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畫像
陳勇從外面進來,手裡抓着鴿子,說道:“澤哥,院子裡發現了編号為7的鴿子,應該也是從徽音妹子那裡飛過來的。
”
宋睿澤接過鴿子,從旁邊的抽屜裡拿出鳥食,把它腿上的竹筒取下後,直接在桌上喂它。
陳勇找了個位置坐下,沒有打擾宋睿澤看信。
宋睿澤看完後,臉色更難看了。
“這是怎麼了?
”陳勇問,“前段時間剛開始收到徽音妹子的信函時,你不是很開心嗎?
這才幾天啊,膩了?
”
宋睿澤把信函收進抽屜裡,扳着臉問道:“唐逸塵是什麼時候動身回鄉的?
”
“走了二十幾天了吧,再有個把月應該就能抵達故土。
澤哥怎麼問起他來了?
難道是徽音妹子在信裡問的?
”
陳勇見宋睿澤的臉色更臭了,不用他回答,已經知道答案了。
果然,隻有徽音妹子才能讓他的情緒起伏這麼大。
“剛才有兄弟傳來消息,說是工部湯侍郎進了百井胡同。
這個湯侍郎總是找你的麻煩,現在終于抓到了他的把柄。
咱們要不要做點什麼,就當是為他這段時間故意刁難你送的大禮了。
”陳勇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養了個外室在百井胡同,就算鬧開了,最多是添了一筆風流債,對他的仕途沒什麼影響。
過幾日工部尚書宴請賓客,他會攜帶家眷參加,到時候再送他一份更大的禮。
”宋睿澤淡道,“溫大人如今怎麼樣了?
”
“溫大人明明修建水壩立了大功,回京後官職不僅沒升,反而被同僚打壓,這次更是給他派了最累最苦的活兒。
明日溫大人就要離京了。
澤哥,溫大人對你有知遇之恩,咱們是不是應該送一送他?
”陳勇說道,“不過說實話,兄弟為你不值。
咱們來京城這麼久了,但凡你立了點功就會被别人搶去,到現在還隻是工部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官吏,真是太欺負人了。
”
早知道是這種情況,還不如留在縣城,好歹那裡有兄弟,有事業。
他們澤哥在那裡也是說一不二,受人敬畏的角色。
“明日送他太招眼了,今天晚上就過去吧!
”宋睿澤說道,“準備點錢帛。
他兩袖清風,官服都打補丁了。
這次外派任務,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還是讓他帶點錢帛出門。
”
“行,我現在就去準備。
”
陳勇走後,宋睿澤從旁邊的畫筒裡抽出一幅畫,展開一看,赫然就是秦徽音曾經為他畫的那幅素描。
“來人……”
一名手下推門進來:“澤哥,有什麼吩咐?
”
“那個孟書申是不是中了探花?
”
“是。
”
“他有沒有回鄉?
”
“聽說沒有。
他的家裡隻有一個老母親,這次狀元衣錦還鄉,他請狀元順便把他的老母親接到京城。
”
“明日你去找他一趟,讓他……”宋睿澤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
下午時,他派出去的手下回來了,手裡拿着一個卷軸。
“老大,東西帶回來了。
”
宋睿澤立即放下手裡的筆,用旁邊的毛巾擦了擦手,接過他遞來的卷軸。
他慢慢地展開,直到展開整張卷軸。
那是一幅畫,畫中的女子美目盼兮,笑容如春風拂面。
他仿佛看見她就站在面前,耳邊甚至還出現了她甜甜的聲音。
宋睿澤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自從離開縣城,從路上開始便空落落的,就像是缺失了什麼。
“你看着他畫的?
”
“是。
探花郎不愧是探花郎,畫技出神入化,一氣呵成,中間都沒有停一下,也沒有廢過一張紙。
”手下感歎。
“我知道他見過音音,猜想讓他畫出音音的畫像不難。
隻不過,倒是沒有想到他會畫得這麼像,而且聽你的意思還畫得很快,就像是……”
就像是早在心裡模拟了無數遍,甚至有可能偷偷畫了無數遍,所以才會這麼熟悉,甚至這麼栩栩如生。
宋睿澤想着有另一個男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肖想着自己的妹妹,就像是家裡的大白菜被豬惦記上了,心裡非常不舒服。
“澤哥,有你的信。
”另一個手下走進來。
宋睿澤接過信函,看見上面的字體就知道是秦徽音寫的。
他以為有了飛鴿傳書後她不會再寄信,沒想到還是寫了。
鴿子帶來的信函很簡短,每次要把字寫得很小,而且也不能寫得太多。
每日交流的确方便,卻不能寫得太詳細。
“對了,還給你寄了東西。
”
“東西呢?
”
“東西太多了,我留在外面了。
”
旁邊的兄弟沒好氣地說道:“隻要是秦姑娘寄來的東西,哪怕是擡也得擡進來。
”
宋睿澤問了手下東西在哪兒,馬上跟着他去簽收。
那是一個大箱子,箱子裡有幾身最新款的衣服和鞋子等物。
他從箱子裡找出幾張圖紙,圖紙上畫的就是那些衣服鞋子以及配飾的搭配效果圖,并說明‘别弄亂了,全搭配好了’。
兩個手下擠眉弄眼。
“這真是兄妹?
”
他們澤哥這種表現怎麼更像是害了相思病?
“你們幫我把東西擡到房裡去。
”
手下們把東西擡到房裡後,退出來後,把房門合上。
“你見過這位秦姑娘嗎?
”
“我和你一樣也是在老大入京的路上跟着他的,隻不過比你早跟半個月,我經常聽陳哥和周哥提起這位秦姑娘。
”
“我還是覺得咱們老大更像是懷春的小媳婦,不像是思念妹妹的兄長。
”
“我倒是聽說過兩人的關系有點特殊。
老大和那位秦姑娘不是親兄妹,而是繼兄妹。
不過老大那位後娘又改嫁了。
新科狀元知道嗎?
那新科狀元就是秦姑娘的新繼兄。
老大的爹死後,她娘改嫁到了唐家,新科狀元是秦姑娘的另一個兄長。
”
“殿試那日,老大正好騎馬經過那條街,看見前三甲簪花遊街,當時那新科狀元和老大的眼神就怪怪的。
”
原來有奪妹之仇啊!
兩人看着宋睿澤在房間裡換衣服玩,隻覺渾身冒冷汗。
平日裡多狠的一個角色,現在像個傻子似的。
他們還沒有見過那位秦姑娘,但是已經預想得到那位姑娘是個多厲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