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她一直就這麼厲害。
在救命之糧的面前,她們哪怕出身青樓,也不重要了。本文免費搜索:小說魂 xiaoshuohun.com
城中百姓都覺得她們能被救出來,自己也有一份功勞,能得到回報的糧食,心中自是高興。
雖然此刻城中無主,但也是出奇的和諧。
就連外面那居養院的貧困人,都有人熱情地為他們主動排隊領糧,再送過去。
随着文淵落馬,後續的官員補上,斷糧的事肯定會得到妥善解決。
與此同時,阮眠當時在第一次搜刮文淵私庫時,攔截到的那封送往陳福的信件,也被她轉送至京都,到了謝淮安手中。
他唇角勾起,想起那個多日萦繞在夢中的妻子,手心溫熱。
鄭重地将信件疊起後,滿臉溫柔地躺在椅子上,在這昏暗的地室裡,隻有那盞燃燒的火燭在微動。
她一直就這麼厲害。
能在武恒那般天氣下種出糧食,救人一命實屬不易。
關鍵還能拿到這麼長串的買官名單,給他寄來的信件中,還夾着一張極短的紙條。
【勿念,吾安穩,靜等。】
謝淮安知道,她是能自保的人,自己隻要盡快解決京都之事,再回武恒與之重逢便好。
曾經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往後餘生,隻覺得能完成抱負,不愧氣節,此生便不白活。
可如今,他竟也奢求那尋常人相濡以沫的生活,尋求心愛之人在旁,白首共頭的安甯。
正想着,一紅袍龍紋男子,已伫立于地室門口。
謝淮安收斂神情,起身行禮:“陛下。”
年輕男子雙手負在身後,長身而立,棱角分明的臉上帶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唯獨看向謝淮安的目光柔和幾分。
他輕笑着坐在謝淮安對面,環顧四周,還帶來了一壇酒。
“淮兄,這裡隻有你我二人,君臣之禮就不必多行了。”
“嘗嘗這盞朕還是太子時偷釀的玉桂,看看味道如何。”
他親自為謝淮安倒了一盞酒,期間還不忘随口提了一嘴:“前兩日你給我的那些買官名目我已經看過了。”
“隻是他們底下盤根錯節,又遠離皇城,有些事情,朕也無法事無巨細地到位。日前就要多靠你在背後為朕分憂。”
“想要拿到公主一黨的證據不容易,更何況公主對整個大京,都有大功,朕若不步步為營,也無法給臣民一個交代。”
“所以還望阿淮你多多理解朕。”
“陛下言重了,臣甚是理解。”
一路從太子過來,他也忍辱負重不少,他本就根基不穩,五公主與燕王二人又對朝廷有功,背後還有不少臣民支持。
若非布局齊全,叛亂證據齊全,他是絕對不可能冒着巨大風險,去打草驚蛇。
一旦到了真正合适的時機,伺機而動,斬草除根才是君王之舉。
而謝淮安,就是他目前手中最鋒利的那把刀。
男子與謝淮安喝了兩杯酒,又提到了一件事。
“阿淮,有件事朕甚是苦惱,想與你說說,聽聽你的意見。”不等謝淮安回應,他已經繼續開口。
“昨日少師大人與朕開口,想讓朕為其子成全一樁好姻緣。”
謝淮安看過去,淡然道:“陛下還是太子時,少師大人便輔佐在旁,于陛下而言,少師大人是陛下的恩師,也是陛下敬重的長輩,若是一樁好姻緣,倒也無妨。”
就是怕這樁姻緣,不是一樁好事。
陛下苦澀一笑,如實說道:“是啊,少師大人是我恩師,對我照拂有加,如今我已榮登皇座,自是銘記他的恩情。”
“可是他要求的這樁姻緣,乃是五公主。”
謝淮安微愣,倒是未曾想到,少師大人的兒子不過弱冠,而五公主還要大上幾歲,兩人是如何萌生情誼的。
“公主也曾與朕提起過,她對那穆秉中意有加,于情于理,朕都應成人之美,了卻少師大人的心願。”
“旁人不解,可朕卻信阿淮能理解朕。”
謝淮安自然明白。
他所擔心的,就是公主有意拉攏少師。
少師大人雖無實權,但在朝中聲望頗高,又是陛下恩師,一旦與公主結親,那盤旋在皇權之下的根枝,隻會蔓延式的瘋長。
而那少師大人,到底會不會被離心,陛下也就不可控了。
可換個角度來說,少師與公主親自求娶,陛下若不答應,也難做,更是讓朝堂之人難免會揣測天子之心,産生種種後果。
他皇權還不穩,最要緊的就是要籠絡臣心,做出一番實績才能讓衆人心服口服。
在燕王等叛黨逼近時,才會更有勝算。
這皇位之路的手容易,可真正的皇權之路,卻不是那麼簡單。
謝淮安思慮了下,正要開口,然而陛下忽地打斷他的話,目光沉下幾分緩緩道。
“朕忽然有了決定。”
“阿淮,少師大人雖于我有恩,但若他真有心被人籠絡,與朕對立而為,朕,自當殺無赦。”
他笑幾聲,與謝淮安碰杯:“既是老師要的姻緣,我便成人之美。”
他話語之外的意思謝淮安已經聽出來了。
往後這穆家,也不會再受皇權庇護,而是成了陛下背後凝視的一家。
必要時,陛下不會心軟半分。
謝淮安斂下眉目,不再開口。
···
與此同時,汝甯城。
阮眠他們幫那些女子們一起忙活了好幾天。
朝廷那邊也調派了新的知府趕來。
斷糧之災緩解了不少,煙柳院的那些女子們,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敬重。
她們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能從低賤的青樓女的枷鎖中擺脫出來。
對于往後這個養生館得之不易的存活機會,她們個個都珍惜不已。
許墨兒更是和姑母還有阮眠他們許諾。
“阮娘子,阮夫人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和樓媽媽将此館打理好。若往後夫人和娘子想來汝甯,随時可過來查看我們經營的情況。”
由于他們此前資金有限,阮眠以姑母的名字,投了一筆銀錢用于後面的改造等前期支出。
并且簽下契書,以分紅形式給賬。
所以在他們眼裡,阮夫人算是她們背後的老闆。
如今文淵落馬,兄長也找到了,唯獨那文薔沒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