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胎兒,怕是……
等她送信通報前,肯定已經喝入腹中,隻不過這毒粉劑量需要分七天,她大概也隻喝了一兩天的劑量,不至于死,但也足夠讓其痛苦了。
郡主渾身似火燒,從骨頭縫裡透出的疼,令其滿頭大汗。
阮嬌還不忘安撫道:“夫人,暫且忍一忍,等藥抓來,疼痛便會慢慢減輕。
此毒你服用劑量不多,不會危及生命。
”
“那……那我孩子……”
“胎兒,怕是……”
“不!
阮娘子,你一定要為我保胎,隻要你把孩子給我保住了,無論你想做什麼生意,我都能為你保駕護航!
!
”
“哪怕你想回到大京,也是有可能的!
”
回大京?
關鍵時刻,這郡主還真會給别人畫餅。
這一世,流放在外的人若沒有皇帝親召,擅自回京那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她又哪來那麼大的能耐許諾自己,不過是為了一己之私而随口說出的話罷了。
騙騙其他人還行,阮眠哪會上當。
郡主這身體折磨,沒有一天一夜是好不起來的。
即便吃了藥,也隻能緩解一點點。
等完全擺脫這痛苦之意後,已經是次日了。
而郡主晚上如廁時,看到自己見紅,臉色蒼白的她頓時明白了什麼。
是那舞姬,那舞姬一劑毒藥,竟奪走了她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
!
隻見她難以忍受心中怨恨,連鞋子都不穿,跑到阮嬌的别院裡,将已經奄奄一息的她生生掐死。
阮嬌死不瞑目,最後一刻看到的便是郡主發瘋的臉。
“死不足惜!
!
下輩子也隻能堕入畜生道,永遠無輪回的賤妓!
!
”
“夫人,夫人你要保重啊……”
丫鬟在一旁極力勸說,自以為小産的嘉誠郡主跟得了失心瘋一般,在别院裡大開殺戒,将她掐死不成,還生生鞭屍幾十道。
晨光在滿地血迹,一片血腥的别院逐漸而起。
陳伯宗也回到了府邸,沒見到嘉誠郡主的他,聞訊趕到别院,一進院子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可怖之景。
地上的血迹,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的舞姬,讓他大驚失色,慌忙上前,怒不可遏起來。
“你這是在做什麼!
!
她懷的可是我的孩子!
!
是我陳家的後代!
”
他不顧失神的郡主,雙手掐着她的肩膀冷聲質問。
“你這毒婦,怎可因妒心而害到孩子?
她不都答應你,隻要孩子平安生下她就離開嗎?
”
“你連我陳伯宗一個子嗣都容不下嗎?
但凡你肚子要是有點動靜,我又何須去外面找女人?
?
”陳伯宗氣得一巴掌扇向郡主,因為她是郡主,自己已經容忍了她那麼多年。
當初在碩王封地,是他們碩王府的地盤,他自然不敢對其動手。
如今遠在武恒,她隻是自己的妻子,哪裡還是淩駕在頭上的郡主?
!
他子嗣都被害死了,陳伯宗再無好臉色。
“你可知!
光是你親手害死子嗣這一條我便能休了你!
”
聽聞這話,失神許久的嘉誠郡主,恍然擡眼。
她忽然冷笑,淚眼朦胧地緊緊凝視着陳伯宗,愠怒心寒好似要從眼底溢出來。
這就是她的郎君啊,不過是看在王府面子上,不敢動她的郎君。
實際上心裡可有半分惦記自己?
她的孩子也沒有了啊!
可不等郡主說此話,陳伯宗一手将那舞姬橫抱而起,急忙喊人:“快去叫郎中!
!
”
而她這個正室夫人,成了天大的笑話。
……
驿站内。
線人一五一十地将總督府裡發生的一切彙報出來。
就連董侍郎聽到那種慘狀,心裡都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他感歎道:“大人,這女人狠起來,還真是可怕啊!
咱們對待那死囚,上刑逼供也不過如此。
”
阮眠淡淡一笑,隻道:“不知大人們可信因果一說?
”
“有來有回,有因有果,人生之路皆是如此。
阮嬌的此後果,不過是她自己種下的因。
而那郡主皆是如此。
”
董侍郎很是欣賞地點頭,雙手親自給阮眠奉上一杯好茶。
“阮娘子手段淩厲,心善手不善,明辨是非,實乃讓人欽佩,我反正都是自愧不如。
”
這話并不是奉承之言,而是董侍郎實打實從心裡這麼覺得的。
她一介女子,不畏強權,有手段對付惡人,也有本事改善自身,更有魄力拯救弱小。
像這樣的女子,與深明大義,心懷天下的大人才般配啊。
自然,謝淮安看着這樣的娘子,怎能不心生喜愛?
眼神裡那滿滿的愛意仿佛都要溢出來似的。
阮眠對上他緊視的目光,勾唇淺笑:“夫君為何如此看我?
”
話音落下,謝淮安忍不住心裡那點情緒,傾身上前輕啄了下她的唇瓣。
冷不丁的親昵,讓阮眠詫異不已,她下意識地捂住嘴巴,想到董侍郎還在看着,耳根微紅。
“謝淮安!
”
“人家侍郎大人看着呢!
”
董侍郎立刻起身:“馬上不看!
”說完便一溜煙地“滾”出房間。
被逗笑的阮眠眉眼彎彎,腰身被謝淮安順勢摟去,他的鼻尖緊貼過來,伴随着他清淺的呼吸聲。
“眠眠,我越發覺得,我離不開你了。
”
肉麻之言,讓阮眠心起酥麻。
然而夫妻倆還沒說點悄悄話呢,屋外傳來雲修急切的聲音。
方才董侍郎跑太遠,來不及阻攔了。
“眠眠姐!
眠眠姐,咱們村前往關城和蘭羌邊城的路都讓人給封死了!
”
聽聞此話,阮眠眉頭一蹙:“封死了?
”
雲修點頭,如實說道:“今日本是伯父出診的日子,我想送伯父去關城,結果到路上發現已經設立了關卡。
攔路的是總督派遣的官差,無論我們怎麼說,說什麼,都無濟于事。
”
“還說以後若想出城,必須要有表文方可出行。
”
看來,陳伯宗這麼快就已經坐不住了。
這關卡一出,不僅是阮老爺無法出診,就連關城那新開的閨秀坊,還有時刻要運送給藥材和其他商品的貨運行也無法通行。
等于直接切斷了阮眠他們所有的商道。
這下可急壞了媋惜他們。