”
“其實我今日來,也沒有别的意思,不過就是想見見沈相,也與郡主你交個朋友罷了。”
“我也好,昱國也罷,絲毫沒有與南陽郡主你為敵的意思啊!”
朝夕聽着,都想端起茶杯,将一杯茶潑在這個虛僞的女人臉上,明明是她到了之後,便多次出言,挑釁他們家夫人。
眼下倒是叫她說的仿佛是夫人先敵視她了!
容枝枝一臉意外地瞧着榮華郡主:“是嗎?原來榮華郡主你前來,還有與我交朋友的意思啊?”
“照本夫人看,兩個人若是要成為朋友,便應當互相了解。”
“隻有志趣相投,才能成為知音。”
“榮華郡主若是真的有心與我結交,那不如便先從了解我的身份開始吧,其實我除了是南陽郡主,也是鎮國夫人。”
“若榮華郡主覺得叫鎮國夫人生疏,也可以叫我一聲首輔夫人!”
這話麼,便是明晃晃地戳破了榮華郡主說什麼想交朋友的虛僞言詞,若是真的想交朋友,真的對沈硯書沒有非分之想,豈會一直喊什麼南陽郡主?
榮華郡主故作故作詫異地愣了一下。
這才拍拍自己的頭,一副自己糊塗的模樣,開口道:
“我本是擔心南陽郡主你會覺得,将自己說成是某人的夫人,有失你自己本身的骨氣,仿佛你是他人的附屬品,這才叫你南陽郡主。”
“沒想到竟是因此,叫你不快了!既是如此,那我便依照你的意思,稱呼你鎮國夫人便是了!”
這話好似就是在說,容枝枝偏要對方叫自己首輔夫人,分明就是半點女子的風骨也無。
容枝枝也不生氣,反是笑道:“那榮華郡主實在是考慮得太過了,不止本夫人不會因為旁人叫我首輔夫人不快,夫君想來也是不會因為他人叫他南陽郡主的郡馬而不快的。”
“真正恩愛的夫妻,沒有誰是誰的附庸,隻有互相離不開對方,也期望衆人在稱呼之間,也将他們緊緊聯系在一起罷了。”
榮華郡主的語氣帶了幾分譏諷:“南陽郡主的郡馬?夫人便真的如此确定,沈相會喜歡這個稱呼?”
在她看來,男人總是要面子的,平白無故的,怎麼會允許身份更高的自己,被叫得仿佛女子的附庸?
她覺得容枝枝這個牛,實在是有些吹過頭了。
容枝枝溫和地道:“榮華郡主若是不相信,回頭見着了夫君,也可以如此叫他一聲,看他應不應!”
榮華郡主笑了:“行,既然夫人都不擔心,那本郡主回頭便試試看。隻是沈相若是動怒了,到時候還請夫人你幫本郡主美言幾句。”
“好千萬叫沈相知曉,并非是本郡主故意羞辱奚落于他才好。”
容枝枝一臉坦然:“榮華郡主大可以放心,夫君不是那般無緣無故便動怒的人,更不會覺得這是奚落與羞辱。”
“先前郡主你還說,你曾經同夫君親近呢。”
“眼下看來,你當真是半分都不了解夫君!也是了,他畢竟是我的丈夫,又怎會輕易叫其他女子了解?”
“是我糊塗了,還希望郡主不要怪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