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輕藍想起,他的儲物戒裡,還有沒收的江離聲畫的一張去魔域的瞬息符。
他拿出來看着。
玉無塵見了,一把扣住他的手,阻止他,“你瘋了?
你不會真想去吧?
别犯傻了,你除非帶着魔域的魔兵去魔域,否則,你自己去了神域,會被神域大卸八塊的,你信不信?
别以為你是魔主,就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
以前你去神域,是因為神域沒複蘇,你魔魂藏的好,能硬闖,活着進出,但如今可不同,你知道神域複蘇,會有多大的能量嗎?
共天地之力,你這時候去,任你是魔主,也得被碾碎。
”
衛輕藍看着他。
玉無塵不幹了,“你别這麼看着我,臭小子,别發瘋啊,我告訴你,昆侖清虛兩宗的人,還要你管呢。
你可别去送死。
你若是去送死了,你的魔域,誰來管?
别告訴我,神域複蘇了,你魔域就不活了?
神魔共天地孕育,有你魔域的活路,就有神域的活路,别想不開了,神域複蘇,你不是都接受是注定的了嗎?
所以,我讓你殺小丫頭,你舍不得,下不去手時,不就該知道,早晚有一日,她是要回神域的,你不徹底阻止将她殺了,那就隻能怪你自己了。
”
衛輕藍松開手。
玉無塵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瞬息符,啧啧,“這什麼時候畫的,去魔域的瞬息符?
”
他欣賞了兩眼,塞進了自己的儲物戒,“這瞬息符,我先給你保管着,最少給你保管三日,三日後,你樂意去,我不攔着你。
”
他覺得,神域複蘇,天地之力,有三日,也夠了。
三日後再去,不至于讓天地之力碾碎他這個魔主了。
衛輕藍不太理解玉無塵,“我死在神域,不好嗎?
”
玉無塵翻白眼,“現在不好,要死,你以後慢慢死,先管管兩宗的人。
”
他擺手,“去去去,神域要複蘇了,你魔域還不作為嗎?
趕緊練兵,趕緊備戰,你一個魔主,有點兒魔主的樣子,行不行?
”
衛輕藍無言。
商知意無語。
片刻後,衛輕藍轉身走了。
商知意見玉無塵扣押了他的瞬息符,那是硬生生從他手裡奪過去的,他偏偏沒動怒,也沒硬奪回去,任由玉無塵訓了他半天,他竟然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這麼好脾氣的嗎?
聽小丫頭說,成了魔主的衛輕藍,脾氣可是不怎麼好的啊?
她看着玉無塵,“玉師兄,這是怎麼回事兒?
裴檀意為何要修複玄天境?
”
“還能是為了什麼?
因為咱們來投奔魔域,走了裴檀意的路,讓他無路可走了,他怎麼能甘心?
他想殺我,想将昆侖清虛兩宗踩在腳底下,都想瘋了。
咱們兩宗,跟臭小子是什麼關系?
哪怕他成了魔主,回了魔域,也剪不斷這層關系,他裴檀意想投靠,還不是要排在我們後面?
不甘心之下,他會幹什麼?
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出來。
”玉無塵冷笑,“自然是修複玄天境,複蘇神域,讓神域對抗魔域了。
”
“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商知意不明白。
“上古那場神魔大戰,天地浩劫,他太乙宗門,從中取利了。
你知道,小丫頭不能吸納昆侖清虛靈脈,卻能吸納太乙靈脈,是為什麼嗎?
當然是洛水屬于神族的天河之水,在神魔大戰後,被太乙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私藏,據為己有了。
而昆侖清虛的老祖宗們,為了鎮壓妖族鬼界,隕落無數,才換得了妖族鬼界不敢稱王稱霸,四界太平,但他太乙呢?
太乙都做了什麼?
沒聽剛剛那小子說嗎?
與裴檀意一起修複玄天境的,有七位太乙的老祖宗。
他仗着太乙如今實力比昆侖清虛強,便想再來一次從中取利,想在又一場天地浩劫中,換他太乙,稱王稱霸。
”
商知意罵,“為一己之私,棄良知道義不顧。
他這樣的人,竟然身上還背負着大氣運,天理何在。
”
玉無塵道:“早晚有一天,他會自作孽不可活。
”
商知意歎氣,“昨日離聲才與我們說,她不想成神,不想神域複蘇,神魔大戰,天地浩劫,若缺少一方,也沒什麼不好。
如今才不過一晚上,便發生了這樣的事兒。
”
玉無塵看的很開,“有些事兒,是她不願,便不會發生的?
忒天真。
她當初救了衛輕藍成魔,便該料到,有朝一日,她自己也會身不由己。
天道守恒啊,怎麼會隻魔域複蘇,而無神域呢?
不可能,孽緣就是孽緣。
”
商知意問出一直都想問的話,“玉師兄,當初你不遠數萬裡,去人間的燕北之地,撿了小丫頭,收為徒弟,那一日,你不是頓悟有感,而是算破天機了對嗎?
”
玉無塵看她一眼,點頭,“都說天機不可洩露,我那一卦,傷了神魂,否則你以前何時見我愛嗜睡過?
後來還是在鬼界,化魂陣裡,九死一生,補了神魂。
”
他打了個哈欠,“不過補是補上了,但這嗜睡的毛病,也落下了。
”
商知意問:“離聲當真是回神域了嗎?
”
玉無塵哈欠連天,“可能吧,不知道。
”
商知意低聲問:“你以前說,她缺了一竅一智,有沒有可能,依舊落去了皇帝問道之處,你撿她的地方?
”
玉無塵搖頭,“那就要問她,成神需不需要那一竅一智了。
”
“需要的吧?
不完整的神魂,如何歸位?
”商知意雖然也不懂神族,但卻明白不完整的神魂,無法歸位的道理。
玉無塵困的揉眼睛,“行了,别操心了,她如今,不是你我能操心的了。
”
商知意無奈,“師兄,你可真心大。
”
他這個做人師父的,都這樣說,她這個做師叔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的确是管不了,那還管什麼?
她轉身出了玉無塵的房間,走到門口,才看到衛輕藍負手而立,并沒有離開。
她驚了一下,想着,這人不聲不響的,竟然沒走,那豈不是将他們倆的話,都聽到了?
魔主沒複生在魔域,神主也不見得複生在神域,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