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其實覺得這個事情可能是個計,因為自己給了沉硯書蠱王。+q′s¢b^x\s?.?c,o\m¨
可是,對方竟然在戰事如此激烈的當口去了鹿城,這一點又實在是讓容枝枝不安。
永安帝都聽懵了:“義母,去邊關這件事情可是非同小可,雖然鹿城不象邊城那樣危險。”
“但敵軍也難免會在得知相父人在鹿城之後,圍攻鹿城。”
“若當真守不住,義母您過去了,那就是”
給相父陪葬了。
隻是最後的這幾個字,實在是太過不吉利,永安帝沒有說出來。
但是容枝枝何等聰慧,自然明白帝王的意思。
她跪下,語氣堅定:“不管是何種結果,臣婦都願意與他一同承擔。”
“隻是臣婦有一個不情之請。”
“當初先帝托孤,讓夫君照看陛下,臣婦鬥膽覺得,夫君其實将陛下照顧的不錯,不負先帝所托。”
“今日臣婦也鬥膽托孤,想将一雙兒女托付給陛下。”
“若是夫君與臣婦當真殉國,還望陛下替臣婦照顧好他們。”
說着這番話,容枝枝眼框微紅。
她哪裡舍得離開自己的孩子們,孩子們還那麼小。
但是想想沉硯書在邊關中毒,她如果及時趕過去,自己的醫術說不定能夠救回他。
不管是為了守住邊關,還是為了自己的夫君,于公于私,容枝枝都應該走這一趟。`l^u_o¢q`i\u.f_e?n¢g~.¢c^o¢m′
永安帝沉默了一會兒:“此事,你讓朕再想想!”
如果當真讓容枝枝去了鹿城,相父說不定會責怪自己,認為自己沒有将她照顧好,認為自己糊塗才讓她去邊關面對危險。
但是如果不讓對方去,想來對方也不會善罷甘休。
容枝枝卻開口道:“陛下,臣婦知道您有許多遲疑之處,但是這件事情迫在眉睫,實在是沒有時間讓您繼續想了。”
“還請陛下您立刻決斷,準許臣婦前往。”
“這一路不管是什麼結果,不管是生是死,臣婦都自行承擔。”
見容枝枝如此堅持。
帝王沉默了一下之後,認輸了一樣歎了一口氣:“義母你想去就去吧,你放心,相父的孩子朕會照看好的。”
“朕會給他們不輸于皇子和公主的待遇。”
容枝枝伏跪在地:“多謝陛下,臣婦感激不盡。”
永安帝接着道:“明日一早,兵部左侍郎會同往邊關,親自運送糧草物資,義母你到時候就與他一同去吧,如此安全也能有所保證。”
容枝枝也覺得這個安排非常好,也免了還要再分出人力物力護送自己,給陛下增添一些麻煩。
“是,那臣婦這就回去準備。”
“去吧。”
隻是容枝枝離開了之後,楊大伴一直在邊上欲言又止。-d~i?n\g~x¨s,w?.·c_o′m`
永安帝擡頭看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就是了,支支吾吾的幹什麼?”
既然帝王都自己開口了,楊大伴自然也不忍了。
“陛下,您是不是忘了,如今擔任兵部左侍郎的人是誰?”
“是朕的堂兄姬無蘅啊,有什麼問題嗎?”
姬無蘅先前在禮部,如今戰事吃緊,這樣的人才就被永安帝調到兵部了,依舊還是做侍郎,雖然是平級調任,但實權比在禮部大了不少。
“您忘記了,當初長公子不是也想求娶首輔夫人嗎?”
永安帝一時間噎住了。
這件事情他還真忘了。
讓對方護送容枝枝一起去邊關,相父知道了,怕是會生氣。
“可是重新安排一切也來不及了啊。”
總不能因為這個,就臨場換人去邊關吧,兵部右侍郎最近也有軍務在身。
最後小皇帝安慰自己:“無妨的,一路上那麼多軍官随護,又不是堂兄與義母單獨相處,能出什麼事?”
自己都頂着壓力,讓容枝枝親自去邊關了,這點事情反而也不算什麼了。
楊大伴開口:“既然陛下您心中有數,奴才就不多嘴了。”
朝夕在得知容枝枝要去邊關的時候,其實也很想跟着一起去。
但是她也明白,容枝枝是作為大夫去的。
這件事情不是自己能夠胡鬧的,而且夫人如今已經夠心煩了,自己也不該給她添亂,便沒有開口。
容枝枝到了宮門外,看見了姬無蘅。
心中也是頗為意外。
沒有想到這一次與自己同行的人是他。
姬無蘅其實也是臨時收到陛下的通知,要保護容枝枝同行,他一大早便起床,在宮門口等着。
見着了容枝枝。
他的心情也非常複雜,勸了一句:“相爺到鹿城處理身上毒患的事情,旻國一定收到了消息。”
“他們極有可能突襲鹿城,此刻那邊的危險程度其實并不亞于邊城。”
“在下覺得,夫人你還是在京城等着相爺,對你而言要安全一些。”
“而且夫人總該為自己的孩子着想。”
容枝枝:“大人說的這些,陛下已經與我讨論過了,我不怕危險。”
“至于孩子們,陛下會照顧好他們的。”
“若我此去真的回不來,就當是我與他們的父親都對不起孩子們,下輩子再償還吧。”
說着,容枝枝語氣也有些哽咽。
隻是她想着自己去了邊關,有機會因為自己的醫術,帶着孩子們的父親平安回來,一家四口團聚,她也隻能狠下這個心了。
“何況在陛下身邊長大,對他們來說其實也是好事。”
“這一路,給大人添麻煩了。”
姬無蘅輕歎了一聲:“既然夫人心意已決,在下便不多說什麼了,夫人請上車吧。”
其實能夠護送她這一段路,對于姬無蘅來說,本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從未料到他們還有機會這樣相處。
可是明白容枝枝跟着自己一起出發,不過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甚至是因為對另外一個男人情根深重。
他心裡那一點隐秘的高興,那一點說不出口的幸福感,就象是驟然被人泡進了冰水中。
有一種矛盾的痛苦,和說不出的酸澀。
為了避免瓜田李下,兩個人自然是不會同乘一輛馬車。
姬無蘅騎了馬。
一行人便往邊關而去。
一路上。
姬無蘅都對容枝枝特别照顧,那種照顧,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的不對勁,因為這真的不象隻是為了完成公務。
但是姬無蘅到底是一個謙謙君子,所以隻是表現得十分體貼,但沒有任何過界的行為。
容枝枝雖然一直在擔心沉硯書的安全,但也記得與姬無蘅保持着适當的距離,不給衆人說閑話的機會。
前頭的幾天都是風平浪靜。
直到第七天,快到鹿城的時候。
馬車行到中途,驟然停下,四面八方飛來許多箭羽。
容枝枝緊緊皺着眉頭,知道他們遇見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