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點二十分。
一輛奔馳s,緩緩駛到天運集團辦公大樓門外。
看到這輛車,許多正在公司大樓前經過的人,紛紛駐足。
這些人西裝革履,都是薪資不菲的成功人士,隻不過臉上或多或少,都帶着一絲焦慮與危機感。
昨天對于天運集團來說,是非常特别的一天。
昨天,天府廣場工程質量問題被曝光,引起民憤,天運集團的股價跌停。
而天府廣場,也在昨晚八點,當着全城市民的面,被如期拆除。
最令人感到不安的是,昨天有消息傳出,負責天府廣場建設的項目經理趙聰,極其屬下等六人,于昨日正午,已在天府廣場被殺。
尤其是周一鳴的兩個兒子,周明景和周明成,似乎也在昨晚天府廣場拆除的過程中,一并死去。
消息不知是真是假,對于天運集團的許多職員來說,根本是無法證實的事情。
然而,每個人都感覺到了烏雲壓城城欲摧的巨大壓力。
這是一場針對天運集團,針對周家的大風暴。
覆巢之下無完卵,每個人,都有了危機感。
現在,正是人心浮動的時候,見到那輛奔馳s駛來,大家夥停下腳步,心中有了一絲期盼。
那輛奔馳s,是集團副總呂文章的車,幾乎每個職員都認識。
在這個時候,他們迫切的想見到公司高層,哪怕說不上話,可也許從呂文章的臉色中,也能觀察推測出公司的底氣與舉措。
車,緩緩停下,一個樣貌略顯圓滑的中年男子,掐掉手中香煙,忙是邁步跑到了車旁。
車門打開。
這個男子眯着笑臉,彎着腰,伸出手搭在車頂上,恭恭敬敬的将車内之人,請了下來。
男子笑呵呵的率先問候道:“呂總,您今天怎麼來這麼早啊?”
從車上下來這人,身穿西裝剪裁得體,面料名貴,頭發參白,面容消瘦,尤其是一雙眼睛,狹長,透着一股精明。
他腋下夾着公文包,手裡撚着一支香煙,臉色
,有少許陰霾。
正是如今天運集團的副總裁,曾經賀家的二号管家,呂文章!
呂文章看了眼迎接自己下車的同事,微微颔首道:“周董說是今天要開個晨會,所以便來的早一些。”
圓臉男子面帶谄媚,點頭哈腰的簇擁着呂文章往辦公大樓走,小聲問道:“呂總,周董有沒有說,今天會議的内容?是不是和昨晚的事情有關啊?”
呂文章略顯不悅地道:“我哪知道,打聽這麼多幹什麼。”
圓臉男子吓了一跳,忙解釋道:“呂總,不是我瞎打聽啊,是公司今天過來,許多同事都有些擔心,擔憂公司的發展。
畢竟昨天的事鬧得太大了,瞞也瞞不住,大家夥都在意的很。”
呂文章掃了眼那些觀望着他的公司同事,微微颔首,露出一絲笑容,朗聲道:“大家都放心吧,隻不過是一些小問題而已,我們集團家大業大,不是随便什麼人都能弄垮的。
大家都吃點早餐,待會兒正常工作,一切照舊,公司是有能力解決任何問題的!”
“知道了呂總!”
“呂總您放心吧!”
呂文章雖然進天運集團隻有短短一年,但威信卻很高,聽到他這麼說,這些公司職員都放心了不少,一個個打着招呼,再次正常行動了起來。
然而等這些人都進了辦公大樓,呂文章卻是止住了腳步,站在台階處,掐掉手中的香煙,再次掏出一支點燃,并把公文包遞給了旁邊的圓臉男子。
“呂總,您這是?”圓臉男子看出了呂文章表情異樣,心頭一動,輕聲問道。
呂文章擺了擺手道:“昨晚沒休息好,抽根煙提提神。”
圓臉男子關切的提議道:“要不要我讓助理先給您提前泡杯咖啡?”
“不用。”呂文章深深吸了一口煙,有些煩悶的将煙吐出,看了眼圓臉男子,忽地問道:“小曹,你這輩子做過讓你很後悔的事嗎?”
圓臉男子楞了一下:“後悔?”
仔細想了想,圓臉男子重重點頭道:“有過,我年輕的時候,其實是有機會
在京城買套房子安家落戶的。
隻不過那個時候女朋友在臨沂,我就跟着來臨沂工作生活了。後來女朋友分手了,京城的房價一漲再漲,我就挺後悔的。”
“呵呵……”
呂文章被逗樂了,隻不過笑了幾聲,笑容就止住了,皺着眉頭,怅然若失道:“有的時候,一個選擇,的确會改變一個人一生的軌迹。”
圓臉男子有些不解的看着呂文章,不明白一個堂堂公司副總,為什麼會發出這樣的感慨,他不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成功的那種人嗎?
話音剛落,忽然就見一輛綠色悍馬車,從街邊快速駛來!
大門口的集團保安,連叫帶喊,卻壓根阻攔不住!
悍馬車竟然直直的就向呂文章和圓臉男子的方向駛來,高大的車身,迅猛的速度,一時間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眼看着悍馬車就要撞到呂文章二人的身上,把呂文章兩人吓得面色慘白,向後連退,跌倒在台階上。
悍馬車,卻是在極近的距離,才猛地踩刹車,發出輪胎磨地特有的刺耳響聲,急停在階梯前不到半米的地方!
地上,磨出了兩道漆黑的輪胎印!
圓臉男子惱羞成怒,站起身來,指着悍馬車,大聲斥罵道:“瘋子嗎,竟然敢直闖天運集團,不想活了!”
說罷,才又想起呂文章還被吓的坐在地上,又忙是彎腰将呂文章攙扶起來。
呂文章面色蒼白中透着憤怒的紅暈,他早些年一直服侍在賀鑫宏的身邊,身為賀家的二号管家,見多了大場面,如今更是貴為一上市集團的副總。
此時,竟然在自己集團的大門口,被一輛疾馳而來的車,給吓得坐倒在地?
原本就心情陰郁的呂文章,霎時間,被點燃了心頭的怒火!
他大手一揮,指着悍馬車前擋風玻璃裡,坐在駕駛室的那個年輕女子,寒聲道:“你是什麼人,給我滾下來!”
“咔哒。”駕駛室車門打開,修長的雪白大腿踩着一直黑色高跟鞋,緩緩落地。
下一刻,葉昭靈面帶恬淡微笑,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